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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抓着她的手扯着她坐到自己怀里,两人拥抱在一起看着墙壁上的新婚照。
“以后,咱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孝顺你爸、你妈。”
“还有你爷爷、你奶奶。”
“嗯……果果。”
“嗯?”
“以前,我总是想他们什么样儿,其实我想过很多次,见到他们,绝对不认他们,他们怎么哭着求我,我都不认他们。”
“你亲爸、亲妈?”
“嗯!”
“现在呢?”
“放下了,我只求他们忘记我,最后再也别想起来。”
“别想那么多了。”
“嗯……果果?”
“嗯?”
“我们……再过几年,领养个孩子好吗?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关淑怡呆了一下,坐起来看着秦知。不要孩子是早说好了的,她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肚子,心里针扎一般猛地疼了一下,也许,就是在这一刻,关淑怡懂得了郎凝。现在,她想要一个孩子了。因为她爱这个男人,所以她想为他生一个孩子,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女人想要孩子的最最基本的欲望,其实是占有,是她为他打上的第一个私人烙印,是家庭的第一层共有关系。
此刻关淑怡的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她觉着,她有了。
那个烙印,她有了。
第十七章 身边的事情
(室内是暖和的,宝宝们穿得都很干净,他们躺在一排排的木床上,有睡的,有玩的,有哭的。正在上班的保育员来回忙着,嘴巴随着照顾的手,一个一个给关淑怡介绍着那些孩子。那些孩子,竟然没有一个是健全的。无法形容如此巨大的悲哀。这种悲哀被集中在这个房间,没有特殊的词汇、动人的描写、悲惨的叙述,那种无依无靠,那种抓不到什么、一片空虚的悲,在关淑怡的泪囊上狠狠地扎着,抓着。)
一大早,新婚的小两口便出门了,因为第二天就是新年,街上潮涌动,什么东西都贵。关淑怡原是想跟秦知出门买一些东西去福利院的。家里放的那两万块钱,是那老小三人心里的定时炸弹,一天不拆除,家里那老两口便失眠一天。为了挽回老人家的睡眠,秦知跟关淑怡决定出去完成他们的心愿。
但是,这上街必定不能带女人去的,真的,这一出去,竟然变成置办年货。
关淑怡买好了些春联,还有财神像,外加打发老灶王爷上天的糖瓜……她抑制不住地花钱,花自己才收来的礼金。
耳朵边,人们的声音汇成挤在一起,嗡嗡地响,听上去很乱,但心里却能奇妙地涌出一种祥和、安全的感觉。
“我前儿在网上看到一件羊毛衫,奶奶穿了很合适,这楼上有专柜,你给我看着东西,我去去就来。”关淑怡把几个塑料袋放到秦知手里,转身走了。
秦知点点头,买了一瓶热饮,占了人家一个饮料座,乖乖地等妻子。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享受这种“我等待,她必然要回来”的感觉,很有盼头,很甜蜜,很满足,很踏实。一起起床,一起上街,一起商量事情,一起为家里忙来忙去。骨子里,秦知就是这样的一个拥有小家庭意识的人。
邻座的孩子扯着嗓子,指着在商店门口跳着舞招揽顾客的巨型熊,哭号着索要。年轻的夫妇很无奈地揪着孩子的胳膊。那尊布偶人熊下面是大活人一个,他们怕是买不起,满足不了地下躺着的这个小祖宗的心愿了。
“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丢到这里!把你卖了!!”年轻的父亲威胁着。
可惜,那孩子根本不理他这一套,他继续打滚,声音越来越惨烈。在秦知听来,那孩子的哭号犹如杀猪声一般刺耳。秦知看着热闹,心里替他们累。他跟果果不要孩子是正确的,绝对正确的。秦知现在看到小孩,就努力去挖掘属于少儿的那种聒噪、烦琐、肮脏的一面。他知道,自己在用这种方式麻醉着某股中国人传统的根性。不能咬孩子,绝对不能要。
大楼里,广告声随着音乐化成子弹射进小城人的耳朵里,他们成群地拥挤在某个摊贩那里。只是看着,却不买。关淑怡从楼上颠颠地跑下来,放到秦知手里一大包东西。
“这是……一件羊毛衫?”秦知纳闷地看着那堆东西。
关淑怡很是得意,扬扬下巴,“这是……全家的羊毛衫。”
秦知拉着她坐下,“你买了也是挨骂。我奶奶爷爷唠叨完,你妈会继续唠叨。他们会唠叨道你崩溃,崩溃地发誓从此再也不给他们买东西。”
关淑怡连连摇头,“不会的,我告诉他们三十块钱一件,一百块四件,他们只会嫌我买得……呃,你猜猜我看到谁了?”
