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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玉晚镜已经追到莫攸歌身前，长虹剑直指她脖颈，冷声道：“现在，可还有资格？”
莫攸歌看了看眼前锋利的剑尖，又抬头去看着玉然烟手中的两仪剑，不甘神情越发浓郁，好像从未想过，两仪剑会乖乖地顺从玉然烟。
“啊——”藏书阁外，半空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厉喝，将玉晚镜等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去，那道淡蓝色的身影如同整个人燃起了熊熊火焰一般，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暴射向司马封雍，几乎在一瞬间，就要将那一片血红色从中折断。
但是司马封雍到底是司马封雍，他不知如何闪躲过苏墨寒的攻击，反而连连出手，与苏墨寒对掌。不真正与他对掌的人，不能体会到当中的厉害。那种每一掌都摄人心魄，几乎要震荡灵魂的感觉，叫苏墨寒难以抵抗。连续击打十几下后，苏墨寒终于败下阵来，像炮弹一样从半空中陨落，不等玉然烟和玉晚镜反应过来，便是整个人砸在了墙上，扬起了几丈高的沙尘……
“墨寒？墨寒？”玉然烟惊慌失措地跑到苏墨寒被打落的地方去，烟尘滚滚，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具体倒在那里。
待那里烟尘渐渐散去，玉然烟才终于在一堆废墟里找到了苏墨寒。这是玉然烟第一次看到那么狼狈的苏墨寒，他一向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穿着打扮也极为干净利落。而现在，他被埋在一堆乱世当中，衣衫褴褛，面上混杂着沙尘和血迹，玉然烟瞧一眼，便觉得心疼至极，立刻就要落下泪来。
苏墨寒有些无力躺在她怀里，一动也不动，只有些疲倦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出声唤道：“烟儿。”
“恩，我在，墨寒，我在！”玉然烟忙应道。
“你……”苏墨寒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想要抚上玉然烟的脸颊，口中的话却还是断断续续。
玉然烟慌忙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几乎语带哽咽地道：“墨寒，你有什么要说的？你不要死啊，不要死！”
苏墨寒勾起嘴角，像是扯出一个笑容，却最终还是无力维持，只能放弃，道：“我就是想叫叫你，看到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不会死的，我还要保护你呢。”
玉然烟的眼泪汹涌地滚落：“你知道就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你要保护我，你答应我，不能……不能就在这里倒下。”
“我不会的。”苏墨寒呢喃着却渐渐闭上了眼，“我不会的，烟儿，烟儿……”
“墨寒！墨寒”玉然烟晃动他的身体，想要叫醒他，却没能阻止他闭上的眼，“你答应我不会倒下，不会离开我，你不能食言，不能食言啊！墨寒，墨寒……”
在这一刻，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惶恐，让玉然烟几乎要崩溃。如果有朝一日，苏墨寒离开了她……不管是哪种方式的离开，那她该怎么办？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他在左右，习惯了与他共同进退，习惯了有他挡在身前……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依赖，更是堪称恐怖。不知何时开始，玉然烟对苏墨寒早已是深深依赖。唯有在此刻，好像他立即就会从她身边离去，才能感觉到那种强烈的不能离开的心情。
“苏墨寒……”玉然烟再度低喃一句，虽然脑中还是混沌一片，但心中有的东西，却已经透亮了。
司马封雍也早已落了地，站在苏墨寒和玉然烟的身前，静静地看着，不知在想什么。而那边，玉晚镜用剑威胁着莫攸歌，将她带到了司马封雍眼前，挡在玉然烟身前。
“放我们走，以她的命来换取。”玉晚镜开门见山，也不跟司马封雍绕围子。
司马封雍这才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眼中掠过几抹深意，不知在思量什么。莫攸歌和玉晚镜与他面对面，这会儿才看清楚他的情况。左手手掌依然不断地滴血，一直握在手中的剑不知何时早已被丢弃在一旁，不断地有鲜血自他右手袖中滑落。他身上的黑袍并没有太多的破损，但玉晚镜也从某些地方，看到了深重的血色。
