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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淘在边上看着,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年初时,她跟季娘子去扯的布,是季娘子亲手缝制的,便在一旁冷眼看着卢紫娟,看她怎么回?
“不改了吧,这是婆婆新手缝的。”卢紫娟想了想道。
“那不改,我就给它压箱底了,这孩子的气度什么的要从小时候陪养起,卢家的孩子,那个个小时候一衣一着都是有讲究的。”那奶娘仍不知趣的道。
季小淘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冷冷的道:“这位是奶妈是吧,我记得行儿姓季吧,什么时候改姓卢了,你倒是跟我说说。”
“大姑说笑了,小的怎敢给小公子改姓,只不过小姐说要好好陪养小公子,这就得从小一点一滴的注意,卢家的公子们都是这样的,这才有如今的气度和风范。”那奶妈说着,行礼说话,一板一眼,倒象是大家里出来的下人,甚至那话音里还透着对季家这样的家庭的一种轻视。
“奶妈,少说两句。”紫娟在一旁皱着眉头。
“本来就是这样嘛。”那奶妈兀自不甘休。
小淘冷笑,她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就在这个奶妈身上,紫娟有些耳根子软,而奶娘出自卢家嫡家,小淘如今也是家族的旁支,对于嫡宗一些有点地位的下人心理多少有些了解,若是旁支没有什么实力的话,这些个嫡宗的下人根本就不会把旁支放在眼里。
而卢家之所以要将卢紫娟嫁给小刀,看中的就是小刀这一份新兴力量,从种种迹象来看,过去的老牌家已渐呈日薄西山之势,要想重新兴起,就要依靠许多这种新兴力量,所以通过联姻是一种手段,但更重要的是要将这部份新兴力量融合进卢家,这样才能保证为卢家掌控,而要想控制,莫过于以这种代入式教育以及思想理念的强加来的最稳固,一旦这些新兴力量接受了卢家的模式,经过一两代后,便会从思想到身心完全的成为卢家人。
这是大家族的惯用手段。
冷眼看了看一边的卢紫娟在一旁很有些为难的样子,小淘倒是不在意做个恶人,便冲着那奶妈道:“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我想卢家子弟的风范和气度,更重要的是靠学识吧,又岂是靠一点衣着,别的不说,就说紫娟的弟弟,卢元厚吧,以前他家的日子过的很普通吧,我看那元厚公子倒是很有一种清奇的气度,反倒是最近,却见的有些浮华了。”
说着,小淘又顿了顿,声音更冷了:“还有,你也是大家里出来的,紫娟如今是季家妇,你一口一个小姐,岂不让人好笑,一个祖母亲手为孙子缝的衣服,却因为不够华丽而要被压箱底,这又是哪门的道理,所谓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行哥儿如今还不懂事,可你却在教他去嫌弃自己祖母一针一线缝制的衣服,我倒要去问问卢家的当家人,他们都是这么教育子孙的吗?”
那奶妈被小淘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卢紫娟也是一阵子尴尬,几次欲言又止,终归什么话也没说。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岂曰无衣
第一百七十二章 岂曰无衣
小淘从季家出来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晚霞映的半边天红通通的,投射在长安的长街上,带着一种肃杀的气息。
小淘不由的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那奶妈被小淘打发回卢家了,理由是,孩子两岁,由祖母带着自可,季家说到底只是平常的人家,这种讲大规矩的奶妈是用不起,也是不合适用的。
说实在的,小淘并不喜欢目前所充当的角色,不管她的出发点如何,她今日的行为是捞过界了,若换在卢紫娟一方来看,她这个大姑手伸的太长了,可小淘也是发了一股了狠劲的,这奶妈处处拿卢家说事,卢紫娟虽说还是不错的,但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耳根子软,小刀又是个不管家事的。季爹季娘子毕竟是老实本份的农家出身,季娘子虽然有些泼辣,但也只是干叫干骂的份,真说到嘴上,却是拼不过那奶**。
长此以往,那季家就没得安宁了,所以,恶人就恶人吧,小淘心里说。