秦知顺着关淑怡的眼睛看过去,窦建业提着一堆东西站在一楼卖鞋区,他身边魏琴正在一双一双试穿着靴子。窦建业不停给着意见,魏琴遵从他的指示,不停地换着。
“我看错了吧?”关淑怡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最最不该在一起的人,竟然在一起了?
秦知倒觉得没什么。他将手里喝了半瓶的饮料递给关淑怡,“看错什么了啊!他们挺合适的,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年龄到了,情感萌动了,总要搭配一个伴儿的。你这话说得,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关淑怡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背着身子。虽然那两个人没在这附近,但她还是把它当成一件秘密的事情,以机密的形式告诉秦知,“他们是死敌,前世就是死敌,来世还会是死敌。真的,相信我,他们结婚,最少七天一架,十五天一离婚。这是个悲剧,大悲剧!我要阻止他们,必须阻止!”她说完站了起来。秦知一把拉住她。
“别掺和,人家那对挺好的,怎么就不合适了?他们还说我跟你不合适呢!”
关淑怡瞥了秦知一眼,“谁说的?”
秦知立刻用饮料瓶子塞住自己的嘴巴,连连摇头,那只手却是没放开。
关淑怡挣脱了几下没挣开,只好坐下。她托着脸颊,已经没了购物的欲望,想想那两个人,所有的记忆都是他们在对着干、拧着来的画面,怎么就能在一起呢?他们怎么就混到一起了呢?!她简直无法想象。
“老婆啊,人家起初看不惯是因为看得太仔细,看得过于仔细了就发现优点了,看得习惯了,缺点就不在乎了。啥叫冤家,这才是冤家,正宗冤家!”秦知安慰一般拍拍关淑怡的头。
“我跟你的事情,我从来没瞒着魏琴。”被打击到的关淑怡神情沮丧。
看着小妻子一脸郁闷,秦知知道她被打击到了。不过,他倒是觉得魏琴没做错,要害死告诉关淑怡了,就冲她刚才那个态度,那是绝对会给搅和黄了的。这等恶事,他绝对不能叫关淑怡去做。这是要记恨一辈子的事儿,太吃亏了。万一人家真的成了,关淑怡跟魏琴怕是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他们带着亲呢,不能结婚!”关淑怡喃喃地嘀咕。
秦知笑笑,“你说了,八竿子打不到彼边的亲戚,国家都不反对,你就更没权力了!”
“窦建业她妈可难搞了,魏琴嫁过去,会被看不起!”
“还有比你妈妈难斗的?”
关淑怡猛地抬起头,扯着嘴角带着一丝威胁看着秦知。秦知举手投降,“我错了。这些您娘亲大人的事儿都是你说的,我怎么就不能说饿了?”
关淑怡敲敲桌子,带着一脸严肃的政治表情,对秦知深情并茂地说:“秦知同志。”
秦知敬礼回答:“在。”
“秦知同志,自从结婚以后,你有没有发现你突然嘴碎了?”
“没有发现。”
“秦知同志,自从结婚后,我发现你对生活的观察力很强嘛,还学会模仿了。我妈也是你能说的?”
“我错了老婆。你可以说我奶奶,我绝对不生气。”
“不许认错!”
“为什么?”
“我要享受夫妻吵架的滋味,这样才有结了婚的感觉。”
“好吧!坚决不认错,然后呢?”
“然后,你就说吧,魏琴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从小在一起,她跟窦建业真的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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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不是魏琴她妈,这是她妈该考虑的事情.对吧?”
窦建业拿着一叠发票去付钱,魏琴站起来,低头仔细看着自己脚上穿的那双靴子。她的脚丫子左右扭动,带着一丝恋爱中的女人才拥有的那股子娇憨神态。寞建业跑回来,把发票给魏琴。他们说说笑笑的,神态亲昵,偶尔一些不经意的暧昧动作,充分地说明,这两个人暖昧已久,奸情早生。
“他们什么都不合适。可怜的魏琴,到底她要怎么办?”关淑怡拉着秦知求救。
秦知对她这种乱操心很无语。他耐心地摸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