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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一双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容哥儿的右腕。
变出突然,容哥儿毫无防备被人一把扣任了脉穴。
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一股寒意由背脊上升,直冲脑际,几滴冷汗落了下来。
容哥儿暗暗吸一口气,正待转过身子,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人耳中,道:“你是什么人?”
容哥儿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姓容。”一转目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长发被垂的人,上半身探出石棺,看情形,似是坐在棺中,但见那长发人口齿启动,冷冷说道:“你姓容?”
容哥儿穴脉被他扣拿,无能反抗,只有以冷静应变,点点头,道:“不错,在下姓容。”
长发人道:“你也是这地下石府中人?”
容哥儿略一沉吟,摇摇头,道:“在下不是。”
长发人苍白的股上,闪掠一丝讶异之色,道:“你到此作甚?”
容可儿心中暗道:“那日我到此之时,这具石棺也曾有人出现,只不知是否是他,我已全无印象。”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晚辈到此,想求见一位老前辈。”
长发人道:“什么人?”
容哥儿道:“就是那座石棺中一位夫人。”
长发人苍白恐怖、充满着悲苦的脸上,突然挤出笑容,道:“你找容夫人?”
容哥儿道:“不错,我找容夫人,老前辈认识她吗?”
长发人道:“本来不认识,但同在这两石棺中住了很久,自然认识了。”
容哥儿心中一喜,道:“老前辈贵姓啊?”
长发人道:“在下么……唉!不提姓名也罢,提起来,实是羞于见人。”
容哥儿道:“老前辈既是不愿以姓名见告,在下也不勉强,但想请教老前辈一事,还望能够指示一二。”
长发人道:“好!你说吧!”
容哥儿望望左棺,道:“这具石棺中住的容夫人现在何处?”
长发人道:“你要见她?”
容哥儿道:“是的,晚辈冒险行入地下石室,就是希望能一见容夫人。”
长发人缓缓说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容哥儿道:“那位容夫人是在下的母亲。”
长发人道:“你是容俊的儿子?”
容哥儿暗道:“此中情形复杂,实是难以启齿。”只好点头应道:“不错。”
长发人道:“那容夫人,就是被容俊锁在这石室中啊!”
容哥儿道:“这个在下知道了,晚辈请教的是,那容夫人现在何处?”
长发人道:“这地方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容哥儿道:“是的,这石室,所有的机关,都受了很大的损害,老前辈却安然无恙,但不知那容夫人……”
长发人接道:“那次大变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容夫人。”
容哥儿似是陡然被人在前胸打了一拳般,心头突然一震。
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老前辈,可以放开晚辈的脉穴吗?”
长发人道:“自然可以。”松开了容哥儿的手腕。
容哥儿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道:“这石棺之中,可有门户?”
这时,容哥儿停身之地,已在那长发人手臂可及之外。
如若那长发人再想抓到容哥儿,势必要站起身子不可。
只见长发人两道森冷的目光,盯注容哥儿身上望了一阵,道:“小娃儿,你想冒险吗?”
容哥儿道:“不错,如若前辈肯见告这石棺门户开启之法,晚辈自会对老前辈有以回报。”长发人道:“你要如何报答我?”
容哥儿道:“我替老前辈开启枷锁,放你离此。”
长发人道:“你有钥匙?”
容哥儿道:“有。”缓缓从怀中取出钥匙,接道:“可是此物。”
长发人目光盯在容哥儿手中钥匙之上,神情微现激动。
片刻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很聪明。你想用怀中的钥匙,诱使老夫助你。”
容哥儿道:“江湖上太险诈了,晚辈不得不稍作准备。”
长发人哈哈一笑,道:“老夫刚才应该搜搜你才对。”
容哥儿道:“现在,已经晚了,老前辈只有诚心诚意地助我,才有离开这囚居石棺之望。”
长发人黯然说道:“小娃儿,容夫人已久未出现,老夫也曾呼叫于她,一直未闻她相应,只怕是凶多吉少的了。”
容哥儿道:“就算她已遭不幸,晚辈也要看到她的尸体。”
长发人道:“好,你用手按石棺右角,这石棺就可现出门户了。”
容哥儿道:“咱们全心合作,晚辈希望老前辈不要心生贪念,抢我钥匙。”
长发人淡淡一笑,道:“好!但你答允开启老夫的枷锁,想来也不会是欺骗老夫?
