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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鸨妈妈开个价吧!”元蕴见老鸨惨白的脸色,自然十分清楚她心中打的算盘,镇定自若道。
“五十两!”老鸨想了想,开口道。不过是个白吃白喝的小丫头,五两变五十两,她也不算吃亏了……
米饭却愣住了。五十两啊!当初卖身进来,不过才五两,怎么突然身价翻了十翻啊!?老妈子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嘛?!
她望着元蕴。五十两啊!他还愿意赎吗?
“成交!”元蕴爽快地答道。他也知道老鸨是狮子大开口,这小丫头怎么看,也确实不值五十两。不过五十两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钱。要是能得到米饭的情报,五十两也算值了!
米饭舒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元蕴。王爷就是王爷,五十两花起来连眼睛都不眨!
元蕴一个上前,从老鸨的禁锢中扯过米饭弱小的身体,胳膊轻轻一捞,便将她搂进怀里,抱离地面,丝毫不在乎她这身满是灰尘的衣服弄脏自己月白色的外袍。
米饭受惊,轻呼一声,却已然落入男人温暖的怀抱中。低头间,便撞上他满溢笑意的桃花眼,颊上一热,面红耳赤。
老天!他在干什么?!不是只是赎自己吗?干嘛弄得他们俩很暧昧的样子?!再说了,他不是有断袖之癖吗?
对哦!她怎么忘了,他是喜欢男人的!所以,这个动作,应该没有任何意思才对的!
她放心地不再挣扎,迎上他的俊颜,还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旁的老鸨却再也笑不出来。见二人动作亲密暧昧,对视间笑意盎然,柔情似水,旁若无人,便知她这桩亏本的买卖是做定了!
手里捏着卖身契的米饭,心中却没有想象预计的那么雀跃。
被白衣男人牵着的手渐渐暖和起来,却不足以驱散心中的阴霾。
一前一后,二人穿过大街小巷,引来无数回眸。
走在前面的,是一身华服满脸笑意的俊俏男子。跟在后面的,是满身补丁哭丧着脸的小丑八怪。任谁看来,这组合都足够引起好奇和争论。
“好俊俏的公子啊……”
“瞧那身衣服!一定是达官贵人……”
“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是什么人?”
“好丑啊,真脏!”
一路上,米饭已经听够了人群中传来的悉悉索索的议论声,火气也越听越大。
有没有搞错!凭什么和这个男人有关的闲言碎语都是好的,而与自己有关的怎么就那么刺耳啊!?
多少次,她想挣脱男人的手,换来的,只是握得更紧罢了。
终于,她被拽进一间漂亮的酒楼。她只认识门匾上的第一个字,是“永远”的“永”字。
赵忠——永悦酒楼的大堂小二,老远便眼尖地望见元蕴往这边来,忙堆起笑脸,在门口候着。这虚假的笑容在看见米饭以后,便僵持住了!
王爷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身边带个小乞丐?
“给本王找间雅座。”见赵忠望着米饭那略带厌恶的眼神,元蕴有些不快地命令道。
赵忠忙连声应承道,这才发现,并非那小乞丐拽住元蕴不放,而是元蕴拖着那小乞丐,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一层。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信
吾儿:
当你看见这封信时,娘必已不在人世。无法尽为人之母之责,娘感到万分抱歉。请原谅娘的失职,让你从小生活在没有母爱的世界里。是娘让你受苦了!
