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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言看到这两人,立时便觉两眼一黑,然后长长一叹,也不顾礼仪,瘫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心里明白,同侯家这场争斗,他失败了。
接下来,贾言自然是丢官去职,还被判以赎刑,也就是罚款,贾公子这回跑不掉了,再次被流放到龙阳。
而柳城郭家,在得到侯老爷子的承诺可以原来的价钱卖回田庄时,就已经撤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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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三房的院子里,侯岳和郭松对饮着茶。
郭松啜了口茶,沉吟道:“你推荐梁平凡做县令?”
侯岳坦然道:“是的,以我跟郭兄的关系,我也不隐瞒,梁平凡以乡贡的身份已在吏部登册,我手上有一份秦王的手教,可以直接任命。”
“是空白的吧?”郭松笑的有些莫测。
“你怎么知道?”一说话,侯岳就知道说错话了,这不就是承认了。
“这很简单,这贾言之事,不过是这么几天,想来让平凡做县令也是你临时起意吧,秦王远在长安,又如何给你下任命梁平凡做县令的手教,所以我才猜测,其实只有一成把握,没想到侯兄就承认了。”郭松道。
侯岳长叹,原来梗直木讷的郭松如今也会挖坑了。
“侯岳请勿怪罪,说实在的,侯兄能够一语道出,我很高兴,这至少证明侯兄对我不防备,说明侯兄还拿我当朋友,说实话,这些年在官场奔波,我已经有些找不到朋友的感觉了。”郭松颇有些感慨的道。
侯岳听了这话,倒也是老脸一红,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侯家正遇上这事,他根本就想不到郭松。
“对了,你那空白手教就留着吧,一个县令的官,我这个监察还是可以临时任命的,等我把结果报送吏部,吏部才会正式发文,以你侯学士在京里的关系,应该不会让吏部这一环节发生变故吧。”
侯岳一想也对,这份空白手教留着,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处,于是便拱手道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晴儿的婚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晴儿的婚事
平凡走马上任了。对于曾经处于庙堂之尊的平凡来说,一切是那么云淡风轻,没啥子激动的,可真当他开始处理政务的时候,这家伙才发现,要当好一个县令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这几天,他正发动人手帮城西的二婆抓黄鼠狼,因为二婆家养的一窝鸡一直都在少,二婆说隔壁的麻婶偷鸡,麻婶说二婆血口喷人,从两个女人的口角到两家大战,最后就闹到县衙里来了,平凡就带着人去查,查出罪魁是黄鼠狼,可那二婆一听是黄鼠狼,居然摆起了香案要供黄大仙,把个平凡弄的哭笑不得。只得夜晚悄悄的带人去抓,心里更觉郁闷万分,抓个黄鼠狼怎么弄得他跟做贼似的。
下了堂,平凡先回梁家。在梁老爷子身边尽了孝道后,就又转道侯家三房的院子,时已近春末,白天也渐渐的长了起来,此时小淘和侯岳已经吃过了晚饭,那二嫂方柳儿快生了,小淘便每日饭后,去陪她散会儿步,而侯岳则借着天还大亮的机会带着着孩子在院子里玩,家里原来养的两只小乌龟如今已经有盘子那么大了,天气渐热,乌龟的活动也频繁了起来,这会儿,一只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另一只则趴在池子的石头上,见着人靠近,立马把脑袋缩了起来。
对这两只乌龟,小丑丫喜欢的不得了,一转眼就看她又瞪在池边了,弄的鱼儿紧张兮兮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小丑丫掉到池里,池水虽然不深,但小丑丫体质较弱,掉到水里,弄湿了一身,说不谁一个伤风头热的那也够叫人担心的了。
看着平凡进来。侯岳问道:“怎么,今天晚上不带人抓黄大仙了。”
“别提了,那二婆防我们跟防贼似的,生怕我们触怒了黄大仙,每天晚上拿了把扫帚坐在家门口,倒把咱们当偷鸡贼似的,这还怎么抓黄鼠狼啊,随它去了。”平凡有些郁闷的道。
