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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伊回过神,放开手里擒住的梅枝,回头望了一眼刑基,俏皮眨了眨眼睛,说道:“不过是刑侍卫的一句台阶话罢了,夫人不必担心
,我的胃很好。”
佘夫人带着求证的神情,望向紫伊身后的刑基,在接收到刑基肯定的颔首时,脸上紧绷着的肌肉才松弛下来,鬓角的细纹也舒展开来
。
夜风吹起她散落的长发和裙摆,刑基怕她本是没毛病,却真的吹出了毛病来,忙上前提醒道:
“这里寒气重,还请公主回琴苑休息。”说着,冲领路的佘夫人使了个眼色。
在萦儿适时的搀扶下,紫伊站了起来,冲佘夫人眨了眨眼,说道:“是啊,回去吧。我还有话想对夫人您说呢。”
佘夫人微微颔首,转身在前面领了路。四个人便鱼贯穿过回廊,往西厢琴苑走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独善其身
回到琴苑里,已有人细心地点上了火盆。红艳艳的炭火将整个内室烘得暖洋洋的,驱走了深秋的寒意。
紫伊说有些闺中话想和佘夫人聊,便把刑基和萦儿都遣走了。刑基本就不便跟进去,便和萦儿在外面守着,顺手关上了房门。
紫伊坐在床边,指了指房中央桌子旁的雕花三脚凳,说道:“夫人不必拘谨,请坐吧。”
佘夫人谢过,落了座,却也不知这公主找自己来终究是为了何事,只知她对自己十分友好,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公主想谈何事?”
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平滑的木凳如针毡一般,坐不安稳,举止神情也甚是紧张拘泥。
紫伊望着这五官清丽却满脸萧索的女子,心中的凉意更是深了一分。
或许,十年后……不,说不定只需要五年……现在的佘夫人,便是自己在那个时候的真实写照吧?
虽然与德瓦炎烈没有什么深交,但这几次的接触下来,却足以让她意识到,德瓦炎烈是个只为权力痴狂的男人。就算是面对阮颜公主
那般绝色的女子,他更看重的,却并非公主的美貌,而是她的才情。
然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且不说没有阮颜公主那般睿智沉着,就连这皮囊,也不及她百分之一。若不是公主为了解毒,临时出逃,
她也不会成为公主,更不会和德瓦炎烈有如此的交集。
一无是处的自己,就算嫁给德瓦炎烈这样的男人,恐怕也只会如这佘夫人一般,备受欺凌,孤独终老吧?正室又如何?人们不是常说
,妻不如妾吗?德瓦炎烈需要的,只是一个顶着王妃头衔的女人罢了,只要这个女人不是阮颜公主,那便无所谓是什么女人了……
她终于明白,她之所以会如此关心这位佘夫人,并不只是单纯出于同情而已。这个满脸愁绪的女人,如一
面镜子,正在昭示着未来的自己……
“公主??”
佘夫人见她一脸的沉思,并不回答她的问话,更是紧张无比。她战战兢兢地提醒着,声音轻柔,却也足以唤醒紫伊飘忽不定的心绪。
“哦,对不起,我在发呆呢。”
不要意思地挠挠头,紫伊回过神。
这随性的姿态让佘夫人会心一笑。这公主真是个可爱之人!
“公主的队伍里,怎么没有见着驸马爷?”
紫伊的甚好相处让佘夫人渐渐放下了戒备紧张的心情,她大着胆子,问了这个一直想问很久的问题。
紫伊叹了口气。难道说,是为了追真正心爱的人,丢下她跑了?还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呢……
“世子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紫伊并没有发现,即便只是个模糊的答案,佘夫人却也敏感地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无奈。
看来,世子根本对这公主没有任何情意。而这桩婚事的背后,更多的,不是男女情爱,而是政治利益吧?
