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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年长长吁一口气,目注水盈盈道:“你心中很恨我,是吗?”
水盈盈道:“不错,恨不得把你乱刃分尸。”
黑衣少年道:“唉!其实,你又何必恨我呢?咱们是同病相怜,都是被害人。”
水盈盈道:“咱们不相同,你是心甘情愿,我才是被迫听命。”
黑衣少年摇摇头,道:“表面上看起来,在下似是元凶人物,其实呢,在下和姑娘一般,姑娘身受之苦,在下都已经受过,不过,我比你更早一些而已……”
长长吐一口气,接道:“不止在下,就是我那三个兄长,也是一般,我们和姑娘不同的两点是,我等是男人,被他收服的时间较久,享有较多的自由……”
水盈盈冷冷接道:“你们四位公子,四个色中饿鬼,当今之世,不知有多少美貌少女,坏在你们手中了……”
黑衣少年接道:“不错,我承认,我们四个人,都是满身罪恶、孽债,但那并非我们自愿……”
水盈盈接道:“你很会狡辩,别人未和你们相处过,自是不知,但我却很明白,在我们相处时日中,从没有看到什么人控制你们!”
黑衣少年叹息道:“你自然看不到,你看的只是我们罪恶欢乐的一面,却不知我们不得不如此狂欢度月……”
容哥儿道:“为什么?”
黑衣少年道:“我们为一种癫狂的药物控制着,不能自禁……”
容哥儿心中暗道:“目下最重要的事,是设法找到解药和真正的主谋这次大劫的首脑人物。”心念一转,急急接道:“那是说,在你们之上还有主脑了……”
黑衣少年道:“不错。”
容哥儿怕他话再扯离要题,急急接道:“那人是谁?”
黑衣少年道:“我们都叫他父皇。”
容哥儿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黑衣少年摇摇头道:“不知道。”
水盈盈冷冷说道:“你们也不知道,那就奇怪了。”
黑衣少年长叹一声道:“我知道姑娘不相信,但在下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言。”
水盈盈道:“你如何见到他呢?”
黑衣少年道:“在下说出来,恐怕两位仍是不肯相信,不过,那可以立刻求证。”
容哥儿暗道:“古往今来,武林之中,只怕也极少发生如此错综复杂的组织,重重复复,叫人眼花绦乱,那真正的主持人,不知是何许人物,其组织的严密,发展的奇幻,实叫人难以相信。”
心中念转,口中接道:“阁下如真能证明你所说之言,咱们很可能化敌为友。”
黑衣少年瞪了水盈盈一眼,道:“有一件事,只怕诸位更难相信。”
容哥儿道:“近月来在下日日惊变,见到的奇幻之事,实在是大多了,每一桩事情的变化,似是都大出人意料之外,见多也就不觉其怪,阁下只管说吧。”
黑衣少年道:“表面上看,我们是奢华生活,为所欲为,其实,我们是情非得已,我们被一种神奇药物控制着,欲罢不能,有一天,我们会耗尽潜能而死,而且,那日子很快就到。”
容哥儿道:“既是如此,你们为何不起而反抗呢?”
黑衣少年惨然一笑,道:“反抗?难呢!我们四个人,就是他罪恶的化身,一个自号父皇的人。但他却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我们只能在控制下为他效命,才尽力竭而死。
暂求瓦全,难为玉碎。”
容哥儿心中暗道:“太玄奇了。”
水盈盈道:“此时此刻,我们希望听到那具体的内情。”
黑衣少年接道:“好!我先告诉你们见他的方法。”
容哥儿道:“在下等洗耳恭听。”
黑衣少年道:“除非他有事召见我等之外,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见他,那就是燃起一种信香,这信香能冒起一种红色烟气,而且可燃烧八个时辰之久,信香燃起之后,就盘坐在信香之下等候,自会有人和你联络……”
容哥儿接道:“有这等事,你试验过没有。”
黑衣少年道:“试过一次,很灵验,在下燃起信香不过两个时辰,就有人找上在下,先用暗语联络,然后听那指令,在指定时间地点等候,届时;自有人来接迎。”
容哥儿道:“那是说,诸位的行动;随时都有人暗中监视?”
黑衣少年道:“也许如此。”
容哥儿道:“那信香何在?”
