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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对襟褙子白色长衫,零星的绿竹叶子点缀衣身;头顶只用一顶小巧的白玉冠子固定,许是刚睡醒的关系,发丝有些凌乱,耳边的垂发随意地散落在胸前,给人一种非常柔和的感觉。
剑眉星目,鼻腻琼脂,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卷在握,再配上窗前的小桥流水,杜小小忍不住赞叹,三少爷可真是比她瞧过的所有女子都要美。
难怪二少爷老说什么勾人心,她这会就觉得她的心跳的不正常。
“看够了么?”不悦的声音响起。
“奴婢不敢。”杜小小脸上一赧,低着头说道。
“看够了就去把那东西喝了,闻着就恶心。”司徒景轩皱着眉看了不远处桌上的那碗东西,眼里的厌恶清晰可见。
“少、少爷,您让奴婢喝?”杜小小睁大眼睛,不确定地问了次。
“这么简单的话,你也要我说三次吗?”司徒景轩表情一沉。
杜小小一听到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感觉像是挨训的前奏。
可是意外的,以往平淡中带着浓浓不屑与讽刺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就在她庆幸之时,不善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还站着做什么,我刚才的话你没听到吗!”
“是,奴婢这就去。”杜小小委屈的应了声,连忙来到桌边。她果然太天真了,刚刚竟还以为他变的温柔。刻薄无情的奴隶主,怎么会因为一场惊风就改变他的劣根性啊。她端起那碗已经有些凉意的人参燕窝汤,连看都不敢看,猛地一鼓作气喝下。
“如果觉得难堪或者受了委屈,你尽可以在心里骂我发泄。我想这样的事情,你早该轻车熟路了。”
杜小小听到话,一边喝一边想摇头,没想到一口气喝的急了,整个脸变的涨红。咕隆咕隆地直往肚子里咽,越喝越急,越急喝的越快,就怕一停会整个喷出来。
另一头,司徒景轩侧首看着她,一脸漠然的样子,只是嘴角隐隐弯了弯。
“希望不会毒死你。”
“噗——咳咳咳——”
“咳咳———”
少爷,你好阴险啊,奴婢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给呛死了啊。
杜小小捂着嘴,不敢再咳出声,只是一脸哀怨的看着眼前让她出丑的罪魁祸首。
突然,她睁大眼睛,在心里奇怪的咦了一声。微微上扬的嘴角,有些无法确认的笑意,少爷似乎看起来很高兴?
三少爷向来不喜欢她
“收拾干净,就出现去侯着吧。”司徒景轩淡淡说完,就收回视线看书。
又是不冷不热的语气,果然是瞧错了。杜小小捂着唇,努力拍着胸脯顺气,听到话却没办法回应,只匆忙的点头恩了声,急忙跑到外头要打水。
一时跑的急了出门也没看,直直地撞上了正欲进门的人。
“你这个丫头,怎么老这么莽莽撞撞。”
没好气的声音于她上方响起,杜小小站稳身子抬头去看,一口呼吸也终于喘顺了,她拍了拍胸脯,有些歉意道:“张管事,我急着去打水才没看见您,不是有意撞到您的。”
张管事一听,当下是摇头叹气,“幸亏这会来的是我,若是老爷,我看换谁给你求情都没用了。”
杜小小听了,顿时紧张道:“老爷要来吗?那我得赶紧去收拾。”说着急忙要走,却是被人拉住。
“别急,老爷今天不会来这,他让我告诉你,三少爷半夜会咳嗽,叫你整夜伺候着,若是再有差池,他决不宽待。”后面两句是他私自加的,以他对这丫头的了解,若不把情况说严重点,她指不定回头就不放心上了。
“整夜啊?”杜小小整张圆脸顿时耷拉下来。奴婢给主子守夜自来有之,也有不少丫鬟是专门当夜差的,只是以前大夫人睡的早,不需要她伺候,大少爷又是个好心肠,不忍心她熬夜,所以她自进府来还没守过夜呢。
张管事自然明白她这表情的含义,他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等会用过饭,你可以稍微睡会,免得夜里熬不住。也可以偷偷藏些零嘴在身上,万一饿了就当作是夜宵。”
杜小小哀怨的点头,却压根没有再偷吃的胆子,上次偷吃绿豆糕的惨状还记忆犹新呢。
