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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兄稍安勿躁。公主不会有事的。”黑衣在一旁小心提点。冷铭柏的眼神太过锐利,公主必定已经感觉到,只是依然不动声色,恐怕是心中有了计谋吧?
可是,黑衣不说话不得了,一说话,却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虽然隔得远,可这句话还是落在了阮颜敏锐的耳朵里。她不可思议地望向冷铭柏的方向,可注意力全放在冷铭柏身边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黑衣公子会在这里?!
“公主怎么了吗?”炎烈顺着阮颜的目光,望见了西北角的冷铭柏,以为她在在意冷铭柏。
“哦,没什么,没什么。”阮颜忙摆摆手,心中却一塌糊涂。为什么黑衣会在这里?冷铭柏怎么找到他的?不过唯一让她安心的是,刚才的那句话至少可以说明,冷铭柏并没有拿黑衣怎么样,二人关系似乎不差。
一门心思想着黑衣的事情,在空中摆动的小手却被一只掌心有点冰凉的大手握住了。阮颜一惊,抓住她的手的人,正是对面的德瓦炎烈!
炎烈在她摆手的瞬间,注意到手指上的伤痕累累的疤痕,不禁有点心疼,忍不住扣住了那挥动的玉手。
“世子……”阮颜试着挣脱,却没有敌过炎烈的握力。
“公主怎么伤成这样?!这是怎么搞的!”炎烈恼火地伸手去抓阮颜的另外一只手,未料到另外一只手也是如此,心疼得更加揪心。
“练琴练的,没什么大碍。世子费心了。”阮颜本想抽走自己的双手,却突然想起了今天的目的,也就不再挣扎,淡然答道。
冷铭柏的忍耐力终于到达了极限。炎烈居然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薄公主,更可恨的是,那白衣人儿却一点都不挣扎躲闪,这让他气得失去了理智,就算是黑衣也拦不住他。他一个闪身,穿过人群,直奔到红白二人跟前,大手一伸,拽了女子一把。
阮颜知道冷铭柏正往这边来,却也不着急。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不顾礼数地伸手拽自己,一个踉跄,背靠在冷铭柏怀里。
“公主是未出阁的女子,还请世子自重。”冷铭柏冷冷地轻声说道。周围的人并没有发现这里的火药味,只以为不过是两个皇上身边的红人在和炎烈打招呼,并没有放太多注意力。
阮颜的背触碰到冷铭柏火热的胸膛,吓了一跳,忙慌张跳开。他到底在捣什么乱啊!!!
“这不是冷少将吗?失礼失礼。在下不过是看见公主的手指伤得太厉害,一时心切,冒犯了公主。公主大人有大量,不会为难微臣吧?”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对一旁的阮颜说的。
不等阮颜答话,冷铭柏已经先一步抓起了她的手。一道道肉色的血痕触目惊心,冷铭柏的心被一瞬间揪了起来。她这是何苦!?
“这是怎么回事?练琴怎么练成这样?”心痛之下,他连敬语也懒得用,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炎烈微微挑起的双眉。
阮颜却对当下的状况心知肚明,不敢自乱方寸,忙抽走了被冷铭柏握着的手,藏进衣袖里。
炎烈不语。今晚他就要明示他的目的,倒也没必要为现下的“打情骂俏”太过在意。
“世子,这里人太多了,本宫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转转,失陪了。”在炎烈面前,什么都拎不清道不明,先退场再说。想着便行了个礼。
“公主请便。微臣对公主的琴音拭目以待。”炎烈很有风度地福福身,满脸笑意地送走径自出去的阮颜。
冷铭柏狠狠瞪了一眼好整以暇的炎烈,礼也懒得行,紧跟着阮颜出去了。
黑衣依旧躲在大殿的西北角,不敢离开。现下他的身份是冷铭柏的家仆,自然就要有家仆的样子,否则若是被人识破,可就麻烦了!
