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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当时说了什么,他已经有些模糊。只是风流鬼那句“早早准备也没什么不好的,总比死了无处安身的好”他却一直记忆犹新,如今想来,显然这是话里有话啊。
望着杜重楼鬼祟寻找的背影,杜小小心里一阵发毛,尤其是这唯一的灯光被带走后,四周被夜雾衬托得更可怕了。
不远处的影子好象晃动了下,她朝着模糊的方向走去,“少爷……”走了几步,脚步却差点被什么绊倒。
杜小小的脸顿时吓白了,正想要叫,才看清身旁蹲着的人是司徒景轩,她连忙扶住他的身子,问道:“少爷您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炫'舒'书'服'网'?”
司徒景轩浑身冰冷,周身不停颤抖,好象刚从河里捞起来般。
“少爷,你是不是很冷啊?”杜小小急坏了,这才想起今夜连个披风和毯子都没带,少爷穿得这么单薄,不被冻坏就奇怪了。
司徒景轩胸口喘不上气,无法回答,只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杜小……小”
“少爷,你的手好冰啊。”杜小小紧紧扶着他,着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见他握着着自己的手,心里咯噔一下,但哪里还敢妄想。
这样的少爷真让人担心
“少爷,要不我们回去吧,再待下去,你一定会受凉的。”
因说话而吐出的热气吹拂在耳边,不经意间地接近,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熟悉感,一股难言的感觉充斥在司徒景轩心头。他缓缓闭眼,慢慢喘顺了气息,只待心头平静下来。
杜小小虽然觉得不自在,但是也不敢动,任由身旁的重量一点点靠过来。
歇息一会后,司徒景轩恢复了点精神,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石阶下咚咚地跑下个人影。
“找、找到了……”
司徒景轩脸色变了变,“快带我过去。”
“跟我来。”杜重楼转身跑在前头。
杜小小小心扶着人跟上,迈了十几步台阶,拐了个弯,两人才看见杜重楼提着灯笼停在座石碑前。
“我查过了,只有这座的土是被人翻过的。”杜重楼把灯笼往前一打,幽幽说道。
司徒景轩急不可待地走近,还没仔细看,就听到杜重楼又道:“别看了,怪吓人的。”
“让开。”司徒景轩脸色铁青地推开他,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杜重楼乖乖地退到一旁,对着旁边的杜小小摇摇头,“胖丫头,你别看了,会做噩梦的。”
杜小小呆呆地点点头,她本来就胆小,自然不会给自己找罪受。只是少爷现在这样子,真让人担心啊。
“少爷,要不我们还是别看了?”
杜小小见他半会没作响,以为是被吓到了,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再劝。
司徒景轩没有理她,依旧低着头,借着虚弱的烛光,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棺内。
像是不敢相信般,他伸手入内,触摸白骨。
修长手指从发着腐臭的白骨上走过,几寸一顿,停留腰间,终究收起。
好半晌,暗哑的声音才慢慢响起。
“回去吧。”
冰凉刺骨的夜风,夜雾弥漫在身上,没有了刚才的压人气势,只剩下一个摇摇晃晃往外走的身影。
“少爷?”杜小小担心地来到他身边,抬头,却被他眼底近似于绝望的神色怔住。
里头藏匿的情绪太多、太深,好似心死,又好似迷茫,她看不穿……一时竟迷失在了里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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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不出的绝色女子
杜重楼看出点端倪,心里疑惑的也低头往棺木里仔细看了眼。这一看,他浑身不禁被吓出身汗。
只见棺内静静地躺着具完整形骸,从发髻服饰来看,应是名女子。女尸双手交握于腹部,手腕上还有生前陪葬的玉镯,往上看,她的面部已经高度腐烂,只剩一排白森森地牙齿,很是骇人。
身上衣料也有破损,像是虫蚁所为,破损之处,白骨清晰可见。
杜重楼生生地抽了口凉气,他学医多年,自然见过死人,无论哪种死法,将死之人的表情必是惊恐无比,身形扭曲,像她死得这么安详的,他还是头回看见。
景轩的娘亲,他以前也曾见过几回,眉如青黛,眼如秋水,印象里是个安静话不多,也很少笑的女子。喜欢独自在院里的树下抚琴,十指纤细,琴音清澈,让人不禁陶醉。可是气质偏冷,他们并不敢亲近,只有当景轩也在时,她才会露出几丝柔和笑容,远远望去,当真是宛若仙姿,遥不可及。景轩的容貌大部分也是传自他娘,一张脸不似女子,胜似女子。
可惜红颜薄命,这样当世不出的女子,最后竟逝于一场伤寒。
想到这,杜重楼轻声叹息,心里感怀。举目见司徒景轩和杜小小慢慢走远,他也没再多想的将棺木阖好,就在封闭之际,月光入内,眼前突然一闪,令他整个人都傻愣在了那。
回去的路上,杜重楼一言未发地驾着马车。
杜小小在马车内将司徒景轩安顿好后,也钻了出来,坐在了前头。
“你怎么出来了?景轩呢?”
