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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文的功底还不错,也就慢慢看了进去。
看着看着,发觉几篇有些像是高中时候学过的淮南子》,都是引用远古神话、历史故事来讲述哲理。从王良、造父之御说到钳甘、大丙之御,又是黄帝治国,又是远古时代,天柱倒,九州裂,又从夏桀写到当今天子,看到此处,如颜心里一疼,就放下了书。
不知不觉居然把这一卷都看完了,不想再想,于是又取了一卷来看。
那男子见她看得时而喜上眉梢,时而蹙眉思索,一卷看完又来一卷,甚是好奇,也不出声打扰,只盯着她看。如颜正在书海里畅游,完全没有注意到男子的眼神。
待看到第四卷的时候,如颜的脖子已经算得直不起来了,眼睛也花了,她抬起头扭了扭脖子,做了做眼保健操,一会缓解了好些,一时突然觉得有一道目光盯着她,这才想起自己对面还有一个人,一时愣在当下。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策马归来几断魂
“小兄弟,觉得此书如何?”男子看出了如颜的尴尬,遂开口问她。
“我认为,此书乃精品。”如颜睁眼,认真回答。
“哦,愿闻其详。”男子一早就十分好奇,现在听她这么说更是来了兴致。
“此书取材广泛,天地时令、道德精神、兵略治术、草木鸟兽、风俗古礼无一不全,又融合了儒家的‘仁者爱人’,道家的‘无为而治’,墨家的‘兼爱非攻’。初看来,觉得杂糅,倒是求仙访道博采黄老言居多,细细品来才觉出其中精妙,其实是取了各大家学术的精华。各家学说又浑然一体、自成章法、引人入境,真是妙不可言。还有其它家的,我还没来得及看,想来也定是精彩纷呈。”如颜说着兴奋起来,更是侃侃而谈。
“听小兄弟的意思,好像很是受用呀~”男子也笑了起来。
“的确如此,起初不甚理解,但越看越喜(…提供下载)欢,此书最有趣之处在于阐明哲理时,旁涉鬼怪神灵、古今故事,任谁都看的懂,一篇终了,只觉得回味无穷。”如颜说完还点头肯定。
“怎么个回味呢?”男子也是越听越来劲。
“恰如:神农氏教民播种五谷,发明医药;尧积极从事政治管理与社会教化;舜‘辟地树谷,南征三苗,道死苍梧’;禹休风榨雨,‘决江疏河,凿龙门,辟伊阔’;汤夙兴夜寐。勤于政务。以这些古圣先王,一生致力于兴利除害,屡建奇功的例子来诠释老子的无为决不是无所作为,而是因势利导。真真是见识独到、会意深刻,把先秦道家思想大大升华了。让人惊叹折服啊!”如颜无限感慨,古人的书居然有这么通透的思想道理真是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在下代家父谢过小兄弟的赞誉了,阿翁要是听得此言,必感欣慰!”男子心里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人物居然把鸿烈》理解的如此透彻,看来,若是把他引荐给父亲大人必是幸事,只是他的身份……
“哦?此书是兄台尊君所著?”如颜更加意外了。
“并非一人之功,此乃家君与其下术士众人共同所撰。”男子解释。
“真是奇人,厉害啊!佩服佩服!”如颜摇摇头,很是惊讶,心中油然升起一丝敬仰。心中想着,要是能见识一下这个人就好了。
不多时,两人就近投了宿,因是看了一天的书,十分疲惫,如颜早早就进入了梦乡,只是梦中仍旧看见一双冰冷的眸子瞪着她,瞳孔因为发怒而无限扩张。
翌日,二人又开始了旅程。只是如颜不知道到了哪里,她并不关心,只要离开了长安就好,或许是直觉上更加不愿意清楚。
天气有些阴沉和风凉,估计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光线太暗,也不适宜看书,于是如颜就掀起帘子,枕着手臂,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透气,不一会,竟默默哼起歌来。
“好曲!”