苏墨寒重伤至此，司马封雍也受了伤，只是具体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想而知，这一场对决是多么激烈。
司马封雍静静地看了玉晚镜一会，说：“你杀她，我杀你们，岂不是很划算。”
玉晚镜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无言以对。本以为挟持了莫攸歌，他们还有一条生路，没想到司马封雍根本就不就范，自己的同伴有生命危险，也能做出那么残忍的选择。按照他的说法，用莫攸歌一条性命来换取玉晚镜等三人的性命，值得。
原本一双美目紧紧盯在司马封雍身上找莫攸歌，此刻也是悄然闭上了眼。他果然还是做出了最残忍的选择，在他的世界里，永远只有门主的任务，永远只有在局，不会有私情。他既然这样说，就是下定了决心，哪怕是她莫攸歌今日果真死在玉晚镜剑下，他也不会有任何愧疚。
他还是那么残忍，一直那么残忍。但不就是因为他的残忍，自己才爱上他的吗……
“司马封雍，你这个……”玉然烟也忍不住站起身来咆哮，指着他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连自己同伴的性命都不顾。”其实，她想骂的何止是这些，她最恨的是他将苏墨寒伤成这样，随时都有可能永远地离她而去。可是她满腔的怒火和悲愤一面对司马封雍，就如同阻塞了一般说不出口。
司马封雍不理会她，举起血淋淋的左手，直对着玉然烟，隔了几步远，好像就要径直将他的脖颈狠狠拧下。他脸上是嗜血的杀意，地狱修罗、死神的判决，好像只要多看他一眼，就会被他摄去魂魄，立即死亡！
而对司马封雍来说，他早已给了他们机会，奈何他们不懂得珍惜。苏墨寒虽强，却并不是他的对手。此时，他轻而易举，就可以要了他们三人的命。
“司马封雍！你到底想怎么样？”玉晚镜咬牙问道。苏墨寒重伤昏迷，他和玉然烟肯定不是司马封雍的对手，难道，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难道，他们命该如此？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拿到了两仪剑，却依然不能逃脱这样的命运？
他不甘心，也不想死在这里。
司马封雍眉间妖冶梅花娇艳得几乎要滴下血来，好像对之前与苏墨寒的对决十分满意，苏墨寒的短暂，是它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食物。这种令人心悸的感觉，几乎让玉晚镜下意识后退起来。司马封雍的可怕，当真是今日才有幸领会到。只是领会得到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玉晚镜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司马封雍到底想怎么样。这是一个连心思都难以捉摸的人。
“我想杀光你们。”司马封雍认真地说道，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看上去更叫人胆寒。
“你想杀我们，不是有很多机会，为什么现在非要杀我们？你想要两仪剑，可是两仪剑择主，得不到，也是命定！”玉晚镜这样说着，还想再为他们自己找一条生路。
司马封雍面带深思地看着玉然烟手中握着的两仪剑，倒像是很有些兴致再跟玉晚镜多说几句：“既然择主，我就把这个剑主杀了。”
玉晚镜一下子面色惨白，没想到司马封雍目的如此明确，看样子他们今天来，就算得不到两仪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司马封雍似乎是不想再跟他说什么，手一动，直对着玉然烟拍过去。玉晚镜立刻丢开莫攸歌，就想上前阻拦。然而司马封雍比他更快，电光火石间便已经绕开他，直接对上了玉然烟。
玉然烟连连后退几步，实在是连应对的想法才冒出来，司马封雍已经近在眼前了。此时，玉然烟和玉晚镜眼中都现出一缕绝望的神色来。也许今日，他们真的要一起葬身此处了……
“刷刷刷……”突然冒出来的几下细微声响，是司马封雍最先察觉，他猛地收了手，后退两步，看着以极快速度落在先前他所站位置的几支飞镖，眼中掠过一线惊诧。细细地感应了一番，他扭过去看着一处厢房，目光冰冷：“出来吧。”
有人！玉然烟和玉晚镜都此刻的震惊并不比司马封雍少，他们两人并排挡在苏墨寒身前，暗身揣测着那个似乎想救他们的人究竟是谁。原本看到司马封雍和莫攸歌比他们先找到两仪剑，便已觉得有些奇（炫书…提供下载…3uww）怪和讶异，没想到，同样能找到这里来的人，还不止他们几个。看来，这两仪剑的魅力和江湖中深藏不露的高人，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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