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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过姚崇、宋景都等人么?”武则天道:“姚崇、宋景都是有才能的贤人,窦怀贞等岂
可与之相比?”太平公主道:“窦怀贞不是也有相当才干吗!”武则天道:“不是我见
他们有点才能,我早就把他们贬滴了。他们对我谄媚奉承,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心术不
正的小人。”
太平公主不敢吭声,武则天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对待你的几个哥哥很严厉,
有人说我没有骨肉之情。其实我无非是想为你们好啊!”太平公主低声道:“妈,我知
道。”武则天道:“我忙于国事,对你们的管教其实已是失之过宽了。我现在已是八旬
老妇,精神不比从前,对你们更纵容了些,这是我的过错。唉,要不是我管教不严,怎
会闹出武承嗣这桩事情。”
太平公主道:“承嗣表哥一时不察,被奸细混入他的王府,还望母亲从宽发落。”
武则天道:“不用你管,我自有分数,咦,婉儿怎么还不来呢?”听了这话,李逸又是
心头一震,“莫非她已经知道了我与婉儿在这里约会?”
太平公主道:“婉儿不在她自己的屋子,一定是到这里来了,母亲你就再坐一会;
看看孩儿料得准么?”武侧天笑道:“这点鬼聪明我相信你还有,不过婉儿一定料不到
玄霜不在这儿,她见了我,亦当意想不到吧!”听她们的口气,似乎武则天已找过婉儿
一次,找不到才到这里来的。李逸稍稍安心,但武玄霜到哪里去了?武玄霜本来对李逸
说过,她是要去绊住武则天,让他们的幽会不受惊扰的,何以现在武则天来了,武玄霜
却不随来?想至此处,李逸又不禁心头惴惴。
过了一会,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太平公主微微一笑,意思是说:“妈,你看我料
得多谁!”果然揭帘而入的正是上官婉儿。武则天哈哈笑道:“婉儿,我等你许久了。”
上官婉儿大为惊愕,极力忍住,不让神色上表露出来,她向武则天行过了礼,问道:
“天后陛下可有什么事情要我办么?”武则天道:“正是有件紧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孩儿,你且退下,过一会再来。”太平公主内心妒忌,却不敢吭声。
太平公主走后,武则天笑道:“婉儿,你今晚面色有点不对,为的什么?”婉儿心
头一凛,说道:“没什么呀,也许是昨晚睡得不好吧。”李逸从帐后偷窥,见婉儿颜容
慌恢,暗暗痛心。
武则天道:“这几天事情较多,辛苦你了,承嗣的案件,卷宗你弄好没有?”上官
婉儿道:“已整理好了,就等陛下过目。”武则天道:“承嗣送来的请罪奏折怎么说。”
婉儿道:“他说不知道那两人是奸细,自认失察之罪。那两人已经死了,无可对质。”
武则天又问道:“玄霜指证他曾派遣密使,私通突厥,他的折子里怎样自辩?”婉儿道:
“他说突厥大汗要求和亲,想把女儿嫁给他的儿子淮阳王延秀,他派去的人不过是谈和
亲的事情,那时战争尚未发生,后来战事一起,他的僻者回不来,是否迫于淫威,归顺
了突厥,那他就不知道了。他没有禀陛下,自认专道之罪。”
武则天冷笑道:“他倒善于避重就轻!”想了一会,说道:“婉儿,你给我起草一
封诏书,将武承嗣的各种职权尽皆解除,并罚傣年,只保留他魏王的封号。”
婉儿以为武则天定要大发脾气,重责武承嗣的,哪知竟大出她意料之外。武则天瞧
了她一眼,笑道:“婉儿,你心里一定不服,说我袒护自己的侄儿了?”婉儿默不作声,
索性给她来个默认。武则天道:“婉儿,你很忠直,我就是欢喜你这个脾气。魏王罪大
罚轻,难怪你不服气,可是事至如今,我也只能这样!”
