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站在一旁,泪水不知不觉流下。我不怨卓越说出这些话,假使我是他,我也会这么说。那一刻,我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在那扇大门就要慢慢关上的时候,我和卓越听到凉秋说了一句:
“苗老师,我爸爸从来不会买好看的女孩子衣服,我喜欢你买的。”
她在一次受伤之后,竟然一下子将自己的别扭丢弃。
我几乎没有在卓越面前提过凉秋的生母。我只是看过她的照片,一个很美的女子,卓凉秋和她有七分相似。
在我怀孕的时候,他提到过一次。
一直担心凉秋情绪会受影响,我跟他原本打算不要孩子的,可是那一次不知道怎么了,出了意外,我竟怀孕。
当时,凉秋已经读初二。得知我怀孕的消息,她脸上并没有我们担心的神色出现,反而是兴奋。
“啊,我想有一个小弟弟。”她笑呵呵地看着我的肚子说。
之后的B超检查,发现这的确是一个男孩。才几个月,孩子的名字已经起好。卓越说叫卓闵凡,希望他能够有一番不平凡的作为。怀孕时候,他每天都要跟我讲很多事情。关于他们家的那些事情,关于柯清和韩继宏的事情。
那是晚上,小院子里的海棠花开了。那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在院子里种下的。
我想到外面看看月亮,他就陪在我身旁。
“月亮真美。”我说。
“恩。”他点头,“很美。”
他边给我剥桔子边说:“海棠,等闵凡出生之后,我们就搬到新家去。虽然没有小院,不过四室两厅,房子较大。
我笑着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桔子。“你真好。”他笑着,看着我说。
“呵呵。”我笑笑。
忽然,他脸色暗下来,略带伤感地说:“记得当年她怀凉秋的时候,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好胃口,总是吃什么吐什么。怀孕的时候医生也说过,她的体质很可能难产。曾经一度想要她打掉凉秋,她始终不愿意。
我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她真是一个好女人。把你这样的好男人留给了我。”我本想笑着说的,然而不知不觉眼眶就湿润了。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说:“其实,她就是那圆缺不定的月亮,你则是月下海棠。我和她早已遥不可及,而你却在我身旁。我会一辈子守侯你和孩子们。”
努力想遏止的眼泪还是吧嗒吧嗒落下。
最美的甜言蜜语,就是在平淡无奇的话语中,让你感受到最深刻的关怀和痛惜。
他擦掉我的眼泪,“孕妇不可以激动。我不该让你落泪。”
我握住他的手,说:“没有。我这是感动的泪水。”
他说要一辈子守侯我和孩子们,可是最后,他食言了。
毫无先兆地离去,让我心如死灰。
阳台上还种着一盆海棠花。
月下海棠依旧,人却走。
夜晚,我站在阳台前,望着月亮。泪无声地滑过脸庞。
一
卓凉秋伸手触摸自己的下唇,嘴唇翕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她的脑子,还在缓缓过度刚才那个梦,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说梦话了……目光略带朦胧地望着韩睿。脑子里又全部想起那晚上韩睿说的话,脸,不知不觉红了,似乎有些不敢直视韩睿。以前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倏忽间,她和韩睿的关系变了。
韩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他抽回手,对卓凉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把你弄醒了?”
刚才回来一进门,他就看到客厅被卓凉秋随意脱在一旁的鞋子,心下疑惑,奇怪素来井井有条的凉秋怎么会这么随意。他目光离开鞋子,抬头瞄了一眼她的房间,门半掩,知道她可能在里面,于是扔下手中东西,急急忙忙推门而进。
卓凉秋在休息,睡相雅观。他本想静悄悄地出去,但是走了两步回头看她,发现她正在皱眉头,便挨着床边坐下,细细观摩睡梦中的卓凉秋。凝望之下,心不由脑,俯下身,轻轻揉捻她的双唇。
他本没想吵醒卓凉秋的。
卓凉秋咬了下嘴唇,捏着眉头坐起来,问:“现在几点了?”
韩睿抬腕看表,“六点多一点。”
“那就不是你弄醒了我,睡得太多了。”她微微抬眸,望着韩睿,试探性地又问,“我刚刚……是不是……呃,是不是说梦话了?”
