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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的话虽然说得隐晦,却是说的很明白,您是大皇子的生母没错,可是您犯下的这一系列的罪行已然是损了大皇子日后的颜面。您要是真的顾念大皇子,此刻就该乖乖的喝了鸩酒,而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让大皇子陷入更加为难的境地。
只可惜张超的一番好心点拨,还是没能让陷入疯狂中的秦婕妤明白;或许她是明白了,但她却是不能轻易的接受这种变化。她将来的宏图伟志还没有实现,她还没有看着她怎么样除了她一系列的对手,看着她的儿子长大,顺利的登上皇位,最后自己成为至高无上的太后。要是自己没了命,这一切就成了空。
指不准自己的儿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没了生母的皇子悄无声息的死去,这样的例子在后宫中饶是是太多了。侥幸活了命却也只能委委屈屈、窝窝囊囊的一辈子,真正要等上帝位的却是极少数。若是她的大皇子有福气,能给自己争口气,那是最好不过的,若是朝自己最不愿意想的方向,那自己这般辛苦的筹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她绝对不能屈服,不关是为了她的儿子,更是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见到皇上,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只要见了皇上,皇上念着往日的情分,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一定会饶过自己的。自己顶多是禁闭,只要自己熬过了这一遭,日后的好日子还在等着自己。
心思还没有落下,眼尖的秦婕妤就看到熊皇后走了进来,不顾阻拦,飞快的跑到熊皇后的面前,抱着熊皇后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求情起来,絮絮叨叨的说着不外乎是些求情的话语,真心悔过的词语却是寥寥可数。
原本熊皇后是可以不用理会这些的,可听到皇上出宫去了,熊皇后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件事给处理好,不然惹到了皇上,自己这个皇后恐怕又要开始受冷落了。
对于秦婕妤的涕泪交加的求饶,熊皇后看着却是没有半分的动容,不是她的心在经历了这些之后冷硬了起来,着实是她看得太多了。
秦婕妤本人这些年下来她是看的最为清楚不过了,自私自利、狠毒无情、心胸狭隘,不管别人为了做了多少,在她眼中都是理所当然的,只要稍稍对她有点不好,她都能记住一辈子,总要报复了才行。
后宫本来就是容不得同情和善良,因为很有可能你一个不注意就被人利用了你的善心让自己落到一个本不该是自己该有的境地。她所有的善心在秦婕妤怀孕时候使下的种种算计给消磨殆尽。她不是圣人,可以去包容无数次伤害自己,还时刻想着顶替自己的人;她不过是尘世中的普通人,有自己的私心,有自己的算计,有自己该要承担的责任,有需要自己实际的付出,没有必要为了他人的人生去付账。别人的恨也好,怨也罢,在残酷、现实的世界中,她需要的是好好的保存自己,好好的活着。
秦婕妤的一番唱作俱佳在熊皇后身后的眼中,俨然是一场好戏,照他们说,这场戏早就该落幕了,可是戏台上的配角为了出人头地,抢了主角的唱词,迟迟不可落幕。哪怕台上没了看客,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意清醒。这样的人,你看着可怜可叹的时候,其实也应该同样看到造成这一切的他的自作自受。
哭到自己觉得眼睛如同烈日下的沙漠实在是挤不出一滴的水,嗓子更是干渴得要冒烟,秦婕妤见熊皇后还是没有反应,怯生生的抬头,想看看情况如何,自己再做调整。
余光扫到熊皇后冷漠平静的面容中,眼里的怜悯,这让秦婕妤脑海中紧绷的神经顿时一下子就炸开了,想着她活不了,那大家都不要活了,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用力的推了一把熊皇后。
知道秦婕妤是个不会善罢甘休,熊皇后身边的宫人早有防备,饶是如此,熊皇后还是差点被秦婕妤给推到在地。
张超眼瞧着情况不对了,忙令人将秦婕妤拉开,动作倒是很恭敬的对熊皇后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出宫之前有了旨意,秦婕妤的事情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熊皇后惊魂未定,听得张超这样一说,对她来说也是个台阶,于是吩咐道,“来人,婕妤秦氏犯下滔天罪行,已不容于后宫,赶紧处置了吧。”
说罢,就准备离开,临走之前,状似不经意的说道,“皇上这会儿出宫可是有要紧事?”