一声喝彩把如颜拉回现实,她竟然又晃了心神。
“见笑了。”如颜苦笑回头,对男子说道。
“只是不知何以声声忧伤?”男子忽然道。
如颜一时有些愣,并没有作答。
“没听过的曲儿,不知叫什么名儿?”男子转移话题。
“不见长安!”如颜一字一顿,仿佛在提醒自己,又好像是此刻心情的写照。
“小兄弟啊,这几日的相处,为兄甚是喜(…提供下载)欢你的个性,但也看得出来,你心中有事。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既是如此舍不得离开长安,何必要难为自己?你如此模样,想必在长安还有未完成的事,既是有了遗憾,那你又如何走得潇洒?”男子突然一本正经地跟如颜说了一番话。
如颜心中陡然一震,还有遗憾留在长安?是啊,这几天以来,她一直在想一直在揣测,如果非要在她和卫子夫之间选择一个,他会选谁?虽然读过历史,知道卫子夫这个皇后的位置要坐很多年,只是,现在这个世界发生了穿越时空的错乱,历史会不会有所改变?她只是需要他的一个答案,一如当初只要他应许会告诉她他的身份一样,这一次,只要他的结果是她,纵使要她容忍,接受作为天子的女人,她也不是没可能答应的。
“你回去吧,把心中的问题解决了,若是将来仍是如此结果,那为兄愿意再载你一程,带你离开,永不回头。”男子正色道。
如颜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坚定的男子,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勇气。于是朝他重重点头答应。
男子粲然一笑,让御者解了一匹马给她。
“沿着这条马道笔直走,不出一日,你就能到达长安。”
如颜惊奇,怎么会呢?他们已经走了三日了啊?
男子笑笑,道:“我们这几日都在长安城郊转悠,根本就没有离开长安。”
如颜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有些感慨。
“兄台,敢问日后如何找你?”如颜问道。
“小姓刘,居淮南。”男子躬身答道。
又是刘家的人,只是此时,如颜没有细想他的身份,心中早已被另外一件事占据。
“刘兄,大恩不言谢,若是有机会,小弟定当登门拜访,后会有期!”说完,如颜策马飞奔,朝着长安的方向前进,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希望的火焰,将属于生命的激情熊熊燃烧。
霍去病找到如颜的时候,她正蜷缩在一张皇榜下,弱小的身躯藏匿在一套宽大的男子衣袍里,下着大雨,她不闪不避,整个身子都已湿透,蹲在墙角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却更加显得悲凉。
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人儿,霍去病心头顿时如车轮碾过般的疼痛,只恨自己来得太迟,未能佑她左右。他急急走过去,用身体遮挡着雨势,将她护在身下。感觉到有人上前,她抬起头来,几缕发丝胡乱地贴在脸上,泪水和着雨水顺着脸颊成股滑落,汇聚在下颌,狠狠砸下。泪眼婆娑,神色茫然,眸子里空洞无物,仿佛有什么将她眼睛里的神采吞噬得一干二净。正是这双异样的眼眸,让霍去病经历了无数的午夜梦回,也让他坚定决心,此生倾尽全力也要护她周全,再也不会离开她的身边。
“颜儿,我来了。”霍去病抓住她的胳膊,大声呼唤着痴痴的如颜,一遍一遍重复,只觉得心脏一点点被掏空,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如颜只觉一股镶入皮肉的疼痛袭来,意识渐渐清醒,当她看到面前的霍去病慌张的神色时,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叫嚷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霍去病急急抱住她,轻声呼唤:“我带你回家!”。只是他不知道,她所谓的“回家”是那个她无法回去的家。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任她哭泣、发泄,直至她昏睡过去。
如颜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霍府。她不记得她是怎样回来的了,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每日吃饭、睡觉、晃神,无喜无怒,不再说话也不再出门。常常有眼泪蜂拥而至,她不知道原来人的眼泪有这么多,怎么流也流不完。
每天夜里,她都梦到自己骑着马飞奔回城,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直到她看到城门口的皇榜:立皇长子据为皇太子。
这就是答案,最有力的证明。她顿时觉得她的爱情在他面前荒唐得犹如一个笑话。他是高高在上的汉武帝,而她,只不过是他万花丛中的一朵而已。
这是她这辈子,两世受到的最重大、最惨烈的打击。她常常怨自己,为什么要回头呢?为什么要亲自揭开这个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