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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来打听七王妃睡了没有,或几点起床的人,按照职业不同,可以划分为两类,一类是大臣,还有一类是商人。
他多多少少能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关心七王妃。
大臣是怕王妃再次把他们后院的女人带坏,至于那些商人,应该是想打听清楚王妃的喜好是什么,投其所好,赚个盆满钵满。
他的七舅老爷,既不是官又不是商,就是个普通的老头,他来打听七王妃的消息干什么?
难道是童心未泯,凑热闹来了。
这似乎也不大可能。
七舅老爷显然很不满意王三追问他,狠狠抛给他个白眼,“小兔崽子,你真吃了雄心豹子胆,连你七舅老爷的事都敢管,你难道忘了当年要不是我把最后一条红薯给你吃,你早就饿死了吗?”
唉,又是关于一条红薯的往事,王三听得都快撞墙了。
“得了。”他打断七舅老爷,“七舅老爷,就当我没问,您在这里等着,我去帮您打听打听。”
王三也多了心眼,人快要走进后院下人专用的茅厕,他偷偷的回头看了眼,他那个拿一条红薯威胁了他整整二十多年的七舅老爷啊,居然是拿人钱财帮人打听消息来了。
七舅老爷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风光过,很多人围着他,这个偷偷塞银票给他,那个偷偷递金子给他,为的就是从他重外甥那里得到七王妃到底睡了没有的消息。
很快,王三就回来了,看到他,七舅老爷哪怕拄着拐杖,也以健步如飞的速度朝他走去,“三儿啊,消息打听的怎么样啊?”
王三连连摇头,“七舅老爷。”
他把在他心目中已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的七舅老爷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告诉他,“您快点回去吧,王爷已经知道门外有这么多人在打听王妃消息的事,他大发雷霆,正让管事的把王府里的精英护卫召集起来,七舅老爷,王爷有多在乎王妃,想必您也听说了,三儿我是真的不忍心看到七舅老爷您一把年纪了,还要遭受牢狱之灾……”
“还有这样的事啊,你不早告诉我。”方才还面色红润,再活个一二十年没问题的七舅老爷,转眼脸色大变,“三儿啊,七舅老爷想起来了,家里炉子上还还坐着水呢,七舅老爷先走了,有事再来找你。”
话说着,来的时候,是拄着拐杖,整个人颤颤巍巍,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人,已经不再需要拄拐杖,两只脚踩在地上,走得落落生风。
王三吓唬七舅老爷时,看似是压低声音在说话,其实嗓门很响,这不,听闻王爷生气了,没多大一会儿,热闹了大半夜的七王府门口终于安静了下来。
……
迟静言像是具备了未卜先知的本事,早就知道今晚的七王府门口会非常热闹,嘈杂可能会影响到正常休息,她撺掇着端木亦尘今天晚上住客栈。
端木亦尘佯装不想去的样子,迟静言知道他在等什么,凑到他嘴上,飞快的亲了口,然后拉上他的手,“王爷,你要乖乖听话的话,等会儿还会有奖励哦。”
端木亦尘很期待她说的奖励,在他看来,夫妻之间的奖励,大都是指那件事,哪里想到,他的王妃从来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迟静言虽然很多时候看似不靠谱,总的来说,还是个说话算话的家伙,这不,两个人翻墙离开王府,她就在去客栈的路上,把答应端木亦尘的奖励给了他。
她的奖励和端木亦尘想的某件事,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她给端木亦尘的奖励,就是讲个笑话给他听。
“很早以前啊,有个商人一直要出门进货,谈生意什么的,某天,他又离家一个多月,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他不是抱着一个月的妻子叙说相思之情,而是二话不说,直奔自己家的茅厕,没多大一会儿,等他跑出来要休妻……妻子很惊讶,那商人对妻子咆哮:老子压在茅厕厕纸下面的那根头发不见了,说明咱家的茅厕来过人,而且就用量来说,可以推断出是个男人,所以这妻子,他是休定了。”
饶是端木亦尘年少就在外游历学习,所见所闻,不是一般皇室中圈养起来的皇子所能比,还是被迟静言雷到无话可说,惊呆在原地。
对他的沉默,迟静言很有意见,戳戳他的胸口,“端木亦尘,不好听吗?”
端木亦尘哭笑不得,“好听,言儿说的笑话,能不好听吗?”
