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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眼高手底的海神,果然不能寄予厚望呐。塞冬如是忖着,命风之恶灵再增三分风势,使沙成为流沙,不给植物结根萌芽的空隙。
秋观云拈种成活,尽是一根根沿墙生长的长藤,穿过风沙,向中间交错织结。
狡猾的女人!塞冬暗骂,令土质稀松的黄沙转为广含砾石的黑沙,锋锐的棱角割断拦路的藤蔓,汹涌前行。
秋观云冷笑,左掌内的种子仍然发芽成长,右指当空画符,念道:“你是大自然的孕育者,是万物成长的母亲,摒弃暴戾者的罪恶与尖锐,唤配你的母性与慈悲,还土壤真正的面目,归于你最沉静的去处。归——”
原本就在跟随着她的声音变换形状的沙流,当她最后一字落下,沙流成泥,匍匐于地,进而干涸,湮于尘土。而后,所有种子找到了土壤,当即落地生根,葳蕤成林。
秋观云两眸寒若锐锋,盯着无所遁形的塞冬,切齿道:“你这只沙漠老怪,刚刚竟想吃掉小呆瓜,看本大爷剥了你的皮!”
查获少年略有茫然:“他没想吃掉我啊。”
“你闭嘴!”秋观云飞身逼向那一狼一狈。
塞冬深知没有沙漠的自己继续下去绝对讨不到一丝便宜,遂两手交叉探进左右袖口,抓出备在里面的沙土扬洒于空气中,以一生百,以百生亿,借着瞬间形成的沙流,他迅速遁逃。
秋观云欲追,被赶到的百鹞按住。
她颦眉:“老狐狸你拦我做什么?”
百鹞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是时候?”她美目淬火,“他差点杀了查呆呆诶。”
查获少年胸脯一挺:“对啊,他差点杀了我。”
百鹞眙着这只惟恐天下不乱的呆货:“你闭嘴。”
“才不!”查获雄赳赳气昂昂,“你让本大爷闭嘴本大爷就闭嘴吗?”
他眯眸:“我把你的嘴缝上如何?”
“……你敢!”话虽如此,查获少年仍然跳到了巫界美少年身后避难。
秋观云旁观这场诙谐十足的互动后,渐形冷静下来,回手揪住呆货的耳朵:“你跟我回去反省!”
“啊啊啊,就算反省,也总得等我参观完毕嘛~~”
他这个声音是在撒娇吗?百鹞皱眉。
秋观云回瞪:“参观什么?”
“参观冥界啊。”
“冥界有什么好参观的?”
“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阎罗殿长什么模样?不想知道这里地狱的构造和那边的十八层有什么不同?好歹咱们也来了这边一次,回去的时候有人问起来,也有炫耀的资本不是?”
“嗯……听起来有那么一点道理。”秋观云驻足。
“对吧?”查获少年沾沾自喜,“我这么聪明,肯定有道理嘛。”
秋观云兴致蹿上头来,盎然道:“我们就来一个冥府一日游,走吧。”
“你先放开我的耳朵……”
“让我再揪一会儿会死吗?”
“……好吧。”
百鹞目送着那对活宝,着实找不出一点言语的力量。
“你的神情,很像一个丈夫和父亲望着自己胡闹的妻子和儿子时的那份无奈又疼爱呢。”墨斯道。
父亲?疼爱?对那只呆货?百鹞打一个寒战,郑重道:“这么可怕的事,阁下还是莫要乱说为好。”
五二、狐不吃醋枉丈夫
冥界这场劫难虽是有惊无险,也令诸使认识到自己生存的区域已臻生死存亡之境,欲降沙漠之劣,务须春天降临,是而纷纷献言天帝,早日请秋观云前往沙漠根除大患,为此应该排除一切干扰,当前没有什么事比治沙更为迫在眉睫。
擎释何尝不知道?但,如果治理沙漠的是秋观云而非优昙罗,人间、神域称颂的“春之神”又将是谁?他已然亏欠了优昙罗,绝对不想连她的神名也给易主。
“天帝阁下,风神与雷神两位大人在外面等候。”赫什来报。
“请进来吧。”擎释扔下手中那一沓乏味的建言书。
“天帝阁下。”风神、雷神并肩行礼。
他望着两位满脸倦容的属下,会意:“你们也参加了冥界的保卫战吗?”