张超依旧是恭敬谦和,屈了屈身,“回禀皇后娘娘,奴才却是不知情。”
知道从张超嘴巴里是问不出什么话,熊皇后倒也不纠结,她这么一问也不是真的想要打探皇帝的行踪,只不过是个最后挣扎的秦婕妤一个说明罢了。
果然,熊皇后的话一落,秦婕妤停止了挣扎,眼里是一片灰暗,脸上也是木然,无力的跌倒在地,整个人如同失了精气神一般。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张超见状,忙令人将鸩酒强制的灌到秦婕妤的嘴中,在秦婕妤短暂的痛苦挣扎中,最后地上安静的躺着一位瞪着大大的眼,看着华美繁复的屋顶的妇人,苍白的脸上,带着临死的痛苦和不甘,一缕黑血在嘴角边划了一道线;保养极好的青葱玉管此刻是了无生气的白生生的一片,呈紧握状,好似要抓住什么一般,依稀可见左手食指中指的指甲断了一节,露出一段鲜红的血迹。
对于狼狈不堪的地上,张超露出与他一贯老实本分的面目的厌恶,无半分的同情,虽然这表情是一闪而逝,落在一直怯生生的侍立在一边的冬儿的眼中蓦然间觉得秦婕妤不是自己惯常同情的面目,觉得她很可怜,只是她太过于可恨,将心里的一点怜悯给消磨殆尽,原本她也以为秦婕妤没了,她会松口气,现在发现,更多的是感慨而已。
她是从小就在秦婕妤身边服侍,看着从前是备受老爷宠爱的庶出姑娘怎么跟嫡出的姑娘、太太斗争,怎么在秦府拔得头筹,又是如何的陷害在她眼中与她过不去的人;又是怎么胆大包天的算计了万修仪,进而算计皇上,最后入宫,怎么辛苦的安稳渡过,让腹中的孩子顺利的诞下,又算计着为孩子、自己谋取更好的前程。为了扫除障碍,又是怎么设下圈套,让宫里有孕的妃嫔流产之类的,虽然最后没能如她的愿,自己也落得了一身的不堪。
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奴婢。不聪明,不漂亮,能在狠毒阴辣的秦婕妤身边安稳的活着,不过就是她的本分和几分知世事,可怜她的主子从来都不知道,皇上不是容易算计的,她以为这些年她的手段落空,是自己计划不够周密。怎么也没想过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皇上默许的,她的主子在皇上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位置,能纵容着她,不过是懒得动手罢了。
张超命人将秦婕妤的尸体抬走之后,弹了弹袖子,准备离开,这时候冬儿却开口了,“张公公。”张超转过身,冬儿福了福身,面容有些感伤。“秦婕妤到底是奴婢的主子。可否宽容奴婢几日,带头七之后,奴婢再出宫?”说完,紧张的低下头,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如何有胆子提出自己的要求。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的良心罢了。
张超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冬儿,只看得冬儿更加局促不安,不一会儿,听不出欺负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倒是个忠心的。也罢,就成全了你这一片心。只是宫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要是犯了主子的忌讳,也别怪咱家没有念在同乡一场的份上出言点拔。”
冬儿的脸顿时就有些发热,带着惯有的讨好,“张公公您请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不会给张公公添麻烦的。
张超淡淡的看了一眼冬儿,一摇拂尘,吆喝了一声离开。
等张超走出玉芙殿,冬儿顿时无力的瘫软在地,身边的小宫女见状,满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冬儿姑姑,真没有想到您跟张公公是同乡,虽然您马上要出宫了,可否再在张公公面前说几句好话,让奴婢等去个好一点的地方当差。”
听得小宫女这般说,冬儿只是苦笑了一下,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当初家里困难,家中父母没法子才送自己入秦府,到底是骨肉一场,没有像其他的父母把儿女卖出去之后就不管了,而是将自己买为十年的活契,想着时间到了,自己的年纪也差不多了,能许个好人家,不用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下半辈子就是和和乐乐的。
自己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几分斤两,不想像府里的其他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几分聪明,就想飞上枝头,做个姨娘,吃香的喝辣的,再生个儿子,日后就是老太太的命。从一开始,她就按照父母说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走好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