侯岳听了肚子一阵乐,自己当柳城令那会儿,不也还叫人砸破了头。便让蝶儿上茶,借着晚风习习,同平凡闲聊:“对了,这些小事不须你亲自出面,交给下面的人,需知为官,体贴民心里重要,但政务方面,还是要做到各司其责的好,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哪。”
平凡点点头。又道:“对了,我要不要请个幕僚,本县的县丞已空缺多年,县丞的事一直是县令兼着,而何主簿,已经老朽,这几年他手上的财务县务都是由原来那贾县令的幕僚在管,如今那幕僚已随贾言一起去职,现在,所有的事都集在我一人手上,我怕不太好。”
侯岳啜了口茶,道:“这没什么,县令之职本来就是总管县里全盘的,不过,我建议你去看看何主簿,他自隋初时就已是柳城县主簿了,我记得当初我当柳城令时就得他帮助不少,他的脑子就是一本活的柳城县志,别看他老朽了,这样的人越老越精道,他以前看似糊涂不管事了,可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以贾言的为人,这何主簿如果表现的精明的话,早就要让他给弄掉了,怎么还可能让他在主簿的位置上混饭食。”
“那我明日就去请他出来管事。”平凡沉思的道。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蝶儿掌上了油灯,因为天光还有些蒙蒙亮,油灯的光线就更显昏黄。
平凡便告辞回县衙。他如今都住在县衙里面,侯岳送平凡出去,回来的时候,看到小淘正同大嫂王玉娇站在正房院子的门口聊天。那王玉娇不知说什么,声音越来越大,而小淘在一边一副想走又不便走的样子,看得侯岳一阵暗乐,于是便走过去,在边上重重的咳了两声。
“呵呵,三弟来了,那我不打扰小淘了,对了,三弟什么时候回京?”王玉娇问道。
“本来就要回去了,只不过小淘说二嫂快生了,咱们怎么着也见见这位侄儿再走,就准备多呆一点时间。”侯岳回道。
“那是。”王玉娇说着又转向小淘:“对了,青宁来信了,秦王独宠秦王妃,她在那王府后院,怕是过的不太顺心,弟妹回京后,就常去看看她吧。”
“这是自然的。”小淘连连点头。然后趁着机会告辞。同侯岳一起回自家院子。进了屋小淘长长的舒了口了。
侯岳看的乐了,便问:“大嫂跟你在聊什么啊?”
“还不是在诉苦。说嫡宗那位姑母呢,说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说到这里小淘一个劲的摇头,嫡宗那姑母,前阵子主持着侯二哥的丧礼,再加上柳城侯家,侯老夫人早丧,那玉夫人又一直没有扶正,估计以后都难,那侯峰是家主,自然不会愿意去叫一个丫头出身的偏房做娘,因此玉夫人在家里没有多少话语权。而王玉娇虽是当家主妇,但毕竟是晚辈,因此,正印证了一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那嫡宗姑母是事事都要插上一手,而侯老大的偏房和妾室就时不时的在嫡宗姑母身边卖卖乖,把个王玉娇腻歪的不行,估计肚子里压了一肚子的邪火,正好小淘从二房出来,准备回自己院子,却叫上王玉娇拉到,好一顿诉苦。
“这种事情,咱们不能掺和,等二嫂孩子出世,咱们就打道回长安。”侯岳道,这厮心里还有一点纠结,按唐律规定,请假挂职的官员再次起用,要降级使用,之前,他的实职是七品县令,再降一级,那就是八品了,别人的官都是越做越大,唯有他越做越小。
“嗯,我倒是挺想家里人的,对了,上回小刀来,我听他说,季爹季娘子把他定了门亲事。”小淘笑着道。
“哪里是季爹季娘子定的,是你外公虞世南定的,听说是卢家的女儿。”侯岳道,自南北朝以来,就有五姓女的说法,当时的少年子弟,并不以做皇家驸马为荣。而以娶五姓女为荣,这五姓分别是崔,卢,李,郑,王,俱是关陇贵族的代表,而范阳卢氏,更是楚翘,其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东汉卢植,甚至更远。
小淘在京里也呆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五姓女的说活,只是,这五姓通婚基本上多在五姓之内,而京里才俊很多,新兴贵族也不少,这卢姓女怎么会轮到小刀呢?
“我估计是卢姓的旁支,小刀虽然看似没什么地位,可他一人身牵几方,要知道虞家曾经也是相当大的贵族,虽然虞世基被灭满门,但虞家有虞世南在,这家族就传承了下来,在加上咱们侯家,虽然侯家跟这些老门阀比起来,无异是那刚刚兴起的土暴发户,但偏偏秦王手下,象我们侯家这样的暴发户很多,而这些门阀之所以长盛不衰,就是因为他们常常用旁支去拉拢新兴家族,然后融合,以增强家族的力量。”侯岳道。
小淘无语了,开始为小刀祈祷起来,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