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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的死,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夏蝉去了云夫人的娘家,目前还没有回来。”
云远恒当年还是一个侍郎,夫人是在他在天州府老家的时候娶的,刚进京的时候云远恒并没有马上将他的夫人接过来,后来接来了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一个一岁大的小男孩了,说是在老家生的。
这个说法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直到之前云夫人失态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让君墨辰起了疑心,便暗中让人去了天州府。果然当年的云夫人不曾怀孕,云远恒和云夫人成亲不过一个多月。
云远恒就因为升迁进京了,将新婚不久的妻子留在了天州府云家老宅,后来也没有任何消息说云夫人有了身孕,云府在天州府老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了,没道理云夫人怀孕了,外面的人却毫不知情的,所以几乎可以肯定,云子烯并不是云远恒夫妇的孩子。只是孩子是从哪里来的,目前还没有线索。
君墨辰对云子烯到底是什么身份兴趣不大,对于云家的秘密更是没有好奇心,他只是想要排除隐藏的可能会牵连到云清染的不安定因素,而目前为止会牵连到云清染的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应当要数云府了,所以关于云府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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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些日子没有见,云陈氏竟是消瘦成了这般……云清染以为那日过后,应该是没事了,没想到云夫人从此一病不起了。
其实云府的人都没有告诉云清染,云夫人这一病之所以再也没有好还是因为云远恒,他是答应将春桃送走了,却没有和春桃断干净,不知道送走春桃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云远恒瞒着云陈氏在外面寻了一处别院竟是将春桃养在了外面。
子女们长大了,云远恒也上了年纪了,在床笫之欢上他对自己的夫人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而春桃拥有年轻的身体,懂得怎么讨云远恒的欢心,她让云远恒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一把。
贪欢的男人一点点地将自己许下过诸多承诺的女人抛在了脑后,刚将春桃养在外面的那几天,云远恒还会觉得愧疚,可是后来他和云陈氏连番争执……
云陈氏也因此郁结于心,从此一病不再起,今天早上突然吐了很多血,染红了被褥,染红了窗前的地板……云远恒才急急忙忙地去宫里请来了御医,御医摇着头让云家人准备后事,云陈氏没几天可以撑了。
云清染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她眼窝深陷,两颊的肉像是被人用刀给削掉了。
她是这个身体的母亲,但对于云清染来说她是很陌生的,甚至云清染已经将她摒除在自己的亲人范围之内了,她回来似乎只关乎礼节,不关乎情分。
云远恒已经上奏皇上,希望自己的其他两个女儿出府来见她们的母亲最后一面,不管是云琳姌还是云嫣然,想要回府都必须经过皇上的同意,所以云清染毫无疑问是第一个被接回云府的。
云夫人望见云清染,伸出手,向云清染招了招手。
“我想和清染单独说几句话,你们都先出去吧。”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快要死了,云夫人的语气格外的平静,与那日悲鸣的她很不一样。
此时的房间里还有云子烯和其他下人,云远恒人不在,他还在皇宫里等皇上的旨意。
闻言云子烯给了云清染一个拥抱,然后和其他人退出了房间,云清染看得出云子烯眼底的沉痛,只是云子烯没有表露出来,病倒的那个是他的母亲,他不可能不心痛,但他也是府里的支柱,是云清染的支柱,是三个妹妹的支柱,至于云远恒,自然是指望不上了。
身为哥哥在这个时候应该给妹妹的肩膀,而不是眼泪。
“你想跟我说什么?”云清染平静地问云夫人。
云清染想,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这样的她应该是和无情甚至绝情的吧?不然母亲病倒在了床上,她却还可以平静地问着“你想跟我说什么”这样的话来。
但是要云清染这个时候哭着对云夫人说,“母亲你不要走”,“母亲你一定要好起来”之类的话,云清染自认为说不出口,也淌不下眼泪来。
“对不起……”
