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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佑轩看着她略显寂寥的纤细背影,以及她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语,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平常,无需他多费神,便有许多姑娘对他前仆后继,可如今,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却始终不能靠近她的心。
有时,他觉得自己离她很近,有时却觉得离她很远。他向来都是自信满满的,却因为眼前这个小女子而开始患得患失。
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是,她信任他,依赖他。这已是一个非常好的兆头。因为据他所知,不曾有别的男子比他更靠近她。
也许,获得佳人芳心,还需再接再厉罢。
明佑轩暗自握拳,假以时日,他定会让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她注定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
明佑轩按下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他知晓她已开始敞开心扉,但他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能适得其反。深深的吐了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波动,明佑轩弯了一个笑容道:“既是如此,我便不扰你歇息了。”
“告辞。”低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明佑轩的身影很快消失于夜色之中。
半晌,沈静初才回了回神,转过身子,吹灭了烛火,摸黑上床歇下不提。
翌日,宁氏请来了楚夫人商量沈元勋与叶衣衣婚事纳吉一事。而沈静初则带着几个丫鬟去了东方卿的住处清风居。
东方卿先是跟沈静初简单解述了一些基础理论,沈静初皆能对答如流,东方卿赞赏的颔首,却没有太多的意外——几个徒儿皆是聪明绝顶之人,新收的徒儿沈静初自然也应是不在话下,本就是他预料之内的事情。
简述了一番理论,摸了摸沈静初的底儿,东方卿便开始讲述四诊,即是望闻问切。
“断症,包含了四种方法,分别是望闻问切。许多大夫认为切脉是最为关键的。不错,诊脉可以判断出许多症状,但是作为一个高明的大夫,却是能从望闻问三诊便能诊断出个大概,切脉,不过是用来确诊罢了。如今太多了大夫过于依赖诊脉,却忘了望闻问的重要。”东方卿娓娓述来。
沈静初听东方卿这么说确实有些讶异,普通的医书基本以叙述诊脉为主,望闻问不过寥寥几笔带过,并不详细。而东方卿则道望闻问便能判断出个大概,到底是与寻常的大夫不同的。
东方卿又细细的叙述了“望”是如何观察神、色、形、态,以及目象舌苔。目舌之象往往是容易被忽略的望诊,却是可以从中获得病症大量讯息之处。东方卿讲述了目舌之象后,唤来几个家丁,直接教沈静初如何辨别各种目舌之象。
至于闻,倒没有先前的复杂,便只是简单的闻声及闻气味两处。
问诊也是相当容易,东方卿特意强调了问以往病史、生活习惯、起居饮食以及大小二便。说起大小二便,又详细的讲述了不同症状两者会呈如何的形态。
沈静初一一记下,因为有先前的预习,倒也不太困难,不至于记了这个便忘了那个。
东方卿说完以上三诊,特别是如何辨别痰及二便,问道:“当个称职的大夫,需忍受许多常人不能忍受之事。这些浊物,寻常见着便是恶心,身为一个大夫,却须得问的仔细清楚,你,可能接受?”