所以当他看见冷铭柏和阮颜二人先后出了永朝殿,并没有挪动一丝步伐,只是静静地呆在原地,垂首静待。
永朝殿后面的花园里一片寂静,与殿内的热闹熙攘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身白衣的女子呼吸了一口室外新鲜的空气,眉头不禁紧蹙,只为身后追上来的深蓝色劲装男子。
她一个回头,却正好撞进了男人的怀里。她“啊”的一声,伸手抚了抚被撞痛的鼻子,心中盘算着怎么应付这麻烦的男子。
“颜儿……”冷铭柏心疼地拉起她受伤的手。手指上的伤痕甚至刺痛了他粗糙的手心。
大手牵着小手,抚上男子的俊脸。男人十分疼惜地厮磨着那只瘦瘦的柔荑。才几天没见,她怎么把自己给搞成这样了?
“你瘦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道别
“你瘦了……”这是阮颜开口后的第一句话。
他更加突兀的线条让她心惊,想必这段时间他又忙疯了吧?
“心疼了?”漂亮的唇角展开优雅的弧线,他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也不知刚才撞疼了没?
“没有。只是阐述事实罢了。”她忽略他语气中的暧昧,抽走了附在他的脸颊上的手。
“可是,我想你了……”他搂过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拥她入怀。几天没见,他虽然很忙,却时刻想着她的状况。他终于发现,见不到她的日子,原来是那么难熬!
他身上的青草味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清新好闻。这熟悉的味道甚至让她有点醉了,忍不住贴他更近,倾听他的心有节奏地韵律。
今晚,就是现在,恐怕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拥。不如就好好放纵一下,最后一次,让她依赖他……
“颜儿,对不起……”拥着她的身体,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跟她说解毒的事。
“怎么了吗?”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像只懒懒的小猫一般,腻在他的怀里,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男人话中的苦涩。
“颜儿你中的,是蛊毒。下毒的手法,是我娘家族的蛊术。”冷铭柏顿了顿,终于将这番话说出口。怀里的人柔软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却随即垂下了肩膀。
“嗯。然后呢?”她问。这个答案,足够出乎意料。向她下毒的,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念家人。只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已没有知道的必要。她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念家除了我,已经断了血脉,我又不会蛊术。所以……”他解释着,只是这最关键的一句,他还是说不出口。
“所以,我身上的毒,解不了。”她替他把话说完。没什么,意料之内的事罢了。
“颜儿对不起……我……”
冰凉的手指附在了冷铭柏的唇上。
“我明白。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月光照在她皎洁的面颊上,却照不进她冰冷的心里,心痛在胸内蔓延,浓得化不开。表面上的平静掩盖着内心的汹涌澎湃,失望与心痛像无数蚂蚁般,一点一点吞噬着她仅存的希望。
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冷铭柏能找到解毒的方法。并不是因为这样自己可以活长一点,而是终于可以没有顾虑地和面前的男人携手罢了。
然而,命运捉弄人,上天注定她只能再活四年。既然如此,就像那位将凤舞交到她手里的店家说得那样,“这是天意,天意难违啊”。
“从明天开始,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老死不相往来。”她从他的怀里退开,淡薄的脸上看不出一丝
情绪,殊不知,她的心,在她说完“解不了”时,就已经死了。
冷铭柏的失败,不仅注定了她的寿命,更注定了她未来四年的命运。而今晚,她将结束这条美丽的道路,走上另一条布满荆棘的曲径。
“颜儿你听我说,就算你活不长,我还是要你!所以,我们忘记契约的事情吧!这辈子,我只要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听到阮颜说“老死不相往来”时,他就乱了。难道真的要按照当初契约规定的那样,硬生生切断二人的情意吗?!
“不要再说了。你放心,剩下的四年,我已找好了出路。如果忘记契约,留在你的身边,那我在这世上,不过是造孽一场罢了。我绝不会允许你用一辈子的幸福,来换取四年的快乐。而且,你是个男人,对皇上对这整个江山社稷都十分重要的男人,我决不允许你因为我而忘记你身上的重担。所以,我选择遵守契约,走另外一条路,一条于你、于皇上、于天下百姓都百利而无一害的路。请你相信我,就算只有四年,我也会活得很精彩,不妄在这世间走过一遭……”她款款而答,不紧不慢,像是述说家常,却异常坚定,不容反驳。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心死后的安详罢了,如同留下的遗言,透着她最后的希冀,希冀他能放手……
“颜儿你……”他有点听不明白她说的这番话。
“不要问我要干什么。”她截断他的话,上前一步,“吻我,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