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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他的头发,看看和他那个婊子娘是不是一模一样。”华衣男子嘲笑道。
“放手!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他愤怒瞪他们,小小的身子在雪地里扭动挣扎,却怎敌的过三人六只手的蛮力。
那几缕发丝被人狠狠掀起,被强迫抬起的脸上是不服输的倔强,他紧紧的拽着拳,可手里只有雪,心里只有冰冷,真是说不出的悲凉。
景烈番外:再是可怜不过
“啧、啧、还真是一模一样,公子你看,男人长着一双桃花眼,你说恶心不恶心。”恶意的奚落与嘲笑声此起彼落。
“算不得恶心,只能说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眼竟然长在这脸上。你们几个把他丢远点,我不想看了,真污眼。”华衣男子夸张的做着动作,表情很是鄙夷。
一脚狠狠的踢出,小小的身子被踢的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怀里一个完好的桂花糕滚落在了地上。他大惊,连忙想去拿。
“这是在做什么?”几人正雀跃间,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四名少年立刻停了下来,他见此连忙爬起来,把那滚落在地的桂花糕捡起来,并小心翼翼藏于袖中。
只是他还不及高兴,刚站稳的身子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甩在了地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
“谁允许你出来的,你的书温好了么。”冰冷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响起。
“爹。”捂着被甩红的脸,他踉跄的站起身。低低的垂着头,低声叫了一声。
“闭嘴。司徒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看自己现在这像什么样。”满含怒气的声音响在他的头顶,紧接着,一个耳光狠狠的扇了出去。
不过七、八岁光景的身子哪里承受得了那么大的力道,斜着就飞了起来,落在了洁白的雪地。
“一天不看着你,就出来给我惹事,你给我……”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老成中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在旁响起。
“爹。”
“景轩,你怎么出来了,天气这么冷,你快回屋里头——”
“时辰到了,先生该来了,杜太医在前厅也等爹很久了。”声音不冷不淡,显然只是在陈述事情。
“糟,我给忘了,晚了那老家伙要发脾气,景轩你快回屋里头去,着凉就麻烦了……快和爹一起进去……”
“我等二哥,爹还是快去前厅吧。”
“好好,还是你稳重懂事,不像这个逆子……”
迁就宠溺的话还在耳边,脚步声已经走远,老头子走了,他知道。
“二哥,你真可怜……”
没有什么表情的一张脸就是在眼前,他的大脑很沉,一直发着嗡嗡地响声。是啊,真可怜,被小自己两岁的弟弟这样看着,怜悯着,再是可怜不过。
如果有好好学武就好了,他想。
景烈番外:如果他和三弟一样聪明
“这些桂花糕脏了,不能吃了。我房里有好多,你要的话,我让人送去给你。”
不知何时,原本藏于袖中的桂花糕落在了他的掌中,见他要丢掉自己好不容易保护的桂花糕,他突然恼火了。
“不可以丢。娘说要吃桂花糕,这是娘的!”
见眼前的人皱着眉,他突然慌了,也不知道慌什么。
“三弟……你别生气……”
“二哥你真笨,宁可捡别人不要的,也不去争取最好的。我不会和你这个笨蛋生气,没有意义。”
脏兮兮的桂花糕又回到他的手心,望着他转身就走的背影,他在想他的确是笨,如果有三弟一半聪明就好了。他一直傻傻的看着,好一会才回过神起身,四周一看,那四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他也不想管,只是这仇已经记下了,他捡起几个算好的桂花糕,匆匆往府内的后门跑去。
紧紧揣着怀里的桂花糕,一边跑一边在想,三弟真的好厉害,如果自己有他一半气势和聪明就好了,如果他和三弟一样聪明,爹或许就会喜欢他……如果他再多像大哥几分,爹会不会更喜欢他呢……
还是不去想了,眼下还是去见娘要紧,娘很久没对他笑了。
想到这,有些脏的小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他不管别人说什么,他相信娘。
快速跑进有些萧条的院子,一进房,他便展开脏兮兮的小手,那上面是一个有些脏,甚至已经变形的桂花糕。
“娘,桂花糕。”
没有看见自己熟悉的身影,他又小跑进内室,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他没有出声,只是手里的桂花糕悉数落地。
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相信就好,别人的话都是谎言,一直坚持着自己可笑的坚持,可是结果又能怎样呢。
那对搂抱在一起的男女,他都认识,而且再是熟悉不过。
景烈番外:白色,好孤寂的颜色
这一刻,他想起曾经所受的一切委屈,包括刚才的。原来自己真的很笨,笨到没有发现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一开始的满心欢喜,已经彻底被打入谷底,什么想吃桂花糕,怕只是为了支开他吧。
他跑出来,站在过道上,眼前是皑皑白雪,半点尘埃不染。也不知是周围是否过于洁白刺眼,眼眶像是有温热的液体漫出来,他发现他第一次很讨厌白色。
白色,一点都不热闹,好孤寂的颜色。
“二少爷,你手上流血了,是不是摔倒了呀?”
他低头,掌心是嫣红的血色,一滴滴地落入了白雪,竟是份外好看。
“胖胖……我流血了……”手心开始疼,他才后知后觉。
“奴婢叫雨桥,不叫胖胖。石雨桥,雨中的石桥,不是胖胖。”
“谁叫你胖,还是胖胖好听。”他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抑制不住的流淌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滴滴落入心头……
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放,清晰的记忆让他极力想逃避却又无能为力,努力想把那个噩梦推开,却又深深地陷在噩梦的泥沼里不可自拔。
“连就连,我俩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轻轻的调子让他的大脑从微醺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眼睛半睁半开,房内的昏黄在他眼中跳跃,这时,他看见一个人正闭着眼轻轻哼着歌,是刚才梦境中没有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司徒景烈轻和而笑,即便笑容的背后有着他不愿意承认的悲伤与难堪,然而在这一刻,他选择遗忘一切,最后逃避一回。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他也跟着轻轻哼起。
***
原本的许多年前,不是这篇番外,那篇留到最后写吧。老二的童年并不快乐,前文也有几笔带过,但是从未正色去写,如今寥寥几千字,本来只是想交代一段过往,TAT 没想到把自己虐到了……
竟为她走到了这一步……
一切平淡,安静,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自那日司徒景烈离开,一晃便是半月,杜小小没去想为何十日之约过了,他没带自己离开。她信他,她只是担心他会被人为难,更担心他会因此得罪公主,然后被老爷骂。阿蛮经常过来冷嘲热讽,说什么的都有,但她从未信过。或许是不想再自讨没趣,阿蛮这几天也渐渐不来了,她偶尔听起守门人的讨论,好象是公主府出了大事,还是件喜事,所以他们都顾不上她了。
两个守门人讨论的热切,她不想听,可即便捂着耳朵,那一句一字的事实仍一点点传入耳里。那晚,她做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那年十五岁入府,梦到了第一眼看见的三少爷,梦到了古板却古道热肠的张管事,梦到温柔和气的大少爷,梦到了乐天聪明的胖胖……那么长一个梦,直到她醒,她竟都没有梦见他……
二少爷,最是潇洒不羁,最是将凡尘俗事抛却的二少爷啊,竟为她走到了这一步……
杜小小极力想忍住眼泪,却实在无法忍住。她此刻很想出去,却又很害怕出去,她怕外面一切都已经变了,怕二少爷再也不是她认识的拿着扇子吊儿郎当的二少爷……
杜小小肆意哭着,却极力没让自己哭出声。而正如她猜测的,在她被关住公主府的半月,外面一切早已经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