沈静初坚定的答道:“徒儿本就知晓学医不容易,再辛苦再恶心也能忍受。”
东方卿点头,让沈静初歇息了片刻,消化方才的三诊法。用了午膳后,才开始细述四诊法中最为复杂的诊脉,包括指法,脉象,不同脉象所蕴涵的虚实表里之象,这些脉象,又与何种病症有联系。
讲述完毕,又让沈静初学着摸脉,逐个解说。
这么一番下来,若是常人,早就头晕脑胀了。幸得沈静初先前仔细研究过脉象,又自学着将院子里头各丫鬟的脉象摸了个遍,也算有些底子,此番东方卿的教学,不过让她将脉象之学更为明了些罢了。
当然,她也深知,实践出真知。此刻她还不曾出师,摸的脉象多是寻常的简单脉象罢了,若是遇上不同病患,脉象应是大有不同。
见沈静初掌握了个大概,东方卿道可回去先行练习一番,下回再仔细的考她。末了,又行给了一堆关于药籍之书给她。
望闻问切不过是让她明了病者的情况,身为一个大夫,最重要的是如何开方子,自然是离不开基本的药理方剂了。
沈静初谢过东方卿,让丫鬟捧着一堆厚厚的书籍告退。
今日所学的知识,确实很多。但沈静初发现,越是学习的多,越发现自己不懂的其实更多。沈静初一边沿着长廊走着,一边在脑中缓缓的过了一遍方才东方卿所言的每一个字句。仿似都颇有深意。
她的心思全落在望闻问切之上,虽没有留意脚下,却也不曾行差踏错。转过了长廊,她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不知落在何处,却听得有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唤住她。
“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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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纳吉
沈静初停下了脚步,裣衽施礼道:“二师兄。”
却没有想要跟李世瑜再多说的意思,抬脚就要走。
“哎,小师妹。”李世瑜却唤住沈静初:“有件事,师兄想要问你。”
于是沈静初停下了脚步,将目光落至他身上,以目光询问着他到底是何事。
眼前的佳人眉目如画,额前的青丝细细碎碎的映衬着雪白的肌肤,目光里犹有些漫不经心的的意味。李世瑜呼吸一顿,所以……连明佑轩也失了分寸么?
见李世瑜目不转睛的瞧着她半晌不开腔,眼眸里似乎有些奇怪的火花在跳跃。沈静初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二师兄找静初是为了……?”
李世瑜缓过神来,咳了两声以掩饰方才的尴尬:“前日佑轩的事,你可知情?”
前日明佑轩的事情,李世瑜所指,定是与李世珩有关的那事儿。
沈静初微笑的反问:“大师兄的什么事?”
她与明佑轩合作对付李世珩的事情,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皆因她一个深闺女子这般的行径已是出奇的很,她向明佑轩坦白,不过是因为明佑轩三番四次的撞破,而沈静初思量再三坦白合作的利大于弊。但这一切与李世瑜无关。不管明佑轩是否在帮助李世瑜夺嫡,也不管其实她与明佑轩合作之事,直接间接的帮助了李世瑜。
明佑轩那人虽是无赖,她却坚信,他不曾将此事透露给李世瑜。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噢……”李世瑜迅速的反应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既然佳人不知,他私心也不希望她知道,明佑轩竟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当然,倘若她是假装不知。他也没有拆穿她的必要。
沈静初再次施礼:“既是如此,请恕静初先行告退了。”
李世瑜侧了侧身,为她让路:“小师妹,请。”
沈静初并没有跟他客气谦让,翩然离去。
李世瑜仍站在长廊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曾挪步。
为何这般一个女子竟然姓沈?若她不是沈家的女子,该有多好?
他是皇子,她是沈家女,两人便是注定了不能有交集。
他不能逆了父皇的意思。也不能将他有夺嫡的野心暴露了众位皇兄的目光之下,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真真可惜了……
李世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沈静初背影虽早已消失于长廊。他却仍在原地,怅然若失。
待沈静初登上了马车,暖雪才问道:“小姐,这七皇子方才是什么意思?”
沈静初笑了笑:“他不过是想试探我而已。我虽不坦白,他却也不诚实。”
不过也不能怪李世瑜。明佑轩那么大的动静,事关重大,若她真是个事外人,他当然不便透露半分了。但是……
李世瑜何以会揣测这件事会与自己有关?不知道她跟明佑轩之间的事情,他知道几分?
下回见了明佑轩,得好好问清楚此事才行。
这厢。沈静初去了清风居学医,那厢,宁氏邀了楚夫人商量纳吉之事。
“婉清……”宁氏热络的唤着楚夫人的闺名。“这事可真真麻烦你了……”
楚夫人笑嗔道:“你我什么交情,还需客气甚么!更何况……”楚夫人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道:“我们是自小的交情,说出来也不怕让你笑话。叶府的嫡长子刚巧也到了适婚的年纪,还不曾婚配。我便带了两个女儿上门拜访……”
“哦?”宁氏惊讶中也带促狭的笑意道:“成其美事了?”
“书卉,你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