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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笑眯眯地说:“你都已经二十七了,你说还能有什么事?”
严真顿悟,忙别过身去:“我不急。”
“你不急我急。”奶奶坚决道,“对门李嫂昨天还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呢,我就等你回来了约时间,怎么样?”
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严真无奈,只能点了点头:“要是有的话就见见吧。”
奶奶满意,忽而想起什么,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不准敷衍!”
“知道了。”严真假意不耐,“奶奶先出去吧,我要炒菜了。”
终于清静了,严真看着灶台,无奈地苦笑。
正炒着菜,奶奶忽然又推门而入,严真一边翻菜一边问道:“奶奶,您又怎么了?”
“小真,电话。”奶奶笑眯眯地说,“是个男人。”
男人?严真一愣,将煤气灶关好去接电话:“你好,我是严真。”
“严老师你好,我是顾珈铭的家长。”一道清朗的男声。
“哦,你好。”
“今天下午一直在忙,所以很抱歉现在打扰老师,有什么问题吗?”那头的语气很淡定,仿佛接到老师电话已是常事。
“哦,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顾珈铭告诉我说你估计不能来开家长会,我想亲自确认一下。”严真说。
原来是这样,小崽子。顾淮越在心里念叨一句,又问:“家长会什么时候?”
“两天以后。”
顾淮越笑笑:“那应该来得及,我会出席。”
“那就好。”严真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
奶奶凑上前来:“小真,是谁呀?”
严真揉揉头疼的额头:“奶奶,您怎么草木皆兵的,是我学生的家长。”
奶奶瘪嘴道:“我还不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也不想想除了我之外谁还操你这份心。告诉你,我已经想好了,等你结了婚我就搬到乡下你大哥那儿去,准不让你嫌烦!”
严真是独生女,奶奶说的大哥是严真大伯的长子。严真父亲去世已有十几年,她一直是受奶奶和大伯照顾长大的,近两年找了工作便经常将奶奶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越说越离谱了,严真摇头,没敢在老太太正赌气的时候多嘴,而且为了让老太太放心,隔天严真就去见了李嫂给她安排的人。
严真坐在咖啡厅,手中端着咖啡杯,认真地聆听着对面男人的滔滔不绝。
“严小姐是做老师的?初中、高中还是大学呀?老师这份工作挺好,能做大学老师更好,待遇不错还悠闲。”男人一顿,问道,“敢问严小姐月收入多少呀?”
严真轻轻一笑:“我是小学教师,工资也不算很高。”
“小学教师?”
“对,小学教师。”严真轻轻拨弄着咖啡勺,“现在教育都是从娃娃抓起,小学教师做起来也是很辛苦的。”
“也是。”男人讪讪地点头,“那,严小姐应付小孩子应该很有一套吧?”
“还好吧。”严真勉强道,“我刚做老师,还需要历练。”
男人问了半天,终于罢口。问到的东西他不满意,深层的内容对面这位小姐也不愿意透露,看来这场相亲要泡汤了。
男人正惆怅着,严真看了看表:“抱歉,我下午还有一场会要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走了。”
“哦,可以可以。”男人摆摆手。
严真想了想,还是从钱包里抽出钱来,递给了服务员:“这是咖啡钱。”
其实严真有些反感相亲这样的场面,所以即便是对方对她颇有好感,她也是匆匆聊几句就退场。并非是她没有礼貌,她只是觉得,靠这样的方式寻找到的爱情有些不靠谱。
出书版04、
出了咖啡店,严真就匆匆往学校赶去。
家长会安排在下午两点,她提前来了一个小时,准备好资料之后便向教室走去。家长会每次都是老一套,也难为严真每次都准备得那么认真。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家长,还未走进教室,严真就发觉这次家长会有了些许不同。因为透过窗户,她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背影坐在教室的正中央。微微一想,严真明白了,这位应该就是顾珈铭的爸爸。
在台上站定,严真不经意地向男人投去一眼。男人微低着头,肩上那对肩章是两杠两星。应该是中校军衔,严真默默地想。正巧男人抬头,四目相对,他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严真恢复镇定,微微一笑,开始开会。
总体而言,严真带的这个班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所以每次开家长会严真的主旋律是表扬学习优异的学生,对于那些调皮捣蛋的都是一提而过。今天严真也是稍稍提了一下这几个人的大名,希望家长回去能多教育教育,让孩子把心思用到学习上。一个小时的家长会很快就过去了,结束的时候严真已经习惯被家长簇拥着询问这样那样的问题了,好不容易送走这些家长,严真吁了一口气,一抬头,意外地看见那名中校军官还坐在座位上。
中校军官起身,向讲台走去,一米八几的个子正好与站在讲台上的严真平视。面对如此充满压迫气势的男人,严真努力平静道:“你好,顾——”看着他那一身戎装,她有些犹豫该如何称呼。
男人礼貌一笑:“刚刚您点了顾珈铭的大名,所以我想跟您谈谈顾珈铭的教育问题。”
见严真点头,男人便微一偏头,对着门外喊:“顾珈铭,给我进来。”
片刻,就看见一个小人背着书包扒着门框向里面望来:“首长,您找我?”