不论容夫人的死活,你都要力行承诺?”
容哥儿道:“不错。”
探出手去,遵照那长发人之言,伸手按在石棺右角之上。
果然,那石有之底,迅快地向一方收缩大半,露出一扇门户。
容哥儿目光到处,只见那棺底缩开的门户,一片漆黑,而且四壁光滑,不见有深入的梯阶,不禁一皱眉头,道:“这下面很深吗?”
长发人道:“一丈三四,只要是轻功稍有造诣之人,就不难上下。”
容哥儿心中忖道:“纵然这石棺之下充满着凶险,我也该下去瞧瞧。”
心念意决,暗中一提气,飞身跳入了石棺之中。那长发人说的并非谎言,那石洞只不过一丈多深,容哥儿脚落实地,那开启的棺底,突然又关了起来。
容哥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暗作戒备,一面运足目力,四下瞧瞧。
这是石棺下的一座小室,地方虽然不大,但因太过黑暗,容哥儿有过于常人的目力,也无法在很快的时间内看清楚室中的景物情形。
片刻之后,容哥儿的目光,已逐渐可适应黑暗,室中景物,依稀可辨。
目光转动,隐隐可见小室一角中,有一圈突起的黑影。
容哥儿只觉得一阵剧烈的心脏跳动,几乎失声而叫。
他镇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说道:“老前辈。”
只听那蛤伏于一角的黑影,响起了轻微的回应之声,道:“你是谁?”
声音虽然微小,但容哥儿已然辨出是女子的声音,当下应道:“晚辈姓容。”
一阵凄凉的笑声道:“你可是叫容小方吗?”
容哥儿道:“他们都叫我容哥儿。”
那女子声音应道:“哥儿是你的乳名……”
黯然叹息一声,道:“你怎会找到此地来了?”
容哥儿道:“你是容夫人?”
女子声音应道:“可以这样说吧!但那容俊早已不认识我了。”
容哥儿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女子黯然说道:“我已为世人遗弃,滔滔人间,只有一个人会来找我。”
容哥儿道:“那人是谁?”
那女子应道:“你,我生的儿子。”
容哥儿叹息一声,道:“不错,在下就是,母亲在上,受孩儿一拜。”言罢,拜伏于地。
但闻那女子声音,缓缓说道:“其实,你也用不着来找我。”
容哥儿接道:“孩儿觉得,还有一人,也应该来找母亲。”
容夫人道:“什么人?”
容哥儿道:“邓玉龙。”
容夫人呆了一呆,道:“邓玉龙……”
容哥儿道:“是的。”
容夫人道:“孩子,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容哥儿道:“不错,孩儿到此之前,对任何事情,都已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容夫人道:“你有这样一个母亲,心中有何感觉……”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你一定感觉到有我这样一个母亲为耻了。”
容哥儿道:“子不谈母过,母亲的错失,自有别人评论,但孩儿身为人子,自然要尽一番孝心。”
容夫人道:“什么孝心?”
容哥儿道:“我要设法救助母亲离开此地。”
容夫人长长叹息一声道:“不用了,一则我伤、病交织,只怕也无法活好{炫&书&网}久了,再者我也不愿面见世人。”
容哥儿缓缓站起身子,举步向黑影行去,一面说道:“母亲不愿面见世人,那是心中有愧了?”
容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该死了,这铁锁锁枷,只能锁住我的人,却无法锁住我心中一点希望。”
容哥儿道:“母亲心中的希望为何?”
容夫人道:“希望能再见你一面……那一天看到你,就本能感觉到,你是我的孩子。”
容哥儿道:“那时,母亲何以不认孩儿呢?”
容夫人道:“我怕砧污了你的声名,也怕你不肯认我这个母亲。”
容哥儿苦笑一下,道:“天下的羞辱,都已集齐在孩儿身上了,母亲不必再为孩儿的声名担忧了。”
容夫人道:“如我死了,这事就像沉在海中的大石,再无人知晓此事了。”
容哥儿苦笑一下,道:“容俊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