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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住下唇想了想,“要不,女儿去探望他一下吧。”
范美惠盯着升平看了半响,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升平拂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母后,既然连李少峰都不愿意娶我了,那女儿还是继续回去反思吧。”
升平站起来要走,范美惠拉住她,朝黄公公看去,“一定要多带点人,好好保护公主的安全。”
黄公公恭敬行礼,“请太后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会保护好公主。”
升平走后,范美惠是越想越不对,升平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比她更清楚的,难道她真的想开了?
最近事情太多,她的头风又发作了,额头青筋跳动,一星星的疼,她也没再多想下去。
……
一个时辰后,范美惠接到升平半路遇到贼人,被贼人虏去,至今下落不明的消息。
与此同时,在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迟府,迟延森偏和迟江唱反调,一拍胸脯,收留了一个孤苦无依的,额头上还带着新伤的女子入府为婢。
这两件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躲在迟府不远地方,偷偷观察着迟府的那个人却清楚的知道这两件事关系密切到不能再密切。
只因为,宫里养尊处优的公主,摇身一变,成了迟府的丫鬟。
这就是迟静言所能帮到升平的。
迟延庭这两天就会回迟府养伤,至于他们两个日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就看个人自己的造化了。
套用现代人说的一句话,包入洞房,难道还要包生儿子不成。
迟静言亲眼看着升平顺利入迟府,正要转身回七王府,肩膀被人一拍,她吓得打了个冷颤,可千万别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迟静言看似没什么反应,垂在身侧的手悄然间已经紧握成拳。
冷漠教她的武功,终于派上用场了。
这是迟静言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使用暴力,难免紧张,她暗暗吸了一大口气,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对着出现在她身后的人侧身,挥拳。
一气呵成的动作,在离那人鼻梁还有小半寸的地方停住。
看清来人,迟静言惊呼一声,“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把眼前的手抓进掌心,俊逸的脸上,因为微微翘起的唇角,而带着浅浅的微笑,“言儿,你刚才差一点点就毁了你亲夫的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端木亦尘在迟静言面前说话,也开始带着调侃戏谑。
迟静言用力抽回手,脸颊绯红,“你怎么来了?”
端木亦尘弯腰,乘她不注意,已经把她拦腰抱起,“不然你以为升平能那么顺利摆脱那群大内高手。”
他朝迟府看了眼,“顺利进入迟府?”
迟静言愣了愣,看着男人弧线优美的下颌,她恍然大悟。
她就说嘛,她临时花大价钱找市井流氓冒充成劫匪打劫升平,正敌不寡众,怎能横空就会出现好多身手了得的蒙面人。
正当她以为那是太后派来的人,暗叫不好,那群黑衣服目标明确的是在帮她。
原来,这些人是端木亦尘派去的。
她虚握着拳头,轻轻捶了下男人的胸膛,“你到底还隐瞒着我多少事啊,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要不然啊……”
“要不然言儿打算怎么惩罚我?”端木亦尘故意逗弄怀中的小女人。
迟静言觉得在端木亦尘面前,她上辈子做检察官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呜呜一声,把头埋进他怀里,没再说话。
端木亦尘的轻笑从头顶传来,接下来说的一句话,更是让迟静言脸红的快要烧起来。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关心迟静言家的那个叫大姨妈的亲戚走了没有。
……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在青天白日,被人公然虏走了,这还得了,不要说是负责整个京城安全的京城府尹,就连只负责大案子的刑部尚书都被召进了宫。
升平是端木亦尘的皇妹,他也被宣进了宫。
御书房的气氛压抑而紧张,端木亦尘走进去时才看到太后范美惠也在。
看到他进来,范美惠一双凤眸就牢牢地锁在他身上。
端木亦尘拱手行完礼,径直开口问端木亦元,“皇上,有眉目了吗?”
端木亦元脸色很难看,口气冰冷,“都是一帮废物,平日里都是只拿俸禄不干活吗?天子脚下,有人胆敢公然虏劫公主,还有没有王法了!”
