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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她不断约束自己,不断隐藏自己,到最后,却忘记了最初的江湛蓝是什么模样?
其实,她何曾不是和封钦杨、沈慕之那些人一样可怜,她终其一生都活在了那些人的阴影下,没走一步,都是艰难再艰难,从未真切的体会到快乐,就连幸福都是连带着痛苦作为代价。
如今,最爱的男人就在身边,还有什么理由再彼此折磨下去?
“封天隽,对不起……”她知道自己的泪打湿了他的衬衫:“不要离开我,我再也承受不了了,不要离开我……”
他难受的轻吻她的发顶,像是安抚,又像是补偿。然而,他的口中一再重复的,却只有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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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封天隽搬进了沈宅。
苏阿姨代替昏迷中的沈慕之和封天隽冰释前嫌,因为她知道,一直是这个男人在照顾沈家,照顾沈慕之。她感激不尽。
秦昊和盛凯仍旧做他们的难兄难弟,只是偶尔封钦杨来沈宅看外孙的时候,秦昊会刻意找借口离开东城几天,湛蓝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尽管封钦杨跌破众人眼镜的向秦昊道歉,但是原谅,也是需要时间的。
湛蓝再也没有联系到叶敏,刘妈也离开了沈家,湛蓝想一定是叶敏那里出了什么事,不久之后,刘妈打来电话,叶敏去世了,死于一场大火。刘妈说,即便叶敏没有死于那场大火,也会死于肝癌。那场火,可能是叶敏人生最后的盛宴,也许是她自己放的火,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了。
湛蓝在齐米镇为叶敏买下了一块安静的墓地,环境还不错,她想,对于这个亲生母亲,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叶念堔开始上学,每天放学后会先去卧室和沈慕之说一会儿话,然后,就是到处找他的封叔叔。
封天隽对待念堔十分有耐心,这让湛蓝觉得惊奇,但是一想到曾经沈慕之对待念堔这个仇人之子极尽疼爱,再一想封天隽,就也觉得不那么意外了。
湛蓝始终没有告诉封天隽,念堔其实是他的儿子。而念堔到现在还一直叫封天隽叔叔,这让湛蓝也觉得过意不去。
直到某一天晚上,湛蓝来到封天隽的卧室。当时男人正在看邮件,见她进来,忙关上电脑。
“怎么了?”他摘下鼻梁上的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湛蓝看着他的举动,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也在慢慢变老,如今他多大了,三十一还是三十五?可是无论几岁,人总是会老。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抗拒的。
心有些疼,于是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因为封氏、岚慕两头忙,蜡烛两头烧,这个男人的两鬓已经长了些白发。而这些,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大可以不这么辛苦,甚至可以吞并岚慕,然后继续开创他的商业王国。
真是对不起,爱上我之后,你一直那么辛苦。
“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他调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大掌却奇异温柔的轻抚她的长发。
湛蓝从他的怀中抬起头,对上那双柔软到极致的眼睛:“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在湛蓝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男人却四平八稳的道:“念堔的事?”
“嗯。”有些惊讶他竟然能看穿她的想法。
封天隽轻笑,又像是恶作剧似的揉弄她的长发:“念堔是我儿子,我是念堔的亲生父亲,你是要和我说这个?”
湛蓝这次惊讶到不能再伪装了:“你怎么知道?”
“我是封天隽,你的男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语气中是满满的骄傲和自负。
湛蓝还是诧异。
他收起笑容,解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将自己交给别的男人?而且,知道念堔的生日后一比对日期,真相就自然明了。不过我倒是应该生气,你怎么那么狠心,瞒我这么久还不向我坦白?”
“我……”
她刚说一个字,又被他打断:“我知道,我明白。沈慕之对你们母子太好了,好到你没办法将真相告诉念堔。所以,那就不说了吧。念堔依旧叫沈慕之爹地,我也不会反对。沈慕之遗嘱上说要将岚慕给念堔,那么我就帮他好好经营岚慕,反正我的公司,他的公司,早晚都是念堔的,现在不合并也无关痛痒,反正那些最终都是我儿子的,我才是赢家不是?”