黑衣少年道:“在下随身携带。”
容哥儿道:“可否给我等瞧瞧,以开眼界?”
黑衣少年道:“在我衣带之中,诸位自己取吧。”
水盈盈探手在那黑衣人袋中,摸出一个黄布包,解开黄布,问道:“可是此物吗。”
黑衣人点点头,道:“不错。”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信香色呈紫红,十分坚硬,不知是何物做成。当下问道:
“不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燃起来吗?”
黑衣少年摇摇头,道:“要在空旷的地方,视界辽阔之区,这红烟才能升高。”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这信香冒出的红烟有毒……”
容哥儿道:“那要人坐在信香之下不是要中毒吗?”
黑衣少年道:“不错,就是要人中毒。”
水盈盈道:“是否有解毒的药物?”
黑衣少年道:“没有。”
水盈盈道:“我不信,如是这香有毒,你曾燃烧过一次,岂不是早已中毒了吗?如何还能活到现在?”
黑衣少年道:“这就是他的阴狠之处了,这信香纵然被人偷去,或我等泄露了秘秘,失去武功得到信香之人,也无法使用……”
容哥儿接道:“这毒性很强烈吗?”
黑衣少年道:“药毒很厉害,好在发作很缓慢,中毒之后,只感到一些轻微的头晕,别无不适之感,但你的武功,却是全部失去,无能和人动手了……”
容哥儿吃了一惊,道:“失去全部武功?”
黑衣少年点点头,道:“是的,不过,那只是暂时的现象……”
容哥儿道:“那是说,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武功即会自动复元。”
黑衣少年摇摇头,道:“不是自动复元,而是,那瞧到信香的人,带有一种解药,服下他随身带的解药之后,才会逐渐地夏元。”
水盈盈道:“如是那人瞧不到这信香,燃香之人岂不中毒而死。”
黑衣少年道:“中毒后是否会死,在下不太了解,但绝不是在一两日内死亡。”
容哥儿长长吁一口气,道:“阁下泄露了个中机密,想来是有心救世了?”
黑衣少年叹息一声,道:“这些日子来,在下一直是生活在死亡和狂欢的边缘,不是和人斗智,就是纵情声色,坏事做得大多了,心神已然变得麻痹,不知何谓是非,何谓善恶,今晚被阁下刺这一剑,刺得我神志忽然清醒了过来。”
容哥儿叹息道:“唉!阁下纵然有心向善,只怕时间也来不及了?”
黑衣少年淡淡一笑,接道:“我知道,似我这般作恶的人,若还能够活得下去,那天道将溃了,阁下可以放心:我此刻已然想开生死的事,绝不会为自己求命。”
容哥儿道:“阁下误会了,在下并非指兄台而言。”
黑衣少年道:“什么事呢?”
容哥儿道:“阁下肯说出这信香之密,纵然有毒,但却是找寻那真正首脑的方法之一,不过,这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但明日午时之前,少林派等最后整个武林就要人他掌握之中,岂不是来不及了吗?”
水盈盈接道:“你们那位父皇,一直未和武林同道动手是吗?”
黑衣少年点点头,道:“不错。”
水盈盈道:“他的一切计划策略,全由你们执行了。”
黑衣少年道:“这话只怕猜对了一半。”
水盈盈道:“为什么。”
黑衣少年道:“因为,除了我等之外,还有直接受命于他的人。”
水盈盈道:“什么人?”
黑衣少年道:“什么人,在下就不知道了,但在下知道,那些人是接替我的行刑手。”
水盈盈道:“他们三人也知道?”
黑衣少年道:“他们长于我,自然比我更明白了,只不过无法逃避罢了……”
容哥儿缓缓说道:“若我等设法说服或是制服他们,是否能够阻止这次大劫。”
黑衣少年道:“如若你们能够全部制服三人,那就算阻止这次大劫。”
容哥儿缓缓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兄台既已有向善之心,还望能够尽力挽阻这次大劫,指导我等进行之法。”
黑衣少年沉吟了一阵,道:“不知他们此刻,是否已经回船。”
容哥儿道:“他们也住在船上吗?”
黑衣少年道:“是的,迄今为止,整个武林之中,知晓此事的人,还是不多,我们为了隐秘行踪,一直住在船上,白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