男人挑眉:“稍息,立正,齐步走——”
小人瘪嘴,但还是照做。男人摸摸小朋友的头,看向老师:“严老师,请问顾珈铭这段时间在学校表现如何?”
严真看了两人一眼,大人表情沉静,很有耐心的模样;小人则表情委屈,看着她的一双黑色大眼睛也颇有些可怜。大人似乎看出了严真的为难:“没事,老师您尽管说。”
严真笑了笑:“也没什么,顾珈铭同学确实需要一些管教,不过总体表现还是不错的。”
男人明白了,弹了弹顾珈铭的脑袋:“行,谢谢老师了。”说完就拎着顾珈铭的胳肢窝。顾珈铭碍于老师在场不好意思哇哇大叫,只能用一双黑亮的眼睛使劲瞪着他。
男人礼貌道别,牵着顾珈铭走出去了。
严真盯着这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一对有趣的父子呢。
顾园门口,一辆车子刚刚停稳。
车门打开,男人率先走了下来,随后又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这回下来的是顾珈铭。小人站定后背起双手,再一次瞪了一眼面前这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大人之后,踏着大步离去。
中校军官摇了摇头,敲了敲司机的窗户:“冯湛,等下你去机场接一个人,别问是谁,只管找最黑的穿军装的人就行了。”
“行。”冯湛乐呵呵地答应了。
屋子里顾珈铭的小婶梁和一看见风风火火进来的小朋友就立刻迎了上去:“怎么跑这么急?你爸爸跟你小叔呢?”
顾珈铭一哼:“别跟我提这两个人。”小朋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梁和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哄他道:“好了,不生气了。我听你小叔说,你爸爸坐的飞机误点了,本来是能赶上的。而且这不没误事么,你小叔不是替你开了家长会?”
这才是最让顾珈铭气愤的地方。家长会开是开了,他的位置上也坐了一位穿军装的,不过那位是他的小叔,不是他的爸爸!他的爸爸现在还坐在飞机上优哉游哉地往回飞呢。
“那不一样!”小朋友撅撅嘴,还是有些生气。
梁和笑笑,揉揉小朋友的脑袋瓜:“好了,今晚有你最爱吃的奶油酥,快点去吃吧,晚会儿你爸爸就回来了。”
顾珈铭果然眼前一亮,书包撂给梁和就直接奔餐厅去了。梁和站在他身后,失笑地摇摇头。瞧这小馋猫的样儿,哪里还有一点将门之后的样子。
顾家的大家长顾长志算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老一辈革命家了,先是解放战争,然后又经历了中越反击战的九死一生,20世纪80年代被授予了将军衔。这位老将军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顾淮清,在南方某省担任省委书记一职。剩下的两个儿子都在部队当兵,其中二儿子顾淮越在B军区某集团军甲种A师任参谋长一职,小儿子顾淮宁则在该集团军T师装甲团当团长。按理说三个儿子都这么有出息,顾老将军两口子应该高兴才是,可偏巧这三个儿子都不在父母身边,也够让这老两口郁闷的了,尤其是顾母李琬。
李琬是顾长志的第二任妻子,为他生育了两个儿子。次子顾淮越是李琬的长子,小儿子顾淮宁。因顾淮清不是李琬亲生的,便也不好多作要求,可是顾淮越和顾淮宁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拖家带口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