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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完,就见那少年娇叱一声道:“哪来这么多话说,胜负未分你跑什么?师门相连?哼哼!少林门下哪有你这败类?快送死吧!”
说罢骈二指往砚霜胁下点来,砚霜此时见那少年唇红齿白,双目如星,两弯柳眉斜飞入颊,就是少女也难有如此娇貌,不禁暗想这真是怪事,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当时见他不容自己问话,竟又打到,不禁剑眉一竖喝道:“真不识好歹!难道叶某就怕你不成?”。
谁知这话才一出口,那少年竟猛一收手,一个翻身出去丈余,就着月光细细打量了叶砚霜一下,口中慢慢道:“你姓什么?……你也配姓叶?”
砚霜不由一怔,心说这是什么话,姓叶还有什么配不配的,不由道:“我姓叶关你何事?”
那少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我那叶哥哥乃是堂堂武当门下,决不会失身匪类……”
声音极低,言下似有无限辛酸,竟然触动伤情。砚霜见他忽然失神落魄模样,一时真不知从何说起,心想他那叶哥哥竟也是武当门下,这倒巧得很。正想问问那叶哥哥到底叫什么名字,忽听那少年道:“看你长得倒也端正,怎会身附双怪私劫灾银!你不知道这是犯法行为么?”
砚霜闻言不禁大惊道:“你说什么私劫灾银?……谁犯法?”
那少年哼了一声道:“装的倒怪象的。既不打,我可要失陪了!”
言罢朝砚霜又看了两眼,一窜身已上了对房,再几纵已失身影。剩下砚霜呆呆而立,越想越怪,突然想到那院中十数辆手椎车,不由大悟道:“这就是了!”只急得浑身冒汗,心想我叶砚霜这是何苦?既知此非善地,为何还要在此逗留?真想不到身尊辈高、武林侧目的南荒双怪竟也会从身绿林。由是联想到过去和纪商在旅店结识时的一段谈话,更断定了方才那少年所言不假,心想既如此我还是走了吧!
他回身看看眼前情势已不似方才乱嚣,那十辆推车也失踪影,院子里竟空荡荡似无一人。心想此时不走等待何时?竟拼舍那房中有限衣物,一窜身上了对面大树,却不想身后劲风扑背,想转身已来不及,竟被人活活将衣领抓住,往后一抖手,摔出两丈余,还算他武功不弱,勉强提气没有倒下,也不由得踉跄了五六步才拿桩站稳。
却见由树上咯咯笑声里走下一人,砚霜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想此番休矣。原来由树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鬼见愁乔平。他满脸狰狞地闪着那只独眼,双手竟悠闲地后背着,冷冷道:“怎么样,小兄弟?放走了一个自己也想走?我们老哥俩可没有亏待你,想走就走可不行。”
砚霜见他井未动手,当时定了下心道:“我叶砚霜虽技不如你,尚是堂堂正人君子,怎可附身匪类?此番落人你手,杀刮听由,要我回去却办不到!”
那乔平闻言嘿嘿一声冷笑道:“办不到?我倒要试试看办不办得到。”
他垂着那双长过膝盖的怪手慢慢朝砚霜走来,砚霜此时也把生死置之度外,心想只要你过来,拼命我也要斗斗你。这乔平慢慢走至距砚霜有五六尺处驻足不动,只见他全身半蹲骨骼竟一阵咯咯乱响,忽然双掌分开,面现杀机,突喝一声:“着!”双掌竟自平胸推出。
砚霜见乔平半蹲姿态,已知老怪要用极厉害的“黑炁掌”制己于死命,当时哪敢大意,虽知自己不是此掌敌手,可也无法,只好暗暗运功护住前胸要害,一面劲运双臂,见老怪掌己推出,拼死也双掌齐出,就觉一股极厉害的劲风迎面扑到,几令人窒息。
忽然身后一声喝道:“施不得!”
就觉一股劲风由身后推出,合自己推出之力才勉强把乔平之掌力敌住,平空轻爆了一声,双双化消。就这样砚霜已被震出两丈有余,就坐于地,面如金纸……
就见由身后走出一个秃发老人,竟是那云龙三现纪商,他带怒地看了自己拜弟一眼,也不说话,走到砚霜身旁,由袋内取出一白脂玉瓶,倒出两丸药,塞入砚霜口中,在砚霜耳边说:“小兄弟,别说话,有老哥哥在你死不了。”
这才回头对那鬼见愁乔平道:“兄弟,你这就不对了。我已答应你把他带返苗疆,借此诱他那师父前来,好与我兄弟决一胜负,你就不该再对他下此毒手。若我晚来一步,岂不命丧你手?传出去堂堂南荒双怪竟对一后生下此毒手,你我脸面往何处放?唉!你还是那老脾气……”
那鬼见愁被自己拜兄说得一阵面红,也带气道:“先打死他再找他那师父还不是一样,偏你又有这多顾虑,何况这小子又亲见今夜去劫金之事,传扬出去不是一样丢人么?”