“要忙什么就快去吧,我也要进去了。”张管事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示意他身后的小厮把东西抬过去,而他自己则是去敲门。
杜小小瞧了两名小厮手上的箱子,倒也没多少好奇,瞧了眼就走了。
等她提着水拿着抹布回来时,张管事和三少爷还在谈话,她也不敢偷听,赶紧擦完桌子把屋内收拾了下就出去了。
转眼到了傍晚,三少爷的膳食一直是华嬷嬷伺候,从不假手他人,于是也就没她什么事。
她和胖胖在下人房用了晚饭,气都没喘一口,就被府里的老嬷嬷叫去净衣坊帮忙,直到晒完了两个桶的衣服,她们才被放回来。
此时天色已经尽暗。
因为洗衣服时,身上的衣服被打湿,出了一身汗又粘又难受,她和胖胖各自在下人房里的屏风后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
“你吃饭的时候不是说今天要值夜的吗?还不去?”胖胖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嘴里咬着半根的白萝卜,咀嚼道。
“哎呀,不好,我给忘了。”杜小小正在铺被子,一听懊悔地敲了下自己脑袋。
“你这样还能在三少爷那当的住差,真是奇迹。”胖胖摇摇头,继续啃着白萝卜道。
杜小小把被子一扔,也不铺了,急忙下床穿绣鞋,“胖胖,你帮我暖下被子,指不定我等会就回来了。”说完,急急忙忙地就往兰轩阁赶。
三少爷向来不喜欢她,应该不会乐意看见她吧,说不定等会就把她赶回来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杜小小第一次觉得被人讨厌也不是件坏事。
睡着的少爷真迷人啊!
这时已经入夜,月凉如水。
走道上的素灯随风摇摆,房内虚弱的烛光跳跃在窗影上。
杜小小敲了下门,见好久没反应,心想可能是睡了,就悄悄地推门而入,来到司徒景轩内室外,安静的站立。
室内的烛光已灭,从她这个位置往里头看,靠窗的软榻上,司徒景轩安然而卧,点点月光打在身上,白衣醒目。
穿着这么薄的衣裳睡觉,不着风才奇怪呢。
杜小小咕哝着,悄悄走至榻前,准备叫醒人扶他回床上睡。只是刚弯下腰,来不及任何动作,她让被眼前的景象看的呆住,心跳也莫名的加快。几缕长发自榻上垂落,遮住榻上之人半张阴柔的脸,精致如玉的脸庞在夜色的衬托下凭添了几分诱惑,教她忍不住看痴了。
头顶的玉冠已经拿下,满头的黑丝洒落胸前,稍长的发丝更是垂到了地面,杜小小下意识地矮身跪下,伸出双手把落地的长发收起。
意外柔顺的触感,让她心里不禁一动。她抬头,看向榻上的睡颜。
薄唇微抿,双眉微锁,脸色略显苍白,纵然睡着了,那种属于贵公子的优雅气质,却一点没有改变。
少爷平时就是这样的吗?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也和普通人没两样嘛。
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可是一张口就会完全变成另个人。
绕着指间的发丝,杜小小单手托腮,想着想着,她的脸越发的滚烫。
也不知为什么,她竟无法将眼前的三少爷和印象中的刻薄奴隶主联系起来。
眼前的他淡然如水,气质卓绝,像个温文儒雅的读书人。
怎么同是一个人,气质会差这么多?
司徒景轩一早察觉有人进了房间,猜想是她,便也没去理会。只是女子身上独有的香气越靠越近,逼的他无法再故作假寐。此举若是前面那几个丫头做的,他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连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她也存着这心思。平日里看见他就像看见鬼一样,这会却深更半夜潜入自己的房间。
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可怜
耳际的发丝好象被人轻轻扯动,不疼,但是也不'炫'舒'书'服'网'就是了。
司徒景轩暗暗稳了稳自己的气息,也有点尴尬。虽说这样的事情没少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可是像她这样抓着他头发什么也不做的倒还是第一次碰见。
想要开口训斥,又觉得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