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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远到底是怕迟静言的,打了个哆嗦,把端木亦元吩咐他不再救治高惠妃和林絮儿的事告诉了她。
迟静言听完后,嗤鼻冷笑,“端木亦元,还堂堂皇帝呢,也就那么大的肚量,两个女人至少都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吧,还被他骗得那么惨,他居然翻脸无情!”
孙远叹了口气,很赞同迟静言的说法,却不敢说出口,比较他现在还是端木亦元的臣子,背后议论君主的是非,不管是对是错,一旦被人听到,那都是要杀头的。
迟静言没有为难孙远,而是压低声音告诉了他一句话。
孙远听后先是愣了愣,然后马上点头,差一点点就情不自禁的对她竖起大拇指,真是高明啊。
京城,高府。
已经入夜这么长时间,还有人来敲门,负责看门的家丁很不耐烦。
他刚刚睡着,才梦到日思夜想的小翠,手正在她腰带上移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梦中惊喜。
小翠不见了,他心情当然很不好,“谁啊,敲什么敲!”
打扰他美梦的那个不知趣的家伙,还在用力敲门,他火大了,抖了抖精神,把大门打开,刚要破口大骂,那人直接对着他张开的嘴塞了张纸条。
真的太恶心了,为什么他从那张纸上闻到了厕所的味道。
他的嗅觉还真灵敏,这纸啊,还真是从茅厕里拿出来的,而且是从七王府下人的茅厕拿出来的。
不说大的地方,咱们就说大轩京城吧,除了迟静言还会有谁想出这样与众不同的招数。
厕纸上的字是孙远写的,他当时落笔时的表情是非常为难,他一个整天和药材打交道的大夫哎,因为伺候的人都是天大富贵,开药方的纸都是上好的宣纸。
请恕他由奢入俭难,用了好长时间才逼着自己在侧纸上写字。
七王府那么有钱,为什么七王妃还非要用厕纸写字,对此,迟静言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那些个大官或者有钱人家的看门的,别看只是个看门的,一个个眼睛都放在头顶,是真正的高攀踩低。
这么晚让人送信过去,只怕根本到不了高尚书手里,唯一的办法就是激怒看门的,让他主动去找高尚书。
如迟静言预计的那样,纸质为厕纸的信,很快到了高尚书手里。
高尚书看完后,很震惊,整个脸色都变了,看门的下人以为是他惹事了,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求饶。
高尚书视而不见,大声喊来管家,“快……快备轿,我要进宫一趟。”
时间已经不早了,管家被高尚书喊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匆匆跑来,听高尚书这样一说,他不由怀疑是他耳朵出问题了。
“老爷……”他把高尚书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您说您要进宫?”
高尚书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到管家还矗在原地,一副怀疑自己听错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蠢货,还不快去安排!”
高尚书坐上轿子,连夜朝宫里赶去的消息,很快传到迟静言耳朵里。
她对送信又带回消息的冷云,很真诚地道了声谢。
冷云平时那么淡定的一个人,却因为迟静言的一声道谢,脸上的表情有那么点羞窘。
迟静言本不想使唤冷云,但是冷漠被她派去边关找升平了,眼下,她除了冷云,实在是找不出其他可信任的人。
至于那个身手相当了得谢林,迟静言自从把他带回七王府后,再也没有可以的去关注过他,仿佛她收留他,真的只是因为一时的好心之举。
至于孙远,在厕纸上写完纸,迟静言就让他回去了。
孙远是求之不得,很多大夫职业的关系,多多少少都有点洁癖,他不例外的同时,比起其他大夫更为严重。
明知厕纸是干净的,他还是觉得好脏,像是他手上沾的都是污秽之物,在七王府已经洗了好几次手,如果不是不方便的话,他都提出要洗澡。
时间真不早了,把高尚书进宫一事禀告给迟静言后,冷云觉得他也可以退下去了,他作息时间一向都是和常人反的,时间太晚,对他都没什么,他是怕影响到迟静言休息。
很快迟静言又做了让冷云觉得惊悚无比,身上每一根毫毛都竖起来的动作,她居然让下人给他送了碗宵夜过来。
冷云受宠若惊,“七王妃,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您不用这么客气。”
迟静言端详了他脸上的表情,微笑,“快点吃吧,不吃饱,我怕你没力气干活。”
“干活?”冷云怔了怔,“干什么活?”