那纪商闻言低头叹息了一声道:“不管如何,是你向我保证不伤他分毫的,这又怎么说?现在事已至此,还说什么?还不快把他扶进内堂用你那‘推穴和血’法与他治伤?”
那乔平多少也有点敬畏这位拜兄,闻言竟冷笑了一声,上前搀起了砚霜,三人往内屋走去。此时砚霜浑身冷颤,两腿软麻,总算他内功夙佳,虽如此尚未晕迷吐血,头脑也还清楚,听了他老兄弟他一番对白,始知自己竟被他们用作人质,以诱师父与他们分一胜负,本想出言向那纪商理论一番,不想直冷得二齿相颤,哪里说得出一句话来。
那乔平搀着砚霜一内,把他仰置榻上,正要解衣,纪商已跟着过来道:“还是我来给他治吧。你去把那车子归置好了,明晚带着他们回去,我随后带着他一块来。”
那乔平鼻中哼了一声道:“这样也好,免得你又不放心。”言罢转身出去。
纪商虽然也是量窄气小,但为人却还较乔平正直,更要面子,向不喜挟技欺人。此次路上得识砚霜本意并非不善,只是想能够事成把他带返苗疆,迫他拜己为师,自己将一身功力传授予他,日后好为己扬眉吐气,顺便更可气气他那师父。却不想他这位师弟一知他是卜青铃弟子,几次三番都想要把他制死。总算自己答应他,把他带返苗疆再致书南天秃鹰叫他前来取人,那时就可凭功力与他较量一下,看看到底谁强。这样才稍平那乔平之气。不想一时大意。却又使砚霜受此重伤。自己当时出掌只用单掌八成劲,本以为那乔平也定是普通劈空掌之类,却不想掌劲才一接触,才发现竟是黑炁掌,就知砚霜性命不保,见他仅坐于地,又未吐血。不由惊疑十分,再看砚霜双手平伸,掌心向外,始知原来他自己也发掌相迎,不禁深深暗佩此子勇气。更似觉得愧对于他。
此时见他面如金纸、双目紧闭,似在强忍极度痛苦,不觉鼻中一酸道:“小兄弟,你再忍一会儿,我这就用推穴和血法与你按摩一下,至迟五日内叫你能恢复行动,以你功力再有一月定能完全恢复,总算你这老哥哥对你不住,一待你伤愈后你老哥哥一定把我那套绝技‘元形掌’和伤你的这‘黑炁掌’以及你要学的’三元开神’亲授与你。借此以抵方才之过。”
那砚霜对纪商本无恶感。闻言竟点了点头。纪商见状大喜道:“小兄弟,我这就给你治,万一有何痛苦你可得忍着点。千万咬紧牙关,不可开口,否则真气一散就难免要吐血了。”
砚霜又点了点头,那纪商此时竟卷起双袖,轻抚两掌于砚霜胸前。砚霜就觉纪商掌按处有一股暖气直通肌肤,本来是周身发冷,这一来冷热相混,更感不是滋味。渐渐纪商双掌加快,运掌中飞,周身时热时冷约一盏茶时间,顿感到热气胜于冷气,慢慢就不再觉得冷了。
须臾闻纪商道:“这就好了,总算你本质特佳,还没叫我费多大功夫。你睡吧,等会儿我自来看你。”言罢就出去了。
砚霜此时较前更感痛苦,这一不冷了,才感到胸前痛疼十分,微一运气,竟不能行通,知道此次受伤不轻,心想这“黑炁掌”好厉害,他日自己练成,乔平呀!乔平!你也休想逃我一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会尽全力叫你难防我这一掌……
第三天的晚上,那乔平已率领陆筱苍等押金返苗疆,这庄子里仅余纪商,铁掌李笑芙,还有砚霜卧病后室。入夜,那纪商又瞧了瞧砚霜的伤,见已大有好转。就回到前面与李笑芙对下着棋。那砚霜一人睡在榻上好不寂寞,再加上胸部阵阵痛楚,不由想起了那久别的铁守容,他喃喃道:“容妹妹,你好狠的心呀!只顾你一时之气,竟抛下了我远奔他乡。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呢?告诉哥哥我吧!天这么大,地这么?”,可怜我浪迹江湖,这一年多风餐露宿。容妹妹,哥哥在叫你,你答应吧!……容妹妹你忘了那一夜我们说的话了么?任他海枯石烂,我对你的心是永不会变的,狠心的守容你竟忍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