难道皇上有了削藩的念头,把这小公主嫁去西南,来麻痹德瓦家的神经?这么想来,倒也合情合理了。
“公主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
当初嫁给佘坚,不过是爹的旨意。好歹她的娘家也是凤城的大户人家,做这正室倒也算是合上了她的身份。东方|小说网|
。lNo。可没想到,这刚嫁进来没多久,爹就病倒了,很快便去了。娘家那边,爹爹就是轴心骨,就是顶梁柱。这梁柱倒了,
娘家便也落寞了。而已经嫁进佘家的自己,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别说佘坚根本无意于她,还娶了那两房年轻的姨太。她不是强势的女
子,根本管不了那蛮横的丈夫,也就由着他去了。可没想到,冷霜和水莲二人很快发现自己的地位,便也渐渐放肆起来,没少欺负人
。她忍气吞声,不敢声张。佘坚不是不知道,却从来装作没看见。今日若不是这公主驾到,想来她连上桌吃饭的权力,也没有了。
这么说来,这小公主的未来,恐怕也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同病相怜,她的心中多了些许激动,上前一步,握住紫伊的双手,真诚
地发出了邀请。
紫伊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这辈子嫁错了人也就算了,却不能把自己的一切给赔了进去。至少,我们要带着尊
严活下去,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去。”
这番话,像是对佘夫人的忠告,又像是对自己的期望。且不说这小小的佘府,皇城的深宫后院,女眷之间的斗争,她不是没有见过。
德瓦炎烈也说过,在西南早已娶了两房侧室。想来这藩王府后院,也不会比后宫好到哪里去吧?
若是如佘夫人一般软弱,那她必定只能如佘夫人一般,二十岁的皮囊六十岁的心。如此活着,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这清冷的一番话,点透了佘夫人的心。尊严,这种东西,她早就放弃了。除了这佘大夫人的头衔,她已一无所有。听了紫伊的一番话
,她终于明了,至少还有尊严,等着她去夺回!
释然一笑,佘夫人抚上紫伊的额发。那满目愁云已然消淡,她如母亲一般,慈祥地说道:“公主还未嫁给世子,又怎知世子是个薄情
之人?或许,是公主太过悲观了……”
紫伊轻叹,将这婚嫁的原委简单地叙述了一遍。佘夫人在惊讶之余,也有了了然。难怪这公主没有一点架子,如此平和,原来尽是这
等出身!
“并不是我太悲观。德瓦炎烈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已经清楚。嫁给这样的男人,未来的日子又怎么可能好过?他可以丢下我,去追阮
颜公主,自然也可以把我扔在藩王府后院,任我自生自灭。但是,我却不能让他如愿。我不求他爱上我,更不求他能善待于我,能像
公主在这十年来在宫中那般独善其身,我也就满足了……”
好一个“独善其身”!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啊……
佘夫人走后,紫伊一直傻坐在床边,以至于刑基进来探视,也没有发现。
刑基望着她如石像一般呆坐着,两眼发直,神游太虚,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
紫伊的心思,全部牵绊在德瓦炎烈身上。
她几乎可以想象,若是德瓦炎烈追上了公主,该是一番怎样的重逢。
且不说冷少将有危险,公主更是有可能被德瓦炎烈劫回来。公主这般烈性,又怎么可能顺着炎烈的意思,乖乖地跟着他走?
公主是太过明晓事理,知道一旦落入炎烈手中,必定会成为炎烈要挟皇上的筹码。所以,一旦公主落入炎烈手中,恐怕会宁可自伤性
命,也不愿做他手中的棋子。
想到此节,紫伊不禁一身冷汗!
任何人可以有事,唯独公主,不能有事!!
肩膀上突入起来地暖意,将紫伊从沉思中拽了出来。抬头见,却对上了刑基那双墨色的瞳孔,肩膀上已然多了那件象征着王妃地位的
火狐裘。
“天气冷了,公主这么干坐着,小心着凉。”
本是想开口提醒她,却见她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刑基终是放弃了言语,转而实际的行动。只是,这披衣的动作虽轻柔无比,
那话语的冷淡却不相符地极其冷淡。
紫伊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手脚冰凉,不禁心中一暖。他向来说话不带感情,可每次开口,却都是处于对她的关心,帮她解了许多难
处。
目光落在他垂着的手背上,骨节处的红肿让紫伊的心不小心漏跳了一拍。大脑来不及阻止,身体已然行动起来,握过了他受伤的右手
。
“这是怎么弄的?!”
话语中是满溢的忧心,却在下一刻想起了二人的身份。紫伊尴尬地放了手,坐了回去,别开有些羞红的脸,故作公事公办地说道:“
刑侍卫下去包扎一下吧,免得伤口恶化了。”
她那本能的反应让刑基心中一暖,虽是尴尬,却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