武则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这几年精神不够,一个人年纪老了,对儿女、对
侄儿又不免溺爱一些,显儿和承嗣都想在我死后,继承我的帝位,他们各自结党营私,
我早已知道了。错在我自负过甚,料想他们翻不出我的掌心,没有及时制止他们。现在
他们的羽翼部已长成了。去年,我权衡轻重,立了显儿做太子,承嗣生了怨妒之心,这
我也知道的。他派遣使者勾通突厥的事情,虽然没有真凭实锯,只有玄霜的一面之辞,
但依我看来,多半也是真的,我应该杀了他!但这事情一揭开来粘连极广,绝不是只杀
了承嗣一个人就可以了事的,我老了。魄力远不及年少之时,而且又在和突厥大战过后,
国力消耗过甚,我不想再惹起任何乱事了,不论规模大小,我都要避免。所以我只攘夺
承嗣的各种职权,让他役有力量造反,我的苦心,你明白吗?”
婉儿呆了好一会子,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武则天道:“这两天我没有功夫看
群臣的奏折,有什么紧要的你拣几件说给我听听。”婉儿道:“也没有什么紧要的,只
是崔告味、袁恕己二人合上一个奏折,是对陛下有所劝谏的。”武则天道:“他们二人
是正直的人,既有劝谏,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了,这还不紧要吗?赶快说吧!”婉
儿道:“他们劝谏两件事情,一件是请陛下停止修造佛寺,他们说去年修造同福寺,又
建佛教的“天抠”,用了铜铁两百万斤,耗费钱财工力太多,请陛下体恤民艰。”武则
天惊然而惊,说道:“用了这么多钢铁,办事的人竟然没有告诉我!这是去年我在病中,
他们替我‘祈福’,而建造的,当时我想这也无可无不可,一时考虑未周,便答应了,
想不到他们得了我的旨意,便大兴土木,耗费民力,唉,刚才我还责备我的女儿修驸马
府呢,岂知我的错比她还大!真是令我痛心!还有一件是什么?”
婉儿踌躇片刻,说道:“他们请陛下远小人而近君子。”武则天吃了一惊,道:
“他们指的小人是谁?”婉儿道:“指的是张易之和张昌宗,他们说二张是陛下的壁臣,
留在官中,易滋物议,请陛下驱逐他们出官!”武则天道:“我见他们二人懂得音乐,
的确是把他当作壁臣看待,留在官中解闷的。我是一个老太婆了,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
闲话的。晤,但他们说得也对,二张并不是正派的人,要防备他们持着我的宠爱而卖弄
权势,好吧,我明天遣散他们便是。唉,不是有人劝谏,我这一生真不知还要做错多少
事情!”
婉儿道:“陛下一生中做的好事也难于胜计!”武则天摇了摇头,说道:“好事是
应该做的,不值得提。嗯,婉儿,现在轮到我和你说了!”
武则天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神色显得非常沉重,婉儿心头一凛,说道:“陛下有什
么吩咐?”武则天道:“不,我这次是来求你的!”婉儿吓了一跳,急忙说道:“陛下
言重了,婉儿待罪之身,得陛下托以腹心,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武则天道:“不,我更感谢你。这十年来你帮忙我做了许多事情,最懂得我心事的
人恐怕也只有你了。”歇了一歇,叹口气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今年已经是八十几
岁了,自知来日无多,说句笑话,我已是一只脚跨进坟墓里的人了!”
婉儿望着武则天衰老的颜容,听着她凄凉的声调,想她一代雄才,开天辟地以来的
第一位女皇帝,最终也不免归于黄土,心头不禁一阵伤感,忍泪说道:“陛下精神健烁,
何为出此不祥之言!”
武则天凄然一笑,缓缓说道:“人总是要死的,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多少也做了
一些前人所未做过的事情,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但是国家大事,我仍未能放心,
所以要求你来分挑我的担子。”
婉儿惶恐说道:“陛下这话折杀我了。”武则天正容说道:“婉儿,你听我说,我
今晚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心腹之言。”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
应该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死了之后,我卸下的担子不知谁能挑起?我本来想过要
把帝位让给狄仁杰的,可惜推位让贤的事情只能见之千古代,现在是一家一姓的观念已
经深入人心,我拗不过这几千年来的观念,所以我这个心愿也只好永远搁在心头,除你
之外,对任何人都未曾透露。”
婉儿道:“太子为人忠厚,陛下当政以来,又提拔了许多贤人可以辅佐他,也不必
过于多虑。”武则天苦笑道:“我的几个儿子都是庸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