文昌帝冰冷阴狠的口气,使得立在御书房里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气氛诡异地让人心慌。
在这样诡异阴森的气氛里,太后范美惠率先开口,她没有去问负责案子的府尹和刑部尚书,话锋直指端木亦尘,“七王爷,哀家很想知道七王妃和升平说过些什么?为什么升平忽然就想通了?为什么黄高派人去请李少锋入宫,半路会遇到李府抓药的丫鬟?为什么升平忽然想起出宫去丞相府?”
范没惠一口气问了很多,她是个极聪明的人,心里一直觉得怪怪的地方,随着升平的被劫,瞬间就变得清晰了。
端木亦尘坦坦荡荡的任她打量,任她质问,神色坦然,不慌不忙,“回太后的话,臣在得知升平被劫后,第一时间问过王妃,她告诉臣,看升平郁郁寡欢,怕她闷出病,就讲了两个笑话给她听。”
“什么笑话?”范美惠追问。
“太后真的要听?”端木亦尘的表情有点奇怪,他越是表现成这样,范美惠越是觉得升平这件事和迟静言有关。
她用力点头,头顶的凤冠随着外力,剧烈摇晃,口气是不容人抗拒的强硬,“说!”
端木亦尘还是犹豫,端木亦元一拍龙案,“七皇弟,这可事关朕和你唯一的皇妹,你快说!”
“王妃说的笑话是……”
御书房里,不管是雍容华贵的太后,九五之尊的皇帝,又或者是朝廷重臣,在听完这个笑话后,俱都愣住了。
这个笑话是这样的……
一天,某个人逛街,路遇一乞丐,那人从乞丐旁边过的时候,乞丐突然颤颤巍巍把一个装满零钱的碗伸了过来,那人当时就愣在原地了,看着乞丐那饱经沧桑与不依不饶的眼神,那个路人只好无奈的收下了碗里的钱。
半响,范美惠率先发出一声冷笑,“哀家没想到七王妃还有这样的‘才华’。”
此“才华”非彼才华,是带着引号的。
“老子就是这么有才华!”与此同时,京城大街上,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说完一段说书后,面对其他乞丐崇拜的目光,拍拍胸脯,毫不谦虚地说。
这个其他乞丐看着面生的乞丐,还真是新来的。
有其他乞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从哪里来啊?”
“他”盘点着破碗里的零钱,头也不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问出处。”
这话说得多好听啊,在众多乞丐崇拜,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他”哼着小曲,扬长而去,走出去几步,还是回头,“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听我说书。”
说书这东西,在经济萧条,全国很都穷,边关还在和大燕开战的大轩皇朝,渐渐成了连富人都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现在有免费的听,而且免费的还说得这么好听,那些乞丐怎么不开心,怎么不要相互奔走告知。
……
迟静言避开那群乞丐后,直奔不远处的客栈而去,她要好好洗个澡,不然是真没办法回王府。
假扮乞丐这件事,她是瞒着端木亦尘的,不想让他知道。
一个乞丐怎么可以有贴身护卫呢,冷漠只能远远的跟着她。
王妃的所作所为是越来越奇怪了,是想体验生活吗?不然装成乞丐干什么。
迟静言一只脚才踏进客栈,就被店小二朝外赶,“走,走,走,这不是你一个要饭的能进来的地方,真是脏死了。”
店小二一脸嫌弃,态度恶劣。
这下可把迟静言惹怒了,她现在是乞丐没错,但是,是假装的好不好,也不至于真脏到浑身发臭吧,她半信半疑地举起衣袖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店小二看她的眼神更鄙夷了,“闻什么闻,再怎么闻,你一臭要饭的,身上也不会闻出胭脂水粉的香味。”
迟静言怒了,“你狗眼看人低!”
店小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横的乞丐,更生气了,左右看了看,找到一把扫把,拿起来就朝迟静言打去。
冷漠早就想出手,碍于迟静言强调过的,没她的允许,不能随便暴露,他才忍到现在。
他都要打迟静言了,再没迟静言的命令,他也要出手。
他现在的主子,堂堂七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名动整个京城的七王妃,她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是他看不懂的。
只见,他还没来得及出手,王妃双手诧腰,一只脚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跋横的店小二踹了过去。
店小二完全没想到一个乞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而作为踹了他一脚,而且成功把他踹翻的罪魁祸首的迟经验,她很没担当的拔腿就跑。
有了冷大侠的帮助,任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