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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箱底把那块玉给我找出来吧。”豪格送她的玉,早在草原时就碎了,回到盛京后,在皇太极身边,这玉是绝不能带在身上的,只能压在箱底,此刻,无悔特别想看看这块玉。
高娃怔了片刻,才明白无悔说的是什么,忙去开箱,把玉翻出来。
两层手帕紧紧包着,无悔手上无力,解不开,高娃帮她打开,两块断玉呈在眼前。无悔看着玉,眼中慢慢沁出泪水,心中一片空明。
看她如此,高娃心中难过,正想解劝,外边有个小奴才极小心的轻轻探了一下头,向她使了个眼色。高娃见状,忙起身悄悄退出去。
那小奴才伶伶俐俐得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高娃道:“科尔沁加急送来的信,指名儿是让您看的。”
“我?”高娃看信封,不是查干笔迹,“怪了,科尔沁怎么会有别人给我写信。”
片刻之后,高娃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急惶惶在原地绕了几圈,握着信的手颤抖得厉害。
一旁几个奴婢看见了,忙围过来询问,高娃咽声道:“前些日子,查干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恐有性命之危,他们写信来,让我赶快回去,迟了只怕——”
“那嬷嬷快些去回禀主子,主子定会允你赶回去探望。”一个奴婢道,其他人纷纷附和。
“主子自然会应允,只是如今这种时候,主子病在床上,皇上才刚出征,我实在不敢远离啊。”高娃道。
“依我看主子的病是个需要慢慢调养的症状,短时之内绝不会有大碍。”
“若不如此,咱们皇上说什么也不会远离主子出征啊!”
“嬷嬷尽管放心去,有我们呢,我们在关睢宫的日子也不短了,知道怎么侍候,担保不出差错。”
众人七嘴八舌,都催高娃快行动,高娃听众人说的在理,心里也不及再做他想,便进去回
禀无悔。
无悔历来将查干视为亲弟一般,高娃想若是实情以告,她定会十分着急,所以也不敢说得如何严重,只是说查干受了些伤,需要有人照料,正好巴特儿也想哥哥了,她想带着巴特儿快马加鞭回去一趟。无悔自然是立刻应允了,还吩咐多派几个侍卫护送他们娘儿俩回去。
高娃咬咬牙,忍着眼泪告别无悔,她回到自己屋里胡乱打了个包袱,又把关睢宫大大小小的奴才们召到一处,着意嘱咐了两个领头管事的公公,又对其他人叮咛再三,才一步三回头的出宫了。
☆、八十二 两难
“爷,爷您不能走啊,你无有命令擅自脱离大军回盛京去,将来皇上问下罪来,可不仅仅是削爵罚俸那么轻松啊!”一个副将抓住马缰,对马上的人苦苦相劝。
“是啊,爷前年才好不容易凭战功复了亲王之位,再不能犯下错误了,若您此时擅离职守,军法如山,皇上绝不会从轻处罚的。”另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拦在马前劝着。
“王爷三思!”