“是的,卑职刚刚洗净了身上的泥沙。”风神切诺道。
雷神莱克怒火未消:“塞冬已经丧心病狂,如果不是顾忌人界的生灵,卑职真想用焚化之雷将之烧成灰烬。”
“区区一个塞冬,即令得神域不宁,诸神出动,看来我这个神王需要反省的地方实在太多。”擎释叹息道。
“塞冬多行不义,早晚都会自食恶果,天帝阁下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猥琐东西过度耗神。”风神劝道。
雷神也稍稍收敛了怒气,缓声道:“春之神业已归来,塞冬不过是末日前的疯狂罢了,您何须担心太多?”
“归来的不是春之神。”擎释表情肃淡,“秋观云只是拥有优昙罗的半条灵魂而已,另半条则在神相的女儿织罗身上。惟有将这两者合一,方是完整的优昙罗回归。”
风神与雷神愕然互觑:虽然隐隐早有有耳闻,但那些个传言竟然是真的吗?
“那位秋观云不但可以自如运用万物萌发之力,貌似还有足以克制塞冬的强大术法。如此出类拔萃的人,难道不是完整的春之神化身?”风神问。
擎释脸色一沉:“她不是。”
“若想根治沙漠的恶意扩张,非春之神不能为之。如果秋观云和神相大人的女儿合二为一才是完整的春之神,还须尽早归一为好,当下态势已是刻不容缓。”雷神道。
擎释忖思稍久,道:“灵魂归一的操作极为繁复,且优昙罗的本身空置了上百年,虽然因为加持印鉴得以保持栩栩如生,但灵魂归体之初,势必血液阻滞,四肢僵钝,更不知需要休养多久方可复原。惟今之计,惟有姑且由秋观云代行春神之职,先行治沙。但你们须记得,也须使神域与人界共知,优昙罗是这个世界惟一的春之神,没有人可以代替。”
风神点头:“卑职一定将天帝阁下的口谕送达神域与人界的每个角落。”
雷神也道:“卑职愿用每一声惊雷提醒诸生不可忘记优昙罗大人的绝世风华。”
擎释颔首:“今天传你们过来,还有另外的事安排给你们。”他挥了挥手。
赫什走上前去,将备在手里的两个信封分别交予二神。
“里面写着你们各自的任务,时间、地点以及所需要达成的效果,一一都有列述,不必问我理由,只要尽力完成。”他道。
“卑职领天帝阁下谕示。”
二神请退之后,擎释缓缓吁了口气。
赫什稍加犹豫,问:“这两位大人都与神相大人有着不错的交往,您不担心……”
“神域中,他们难得可贵的没有参与任何派系,与娥依诺的关系仅是同侪,而非同党。只有这样的存在,才会以神域的利益为第一优先,也正是我所需要的。”擎释瞳心冷冷无温,“神相府那边有什么动作?”
“一直安静得很。”
“以静制动吗?”他淡哂,“好吧,就由我来做沉不住气的那一方。速请娥依诺到神宫,彻夜商讨治沙大计。”
他想要做的从来只是最后的赢家,至于过程中的细微退却,让一下又何妨?
~
冥界归来,直到洗去一身尘土,秋观云才想到自己是“阴曹地府”走了一遭,想到那里面哪个擦身而过的有可能是“飘飘”兄弟,不由得连打寒栗,跑到百鹞所住房间内鸠占鹊巢。
“你准备在此呆的几时?”高炽的烛光下,百鹞右手握着一本向织罗讨来的厚典书籍,眼尾睨着用毯子把自己扎成蛹人还在滚来滚去的巫界美少年,问。
“直到本大爷忘记今天的事情为止。”她答。
他扬唇:“那么害怕吗?”
“你以为本大爷看不见就不知道你在笑吗,没良心的老狐狸?”她恶狠狠道。
他挑了挑眉梢,道:“想和我打一架吗?”
“打就打,谁怕……”她微微停顿,“明天再说。”
他唇角掀起。
她恨恨道:“你此刻尽情的耻笑,俱可换作他日沉痛的哀号。”
“既然害怕,怎么不邀请我与你共眠?”这是她一直热衷的事情不是吗?
她冷哼:“这是在别人的家里,本大爷也懂得分寸好吗?”
他莞尔:“你可知道令堂为何那么想我们成婚?”
她嗤:“不是为了给我这匹野马套上缰绳?”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匹野马?百鹞浅笑:“不全对。”
她一怔:“全对的是什么?”
“令堂一是因为知道婚约在这个世界具有的牵绊力量,二是想你早日有妊,彻底阻断与这个世界的关联。”
“有妊就能阻断关联?”她为何不知道?
“当你的身体里出现另一个生命时,优昙罗的气息便将逐渐被覆盖,被湮没,时空之门也便不会动辄找到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