韩睿点点头,努力地,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嗯。差一点就是在呼唤我。”
自嘲的语气,却无法掩饰失落的一颗心。他想,自己应该习惯这些才对,毕竟又不是一次两次被卓凉秋这样无意中打击到。从高中时候就已经开始,延续至今。
曾经让他只可远观不可近触的人儿就在他眼前,就是这个人,扰得他十几年未曾安心。尽管此时此刻,从某种意义上讲,卓凉秋是他的,可是实际上呢?他始终不曾真正拥有过她。
他无处着落的心仿佛在湍流里无人问津地漂浮,得不到片刻安宁。卓凉秋一个浅浅的笑容,这颗心似乎就挨到了岸边,以为可以上岸了,结果却又被无情推回。
她的一声“韩瞳”,像暗藏在湍流里的礁石,生生撞疼了尚不知未来会漂到什么地方的他。
这,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卓凉秋啊,你知道吗?
俊颜浮起一层失落,“凉秋,你知道吗?”
“什么?”
“恩,”韩睿没想到自己居然真把心里想问的话问出来了,忙调整思绪道,“孙校长前两天去世了。”
“啊?他……他今天才多大?”
“好像是胃癌。我也是意外遇见孙笑笑才知道。他专程从国外回来。他变了好多,刚开始我们两个谁也不敢认谁,生怕认错。”
孙校长当年教过卓凉秋和韩睿数学。孙笑笑是孙校长的儿子,和韩睿也曾算是好朋友。
卓凉秋叹息,“我还能记得当初我在广播室读稿子之前,他鼓励我的话。我记得他那时刚升上校长。”
世事无常。
这貌似是新年……在本应该喜庆的日子里却探讨起一位刚刚去世的人,似乎……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都不觉笑起来。
卓凉秋笑得有些无力,胃里空空,笑容还没收敛,就十分尴尬地听到一阵咕隆咕隆声。她舔了舔唇,很简洁地抛出一个字:“饿……”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似乎有了那么一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韩睿上下打量她,“你不会睡了一天一夜吧?”
“没有!”卓凉秋皱眉,“昨晚上出了点事,今天早上才休息。以往我顶多睡五六个小时,谁知道今天睡得这么沉。”
“什么事?连觉也不睡?”
“公司里的事情,也没什么。”卓凉秋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带而过,转而问韩睿,“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辣一点的。”卓凉秋此刻只觉得嘴巴里很没味,“很辣很辣的。”
韩睿道:“我记得,家里好像辣椒。可能你要多等一会,我出去买点。”
卓凉秋拉住他,想了想说:“别了,听着就觉得太麻烦,你刚回来,也够累的。我们出去吃饭吧,我想起来有一家湖南菜馆,那儿的剁椒鱼头很辣。”
“你请?”韩睿笑问。
“对,我请。你请我吃过好几次,还老辛辛苦苦地做饭,以后没事了,我多多请你吃饭。礼尚往来!”虽然还有很多烦心事,不过她却觉得这时的心情并非糟糕到极致。可能是因为醒来发现自己并非孤独一人,还是有人和她一起过年。
韩睿听了之后立刻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俯下身,吻凉秋的额头,说:“请礼尚往来。”
卓凉秋回他一个白眼。
半个小时之后,卓凉秋洗漱完毕,先吃了个奶黄包垫底,然后和韩睿一同去那家餐厅。
快到的时候,卓凉秋担心道:“不知道现在开门没有……”
“周边还有好多吃饭吃饭的地方呐,大不了选别家呗。”
卓凉秋偏着头,问:“对了,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一场重感冒,早上我走的时候已经退烧了。何况,这边家里还放着你这么大一个东西,自然怎么也放不下心。”
很明显地调戏。
卓凉秋直接过滤了他的后半句,指着前面说:“快到了。”
很庆幸,这家湖南菜馆今晚营业,而且客人不少。
两人在二楼一处位置坐下,雕花的木椅子,四方小桌。这儿视线很好,可以看到一楼靠窗位置上的所有客人。两人点了几样该店的特色菜,包括卓凉秋现在非常想吃的剁椒鱼头。
“麻烦你帮我们拿一瓶红酒。”上第一份菜的时候,卓凉秋忽然这样对服务生说。
酒拿上来时,她对韩睿莞尔一笑,“庆祝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