“爷您听师爷的劝吧。”
“奴才们就是被您的马踩死了,也不能放您走啊。”
“唿喇喇”,跪下一片兵士和奴才。秋景萧瑟,一时间大营内鸦雀无声,只有猎猎秋风过耳。
豪格目不斜视,只是盯着前方,冷森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让开,不然我的马鞭可不认人。“
“爷今日就算是抽死奴才,奴才也不能放您回去。宸妃主子病危,大汗赶回去之前已将战术、任务等事详细布置给每位将领,您重任在身怎么能走呢?奴才们虽不清楚爷回盛京倒底所为何事,可军令如山,天大的事也大不过战事啊!”副将苦劝。
豪格不应,紧抿双唇,眼里全是焦急与绝望,抬起马鞭就要向副将抽下。
“报——”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传信兵骑马飞奔近前,翻身下马跪在豪格马前禀报:“启禀王爷,有紧急军情。据报,困守松山多日的洪承畴所部今早似有异动。”
“王爷!洪承畴怕是要突围,咱们绝不能放跑了他,事关重大,此处不便,请回大帐中议事。”师爷忙道。
松锦大战历时将有三年,前些天皇太极御驾亲征,却因宸妃突然病危而不得不赶回盛京,临行前皇太极已与各位大将面授机宜,布置妥当,只当最后关头收网,一举拿下松锦要地。三年来,八旗士兵战死无数,血染沙场,只为等到最后一刻。前些日子,洪承畴与清军决战于松山、锦州地区,皇太极秘令阿济格突袭塔山,趁潮落时夺取明军屯积在笔架山的粮草。明军没了粮草,只得分成两路突围,总兵吴三桂、王朴等逃入杏山,总兵马科、李辅明等奔入塔山。洪承畴等人突围未成,最终只能困守松山城,几次组织突围,皆告失败,已到弹尽粮绝之地。三年之战眼看已到收关决战之时,洪承畴是明军主将,若是能捉住他,对明的打击将不可估量。
此刻洪承畴似乎又想突围,这是绝不可以的,此时若是出了闪失放走洪承畴,便是清国的罪人了。豪格紧握缰绳,指甲扣进掌心中渗出血来,眼中含泪,心中百转千回,撕裂般疼痛,注目盛京方向半响不言不动。
军情紧急,不容耽搁,可是此刻,跪在地上的官兵们谁也不敢再催他,只默默等待,他们知
道,肃亲王最终一定会留下。
凄怆的风声回旋吹过,寂静的营地,谁能听到一个男人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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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大战,清军所有擅战之将几乎都出动了,多尔衮自然也不倒外,他与豪格职责不同,此时驻守的地方离豪格大营有几十里地的距离。晌午时分,他坐在大营中,听完来人禀告,挥手令其退下,冷笑一声,转头对多铎道:“你方才也都听到禀报了,这个肃亲王,勇猛、热血、冲动,却在每临大事时犹疑不定,别看他在战场上攻无不克,可是骨子里却是个禀性柔懦的人。皇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迟迟不肯立他为皇嗣,不然以他的军功和身份,早已应该是一人之下了。”
“哥哥你早料到豪格不敢抛下大军赶回盛京去。”多铎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道:“他是进退两难啊!进,回了盛京以他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回去也见不到想见的人,还要治他个玩忽职守、临阵脱逃的重罪;退,留在前线打仗,对心上之人不管不顾,何其狠心负情啊。若那人真有三长两短,他绝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必定恨自己对不起那人。我早看透豪格的性情,他若是钻进牛角尖里,一蹶不振也不稀罕。如此一来,日后他又怎能成为咱们的对手?哥做事真是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多尔衮摆摆手,只是道:“这些事岂是一蹴而就的?皆是我运筹多年,一步步计算谋划着走到今日的,不然,你以为我是神仙么。如今我人不在盛京,但心、目、耳、神全在那边,那人就算是轻轻叹口气,我也全都知道。如今到了最紧要时刻,方能看出这么多年,我的忍耐和用心是不会白费的。”
多铎点头,他明白自己哥哥这么久来,在他还不知道这些事时,就已经谋划多年了。同时他也清楚,哥哥心怀远大,他这样费尽心力,如撒网般布置,铺天盖地、密不透风,不知用了多少人力物力,他要的绝不仅仅是一个人,一箭双雕又算什么,一举多得才显哥哥的手腕。
“哼,当年咱们的额娘是怎么去的?那时你我弟兄何其可怜?忍辱负重,仰人鼻息心惊胆颤得活着,如今也快到咱们出这口气的时候了。”多铎目现寒光,小声得说道。
“不可急于求成,诸事须水到渠成才好。十几年都等得,就算再多等一些时候又算什么。”多尔衮嘱咐了多铎,又在心里把自己的布置反复研究,确认算无遗策。他对自己本是极有信心的,只是关系到他看重的那个人,自然要更加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上一章明明有不少人看(后台都有显示);居然没一个留言;霸王的不要太过分哦。
☆、八十三 当哭
盛京,地载门外五里,大清敏惠恭和元妃博尔济吉特海兰珠殡所。
铺天盖地的白色锦布,入眼之处再无其他颜色。这些天来,所有的人都心中明白,宸妃的葬礼不是国丧胜似国丧,因为一切规格其实都已是按着国丧的标准来的。殡所之侧的御幄之中,内弘文院大学士希福、都察院承政祖可德、张存仁等大臣跪在皇太极面前,已经足足一个时辰。
祖可德素有“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