昧着良心说谎,还真是对身体和心理的双重考验。
迟静言却心满意足地吊上端木亦尘的胳膊,“端木亦尘,遇到你真好,我们是夫妻,遇到难处,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端木亦尘很感动,把身边的小女人紧紧搂进怀里,这辈子,误打误撞中,娶到了她,何尝不是他的幸运。
……
大轩皇朝仅存的王爷和王妃,放着富丽堂皇的王府不住,偏偏要去住客栈,说出去只怕很多人不可置信,更容易引来别人的围观。
关于这点,迟静言早想好了,她给端木亦尘稍微化妆了下,明明只是动了下眉毛,把衣服换了,他完全像是变了个人,虽然还是很好看,却没有他本来那张脸的惊艳。
至于迟静言她自己,随着她一系列高调的举动,现在的曝光率比端木亦尘高出许多,伪装自己的时间远远比端木亦尘长。
端木亦尘那种与身居来的气质,不管怎么乔装打扮,都容易引人注意,外加上迟静言把自己弄得皮肤黝黑,嘴边还有颗媒婆痣,更是让人惋叹,那么俊美的一个男子,怎么被这样一个丑女给糟蹋了。
这样不协调的一对,很容易就让路人联想起京城另外一对很不般配的夫妻。
想到端木亦尘和迟静言,路人就纳闷了,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流行起好马配烂鞍,好锅配烂盖。
对别人投在她身上以貌取人的眼神,迟静言压根不一点都不在意,要了间上等房就拉着端木亦尘朝楼上走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两个人才到房间里,小二就在外面敲门,“客官,需要热水吗?”
迟静言知道端木亦尘有轻微的洁癖,不管多冷的天,都要沐浴,对着门的方向,回道:“麻烦准备一个全新的浴桶,另外多打点热水来,我们要洗澡。”
这大半夜的,洗澡前面加上“我们”两个字,显得格外的暧昧。
小二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进来送水时,脸都是红红的,偷偷瞄了迟静言一眼,看到她正在给她的丈夫脱外衣,脸上挂着笑,手里的速度却很快,他很聪明的把她这个举动理解为猴急。
君子成人之美,他虽然觉得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配不上那个男人,把浴桶装了大半桶热水,还是退了出去。
他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拎着桶在门外偷听。
在他看来,长得实在不怎么样的女人,从她给男子脱衣服的速度就看得出她很猴急,这个月工钱还没发,他暂时没有办法去青楼,隔靴搔痒,耳朵解解馋也是好的。
猛女什么的,老树盘根、老汉推车、倒插蜡、对虾垫什么的,他最喜欢啦。
屋子里果然响起水花溅起的声音,他刚把头凑门缝更近一点,一股阴风从门缝里席卷而来。
好浓的杀气,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胸口却像是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痛得他额头上冷汗连连。
这不是他第一次偷听墙角,却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事,不敢再听墙角,拎着桶,加快速度离开。
屋子里,迟静言以崇拜的眼光看着端木亦尘,在武功方面,就算她这个完完全全是门外汉的人,也看得出,他的身手比冷漠强上很多。
早知道端木亦尘的身手这么了得,她还找冷漠学什么武功啊,高手就在身边。
“言儿。”端木亦尘边脱贴身穿的白色裘衣,边催促直勾勾看着他的小女人,“时辰不早了,早点洗洗睡吧。”
他有自己的小心思,时间不早了,洗得香香的,才好开始亲亲他的小妻子。
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在脱光衣服坦诚相对那方面,迟静言到底是做不到像端木亦尘这样淡定自若。
端木亦尘真的是当着迟静言的面,把衣服脱了,他的身材自然非常好,真正的宽肩窄腰,肌骨分明,纹理清晰匀称,双臂朝上升时,背后的肌肉呈现出倒写的“大”字型。
换做平时,迟静言早耳红心跳,血脉喷张,就差流鼻血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神色还算平静,“尘爷……”她轻轻喊着端木亦尘,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端木亦尘发现自己好多称呼哦,端木亦尘,尘尘,小尘尘,小端木,再到刚才的尘爷。
夫妻做久了,他已经可以根据迟静言对他的称呼,就判断出她在想什么,比如眼前,她叫他“尘爷”肯定是有事求他。
果然,看他跨进浴桶,迟静言又是给他递皂角,又是替他搓背,殷勤的像是换了个人。
“言儿,水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