“你吃完了。”迟静言端起茶盏喝了口,这么晚了,喝茶对身体不好,她端的是茶盏,里面斟的就是白开水,“我自然会告诉你干什么活。”
冷云从来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尤其这宵夜还是好大一碗鸡汤面,面上面放着一只硕大的鸡腿,他感觉压力好大。
和七王妃客气度成正比的,肯定是这次任务的困难性。
面吃了一半,他实在吃不下去了,放下碗,对迟静言拱手行礼,“七王妃,属下已经吃好了,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吧。”
“我知道你刚吃了大半碗的面,中气足的很。”迟静言瞪他,“声音那么大干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冷云,“……”
迟静言起身走到他身边,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两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把这次要冷云做的事告诉了他。
冷云不像冷漠,冷漠有的时候一根筋,对想不要明白的事,总是会开口问问,冷云却没有,在他看来,迟静言不是真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她让他那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冷云领命而去,七王府的偏厅又只剩下迟静言一个。
迟静言端起茶盏,低头看着狭小的茶盏里倒影出的眼睛。
其实她真的可以再自私一点,管那么多干什么,端木亦尘要去大燕,她跟着一起去就是了。
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很想念他,非常的想念他。
迟静言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知道思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
她拿起没撤走的毛笔,既然是想画端木亦尘自然不可能是在厕纸上,偏厅没纸,她也不想被麻烦佣人再去书房取,索性画在自己的掌心里。
在这个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一切电子产品的古代,除了那些晚上要去找想好的,基本都洗洗睡了。
迟静言以为像她这样没睡的人不多了,没想到,有个这么晚没睡的人上门来找她了。
迟延森下午才来过,七王府看门的守卫都认识他,再加上七王妃如今在这王府的地方,他这娘家二哥,七王爷的二舅子,在七王府下人眼里,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迟延森知道迟静言没有骗他,端木亦尘真的不在七王府,也不像以前那样别扭着不肯走进去,这一次,门一开,他大步就朝里面走。
从迟延森一只脚迈过七王妃大门的瞬间,管事的就已经把消息告诉了迟静言。
迟静言依旧专注的在掌心画画,觉得迟延森这个人越来越有前途了,至少把她拜托他的事放在了心上。
迟延森一只脚踏进偏厅,迟静言落下画像的最后一笔,把手臂伸长了点,仔细打量着掌心里的画,嗯,还不错,看样子,上辈子大学的时候选修素描真是太明智了。
迟延森随意起来,真的很随意,端木亦尘不在,他到了七王府就像到了自己的家,走到迟静言身边,在她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看迟静言一直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他好奇的把头凑了过去。
霹雳啪啦,七王府的偏厅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下人知道七王妃在偏厅,七王妃的二哥也在,发出再大的动静,都没人敢去看一眼。
小半柱香的时候过去以后……跌坐在地上,已经没力气的迟延森眼眶湿湿的,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回到刚才的话,他保证不最贱。
他这张贱嘴啊,没事就给喜欢给他惹麻烦。
刚才他不是看迟静言一直盯着掌心看,没按捺住好奇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看也就看了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迟静言没有藏起来不让看,那说明就是能看的。
他错就错在,看了之后,没管住自己的嘴。
他是这样说的:“六妹,你这是在望夫止渴吗?”
看迟静言依然没反应,他很聪明的又接着说:“很早以前我认识清风阁的一个小倌,那个唇红齿白,水灵的很,六妹,要不我把他介绍给你吧。”
就是因为他这句话,惹得迟静言很生气,罚他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至于下人们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就是他支撑不住摔到地上的声音。
等完成了一百个俯卧撑,迟延森瘫坐在地上,留下了伤心,难过,悔婚,懊恼的眼泪……
☆、第一百八十五章:深算
一只手出现在眼前,迟延森的顺着手朝上看去,只见迟静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哥,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迟延森蹭地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就算再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