“少爷靠在那睡着了,我心里闷,想出来透透气。”杜小小挨着边坐下,无精打采地吐了口气。
“能在这个时候睡着的,也就只有他了。”杜重楼冷哼了声。
“你别这么说,其实少爷他……”杜小小顿了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不往下说了?”杜重楼问她。
杜小小摇摇头,并非不愿意说,而是实在描述不出刚才的感觉。全然没了生气的少爷,竟然让她有种心疼的感觉。
风流鬼才是看的最明白的
“我与景轩认识也快十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以为我知道。风流鬼总说他们三兄弟里,他最聪明,景容最圆滑,景轩最深沉。当时我还笑他不自量力,在景容面前说自己聪明,如今想来,风流鬼原来才是看的最明白的一个。”杜重楼目光看着眼前的四平大道,语气幽幽说道。
“杜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杜小小不解,偏头问他。
杜重楼抖了下马绳,表情凝重看着她,“小小,你还记不记得,上回在御龙阁,景烈让我看的那些书?”
“书?你说的是那些医书?”
“恩。”
“那几本书怎么了?”杜小小疑惑地问,那些书还都是她买来的,难道有什么问题?
“景烈笑我学医不精,所以景轩等不及自己去买书看。我当时也以为是这样,直到刚才……”杜重楼话没完,就听到里头有点声响,不禁打住了话,转口道:“大概是景轩醒了,你进去看看吧,今天夜里风大,我想他肯定睡得不安稳。”
杜小小还在好奇,想继续追问,却在听到里头的咳嗽声后,不禁打消了念头。
“那我先进去了,杜公子,你自己也小心些。”
杜重楼点了点头,视线依旧向前,只是紧紧拽着缰绳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杜小小轻轻地走到软座前,见眼前的人微微睁开了眼,她赶忙换了声,“少爷,你醒了吗?”
他一点点抬眼,突然伸出了手,洁白的衣袖随之滑落,露出半截白玉般的手臂。
手指修长如玉,比女子还要美丽。
这是?杜小小不解地望着他,眼前的容颜依旧毫无表情,惟有漆黑的眸子里透着难以察觉的深意。
他再次抬了下手,又收回,指尖落在了他身旁的位置。
杜小小明白过来,却是不敢相信。
少、少爷,这是让她也坐过去的意思吗?
杜小小害怕自己弄错,僵硬着身子站在那惶恐不安,圆圆的眼迷惑地望着他,希望可以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可是清冷的眼却一点点垂下,带着几分落寞与空洞。
老三,你也有今天……
平时清冷孤傲的脸,在月色下舒展开来,竟生出了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
杜小小顿觉得难受,仿佛心头像扎了根针,直往肉里钻。
这个人,曾是她最避之不及的人,可现在……她心头狠狠揪紧,胸腔都吸不进空气了,脚下僵硬的步伐难以抗拒地往前移了一步。
“少爷……”
司徒景轩似毫无察觉,不复往日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