对于卢紫娟,小淘也有同季娘子一样的无奈,之前,她想跟卢紫娟谈谈,可那卢紫娟就那么默默的坐在那里,只是听人说,一声也不吱,让小淘有一种重拳打棉花的感觉,卢紫娟的行为象是在默默的接受,也象是在无言的反抗,那感觉,让小淘觉得自己个儿就是那古代的恶大姑,实在是无力啊。
小淘握了拳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算了算了,等季爹季娘回了乡,这些事她也懒得操心了。
虽然,小淘劝了一阵子,但季爹季娘子还是打定了主意要回乡,而季爹更是有一种农人的朴素。这官场上的事,浮浮沉沉的,小刀的性子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焉知他哪一天不惹出什么祸事来丢了官,再说了,就算是一直平平安安的,那也总有告老还乡的一天,所以还是早一步做好退路。
小淘想着,也在理,只恨这时的交通太过落后,要是如后世火车飞机的,这点距离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
长安街上,小淘边走边想些心事,却不意听到前面不远的街上传来一片哗声,街上人闲人纷纷往那里涌,随后一处冲天的火苗便从那里面直冲向天空,同那通红的晚霞交映在一起,带着一丝血色。
“怎么回事啊?”连上的人边往那边跑边互相打听着,小淘也只得随着人流朝着火起的地方去。
“你知道唐家吧,起火的是唐五爷娘子住的宅子。”另一个人道。
“唐家不是住城北吗,怎么唐五娘子住这里?”先前问话的人道。
“兄弟。你消息太不灵通了,唐五娘子跟唐五爷过不到一块儿去,早几年就搬在前面街上的一处单门独院住,那院子还是她的嫁妆呢。”后面人很是鄙视了一下道。
一群人边说着,就挤到了出事的横街上,却看到那起火的宅子外面还围着一队侍卫,更有卫士被人从屋里面打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怎不让人救火?”先前那位好奇宝宝继续问道。
而小淘这时突想起一件事情,这罗月容的爹李艺可是原太子李建成的人,如今太子一系倒下,这李家怕是有麻烦,小淘记得,似乎这李艺最后也是反叛的,想到这里,小淘不由的担心起来,只是罗月容已经是出嫁的女子,按说这事跟她不沾边吧,看看了外面围着的侍卫,那身上的腰牌,似乎是唐府里的侍卫。
就在这时,一个华服男子被打了出来,远远的跌在地上,几个侍卫连忙将他扶起,这男子一站起来,恼羞成怒的一张脸,指着屋里叫嚣:“罗月容,你有本事别给我出来……”说着,又冲着一边的侍卫吼道:“给我围着,谁也不许救火,就让她活活烧死在里面……”
“那……那不是唐五爷吗?怎的?他这是要烧死自家娘子呀……”一个人有些结结巴巴的道。
小淘在边上也是干着急啊。以罗月容的本事,她完全可以冲出来一走了解啊,她还呆在屋里干什么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唐五爷跟他娘子早就没有夫妻情份了,相反的,在他娘子面前还落了好几次脸面,这唐五爷早就恨得咬牙切齿的。”说着那人又压低了声音:“这回朝中动乱,唐五爷娘子的爹是燕郡王李艺,那李艺可是太子手下的干将,如今太子都叛乱被斩杀了,那李家能逃得脱?这唐五爷早憋了一股子气了,这回哪还不落井下石,嘿嘿,往大了去说,唐五爷这可是大意灭亲呢。”
边上人听了都暗暗咋舌,
小淘却是握紧拳头,难怪这里纷乱,却没有人来管,连一边的坊兵也在一旁看着热闹。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宅子的一角塌了下来,一道火红的人影从火里跳到了屋顶上,一身红衣。一杆银色的大枪握在手上,罗月容如标枪一样的站立在那残椽上,火苗在她四周窜起,风卷着那红色的衣袂同火苗一起狂舞。
天空不知何时暗淡了下来,一道紫金闪如银蛇般在天空中闪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子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子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声声的吟唱自罗月容的嘴里吐出,火光中,罗月容的面容十分的平静。那眼神中竟似有着神往。
“罗姑娘,你跑啊……”小淘觉得自己是大声的呼喊,实则不过是喃喃的低语,火苗不断吞噬着宅子,罗月容跑不出来了。
此刻,小淘突然觉得,也许,生于死早就不是罗月容所在意的事情了,罗月容仍然继续唱着,只是她的身子已不在如标枪一样的挺立,在火中,在风中,抖如落叶,最后,一个摇摆,倒下了,倒在底下烧焦的废墟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