能够嫁进冷家,嫁给你爹那样优秀的男子,是娘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只是,你爹向来是个闷葫芦,不善言辞,日后定不会向你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但确实有很多事情你应该知道,也必须知道。娘自知时日不多,能为你做的,就是为你留下这封信,向你讲述一切原委。
想必你也得知,我是云南蛊师家族——念家的继承人。念家在云南名声不好,被当做事外门邪派,很不受欢迎。娘没什么知音好友,除了乐正家的大小姐,也就是你应该知道的岑妃娘娘。吾友云岑,是药师家族乐正一门的后代,从小潜心研究医药,是位温柔如水的小姐,也是娘这辈子最知己的闺中密友。
一切都发生在我们十六岁那年的上元灯节上。上元灯节是汉人的节日,我是苗人,族人不让我参加。可是,我却十分好奇,只得拜托云岑想办法。云岑在黄昏时分来府上找我,顺便带了一套汉人的服侍给我,将我妆扮成她的贴身侍女,混了出去。
也巧了,云岑偷来的衣服,与她身上的那套衣装的颜色是一样的——都是翠绿色的。加之我俩身材身高相近,走在一起,竟如双生姐妹般,难辨你我。
那是我第一次穿汉人衣服,参加汉人的节日,所以异常兴奋。人潮汹涌中,身边的云岑被人狠狠撞了一把,我刚想开口指责那人,云岑却浅笑着阻拦了。只是那一撞之后,云岑便一直喊冷。我只当是夜晚寒气重了,并没有上心,云岑自己也没有在意。
上元灯节没过两天,我就收到消息说,云岑从灯节回来后,一直卧病在床。我只当是那晚受了凉,感染风寒。乐正家是药师家族,这种小病治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乐正家的当家,也就是云岑的爹,突然造访上府,求我娘救云岑。
后来,我才知道,云岑身中寒毒,医药无力回天,只得求助于蛊术。我随我娘去看云岑,这才发现云岑所受之毒,竟是到现在为止从未见过的蛊毒!更奇怪的是,云岑的锁骨处,竟出现代表念家的六芒星符号,这说明下毒之人,必定用了念家的蛊。
我这才想起来,上元灯节的一个月前,我的蛊房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一只珍贵的龙蛊也死了。那龙蛊死相惨烈,似是被人抽干了体液,只留下一个空壳,我还心疼了好久。现在想起,恐怕是有人用那龙蛊的体液做了蛊引,配合了自己门派的蛊术,做出了这厉害的蛊毒。
后来,我娘说,那人很有可能是念家的仇人。他做的蛊,被念家破了,怀恨在心,便想用念家的蛊,下在念家人身上。也不知他从何处听说我和云岑二人混进上元灯节的人群中,便趁乱下手。不料那日,我和云岑穿着打扮太过相似,那仇家竟将云岑当做是我,狠下毒手。
云岑中毒,从头到尾,责任都在我。如果我能好好锁上蛊房,或者发现龙蛊死后,能有所警觉的话,再或者是我不要那么任性,让云岑带我去灯节,云岑说什么都不会中毒。她是无辜的,她是替我受过。
所以,我决定找出那个下蛊的人,并找出破蛊的方法。下蛊之人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只是那人只知如何作蛊,却不懂如何解蛊。我翻遍了各类书籍,闭门研究了一个月,终于找到了唯一的方法。
但是,这方法却不是完美的。它只能暂时压制云岑体内的蛊毒,保住她的性命。但等到她嫁为人妇后,房事会使她体内的寒毒再次萌芽。届时,寒毒会慢慢侵入全身,最后全身毒发而死。这过程中,她基本没有可能怀孕。如果真的怀上了,她体内的寒毒会侵入腹中的胎儿,她的孩子便生来带着那厉害的蛊毒,终究也是活不长久的。
此毒虽然厉害,发起来却非常缓慢。从毒发开始算起,人可以活二十年。只是这二十年间,中毒之人会清楚地感受到寒毒的一步步加重,不得不细细品味难熬的折磨。
如果云岑一辈子不成亲生子,她就可以像一般人般正常生活,安然赴死。可是,次年,德瓦隆贝起兵造反,皇上御驾亲征,带兵从京城赶来云南镇压,与云岑结识相爱。云岑为了爱情,不惜牺牲生命,嫁给皇上,面对只能再活二十年的惨淡人生。
虽然现在的我并不知道云岑是否会有孩子,但我不得考虑这个情况。如果云岑真的为皇上诞下子嗣,不管是个皇子,还是公主,都只能活到二十岁,便会夭折。我害了云岑,不能再害她的孩子。而偏偏有生之年,我不可能再见她一面。所以,我决定,在自己身上下蛊,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为了对抗云岑身上极寒的龙蛊,我用了极热的蟾蛊。中蛊后,我必会难产而死,而我的孩子,也就是你,将会继承一部分蟾蛊。这蟾蛊在你体内的分量很少,潜伏着,并不会影响你的身体。
虽然我还没有研究透,但阴阳相克,寒热相冲,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所以,我的孩子,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如果岑妃娘娘真的生下孩子,要解他或她身上的寒毒,你是最大的关键!
具体怎么做,娘也不懂。但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帮助你。那人,便是你那失踪多年的舅舅念知礼。
为此,你必须带上皇子或公主去一趟滇南。进入滇南后,经过红河,可以找到一个小地方,名叫开远县。开远县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