听他一字一句的婉婉道来,湛蓝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盯着他的薄唇,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会爱上他?
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吧。
你们看他那么好,那么体贴,什么事都为她想好,却不言不语。他可以默默忍受孤独五年,同样也可以辛苦帮助沈慕之打理江山,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她。
她轻轻的微笑,双手又箍紧他的腰肢。
这个男人啊,哪怕是五十岁,六十岁,双鬓斑白,难看的让人再也看不下去,她还是会爱他爱到死去活来。
“阿隽,如果我不会和沈慕之离婚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他停下了微笑,她的心脏似乎也跟着停止了跳动,但是很快,他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唇:“受苦的是你,我为什么还要怪你?没关系的,湛蓝,我在乎的不是那一张纸,而是能和你长长久久的时光。他不能醒过来,你陪着他一天,我就陪着你一天。但他若是某一天醒了,我可不会再将你让给他。我的心就针眼大小,是你的爱把它变大了。”
听着他甜蜜的情话,湛蓝几乎一整晚都弯着嘴角。
其实,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下去也很好。
有朝一日,念堔会张大,会明白很多事,然后她就会把父辈的这些恩怨完完整整的告诉儿子。告诉他有两个父亲,两个父亲都疼他疼进骨子里。多么幸运?!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念堔开始念小学。
湛蓝的钢琴弹得不错,偶尔会去当义工,给孤儿院的小朋友弹弹琴。
她去的这家孤儿院是封天隽出资赞助的,真没想到那个冷漠的男人也会有一颗这么柔软的心。哦,对了,她险些忘记了,封天隽其实也是个孤儿。
今天湛蓝见到了刚从别孤儿院调来的新院长,年纪不小了,七十岁上下的模样,全白色的头发绾成了一个利落的发髻,微微佝偻的身体也遮盖不住眼中的清明。
湛蓝弹得歌曲很受孩子们欢迎,新院长在这之前就听到湛蓝的大名。几次接触下来,也喜欢上这个年轻的女人。
一次在孩子们的表演会上,院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江小姐,你真像我以前带过的一个孩子。”
湛蓝有些诧异。
“那孩子对弹琴也很有天赋,孤儿院有一台钢琴,几乎天天被她霸占着。虽然她有天赋,但是孤儿院很穷,没有钱请音乐老师。然后,她的哥哥就去外面做零活,用攒下来的钱给她请了一名还在上学的大学生还教她练琴。那时候大学生打工,价钱很低,但也不是他十几岁的小孩子能负担得起的,可那孩子一声不吭,偷偷做了好几份工,直到最后因为劳动过度,被我勒令禁止,他才辞去了工作。他病的那几天,他妹妹就成天蹲在他的床边哭,我想他也是舍不得看着她哭,所以才不敢生病了吧,你不知道,那孩子的哭功可真是……”
回忆到从前,院长无奈的笑了笑。
某天,湛蓝想到院长说的这件事,就同封天隽说了。
封天隽听过后倒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想想也是,他总不会也跟她似的被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好像那小女孩是自己似的。
封天隽当时刚用完早餐,湛蓝自讨没趣就将注意力放回面前的煎蛋上,用番茄酱在上面画出一个笑脸。
这时候,他抖抖报纸,不经意似的问:“你在银行里还有一个保险箱?”
湛蓝先愣了一下,随及点点头,那个保险箱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她几乎都要忘了。
“那里面放着什么宝贝,还要你藏起来。”
“只是一条项链罢了。”她回想了一下,说。
“哦。”封天隽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又是久久的不说话,直到盛凯来找他,才听他转头对她说:“密码是多少,我今天路过的时候帮你取回来吧。”
湛蓝奇怪封天隽怎么对她的保险箱那么感兴趣,不过现在也没有藏起来的必要,于是将钥匙和密码都给了他。
晚上,封天隽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锦盒。
湛蓝当然认识那个盒子,还是她最开始去存保险箱的时候买来放项链的。
接过那条项链,打开,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很简单的款式,和封天隽之前送给她的那些不知差了几千几万倍,白金的细链子,全无款式可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