云清染蠕了蠕自己的双唇,云夫人的这一声“对不起”来得太突兀了,云清染不曾想过自己来见病重母亲,母亲对她说的第一句会是道歉的话。
“在对你们几个上面,我确实是偏心的,我更疼嫣然一些,她从小就活泼,总是缠着我娘娘地喊着,也是跟我最亲近的一个,对于你,我确实是疏离了。让你顶替嫣然的想法是他想出来的,我是大力支持的,你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我甚至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了,你恨我也是应当的。”
云夫人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床顶,只是看着……瞳孔涣散,思绪似乎已经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云夫人和云清染说了很多,中途停顿了好几次,讲了她大半生的事情,将她是怎样怀着一个少女的悸动嫁给云远恒,将他们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讲他们几个孩子的事情,讲她生几个孩子都是顺产,独独在生云清染的时候难产了,差点要了她的命,当时找了算命先生来,说孩子克母。
今天的这一席话对云清染来说不算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至少,在她的心湖上,泛起了一点涟漪,一圈一圈的,不明显不剧烈,却走得很远。
大概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付出感情,所以当云陈氏以这样的垂死状态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感受不到太大的痛苦,感受不到太大的撞击。
直到讲累了,云夫人才不再讲了,现在的她就是吊着一口气……
云清染出了房门,唤了仆人进去伺候着。
云清染去了云子烯的那里,看到云子烯一人站在榕树下,静默的背影,他扛起了很多东西,他总是温暖的……
云清染知道云子烯心里是难受的,他不是她,她对云夫人没有太多的情感,看到她病倒了,云清染会有一种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和她血脉相连吧?但也仅此而已,云子烯不同,他和云夫人之间是有很深的母子情谊的,他是云府的大少爷,是云远恒夫妇的长子,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云夫人对云清染的种种不好,云子烯也都是不知情的,早先的时候,云夫人只是偏爱小女儿,对云清染相对比较疏离罢了,后来云子烯走了,人不在云府了,云清染被关起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云子烯不知道,云清染被父母安排代替云嫣然的事情也没有人告诉过云子烯。
云清染走到了云子烯的身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哥哥,难受就哭出来吧。”
云子烯转过头看了一眼正认真地凝视着他的云清染,时光仿佛倒回到了十年前。
“哥哥,我给你呼呼你就不痛了哦!”小小的人儿小心翼翼给他擦拭着伤口,动作很笨拙,才轻轻地触碰到他,他还没喊疼,她自己就一惊一乍的,生怕把他这个哥哥弄疼了。那时候他在习武,每天免不了要受一些伤,于是小清染每天就像个小大人一样说什么也要将他身上的伤口都检查一遍,好几次还要追着他脱衣服,云子烯已经大人了,哪里敢让小清染扒光衣服检查,于是兄妹两人每天定时上演一出闹剧。
两个身影交叠,云子烯在云清染的身上找到了他最温暖的一角,他张开手臂将云清染拥入怀中。
“我不会哭的,我还有清染你。”
云子烯轻轻地拥着云清染,感觉到她还在自己的怀里……动作维持了十分钟左右,云子烯放开了云清染,“哥哥答应你,不会随随便便倒下,你也要答应哥哥,遇到事情的时候,也要告诉哥哥,有什么,我们兄妹一起面对,知道吗?”
云清染点头,“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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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远恒进宫见了一次皇上,皇上只应允了放珍妃娘娘回来,却不同意让云嫣然回来。对此云远恒也是无可奈何,自己女儿还能活着已经是皇上开恩,先前他听到风声说嫣然疯了,想要进宗庙探望,也没有得到允可。
虽然皇上应允了让珍妃娘娘出宫,但珍妃如今身怀六甲,必然是要格外保护的,所以之后会由皇上的御林军护送着过来云府,云远恒先一个人回了云府。
“你娘她现在……还好吗?”云远恒望了一眼房门,远远地,却没有走过去。
云子烯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直视着云远恒的目光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