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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咯噔了下,一阵冷风,从脚底冒到头上,看着跪在眼前的四个女人,阵阵恶寒。
十多年前,因为当时宸妃娘娘无故失踪,前一天去给她请过平安脉的太医,被当时的景光帝迁怒到。
那个太医入狱前,景光帝念在他多年尽心职守的份上,准许他回家和家中妻儿告别。
他当时妻妾加起来也是四房,他一走进家门也是这样的,四个女人齐刷刷地跪在他面前。
他当时是跟着一起去的,犹记得,当时很为感动,有妻妾如此,其实不管坐牢也好,杀头也罢,都无所谓了。
没想到的是,那四个女人之所以跪在门口迎接他,不是患难与共,而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她们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封休书,哀求那个太医休了她们。
女子到底凉薄啊!
他仰头看天,深深吸了口气,“管家,把笔给我拿来。”
罢了,既然不是真心想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哪怕强留也没用,与其等着他真倒霉那一天,她们再一个个离开,还不如乘现在他还有着荣华富贵,就如她们的愿,让她们离开,让她们没有后悔药吃。
下跪的四个女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孙远让管家拿笔干什么。
管家虽然也不清楚,还是匆匆跑去书房把笔拿给孙远。
孙远看到自己拿笔的手在抖,看着下跪的四个女人,虽然嫁给他的时间有长有短,他都不曾亏待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为什么,稍有点风吹草动,她们就想着各奔前程。
“都拿出来吧!”孙远吁了口气,看着白色雾气消失在夜空里,他的心也是一片冰凉。
“老爷。”他的正房夫人说话了,“您要我们拿什么?”
孙远朝夫人看了眼,冷冷丢出两个字,“休书!”
“老爷,什么休书啊?”
“老爷,难道您要休了妾身吗?”
“老爷,不要啊,这里是妾身的家,除了这里,妾身哪里也不去!”
随着他两个字出口,跪在他面前的女人哭得哭,喊得喊,一下子热闹开了。
孙远怔了怔,看她们嚎啕大哭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在演戏,难道是他猜错了,她们深更半夜等他,根本和休书没任何关系。
很快,他就知道,他的四房妻妾在大门口等他,和休书没有任何关系,她们就是担心他而已。
刚才还是从头凉到脚的孙院正,从来没有这样温暖过,就连身边空气的寒冷,对他来说也是温暖的。
他留宿在正房夫人那里,他看得出来,他的夫人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关上房门,从来都是不理外事的孙夫人,直接和他分析了下眼前的局势,“老爷,边关在打仗,妾身听说,战况很不容乐观,皇上已经让七王爷出征迎战,这个时候啊,老爷再在宫里当差就要分外当心了,可千万不要被皇上迁怒到了。”
她倒了杯热茶递给孙远,“老爷,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孙远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差,从当年小小的一个太医到现如今的太医院院正,他怎么会不知道孙夫人说的这些。
他喝了口茶,用力叹了口气,方才说道:“夫人呐,你刚次说的这些,为夫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食君俸禄担君之忧,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这个时候,外忧内患,就算是为夫想辞官,只怕皇上也不会准许。”
为了家里人的安全,关于端木亦元的隐疾,孙远就连枕边人都不曾透露过一个字,所以有些话他也没法和她们说。
如果他真的要辞官,那他就是走着出的孙府,等回来,肯定是躺着。
端木亦元的心狠手辣,他可不止见识到一次。
“老爷,有句话妾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孙夫人走到孙远身边,替他轻轻地按捏着双肩。
孙远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随着孙夫人力度正好揉捏,终于舒缓下来了,他闭着眼睛享受难得的悠闲,“你我夫妻那么多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妻妾和他一条心,他真的很欣慰,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孙夫人看出他心情很好,乘机说:“老爷,其实七王爷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妾身觉得,您没必要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孙远猛地睁开眼睛,转过脸看着自己的夫人,“夫人,这些话是七王爷让你和我说的吗?”
孙夫人早在开口前,就做好孙元勃然大怒的准备,他没生气,她还有点意外。
她想了想,又说:“老爷,七王爷何等尊贵,怎么会和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呢,关起房门,就你我夫妻,妾身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现在是皇上,可是以后就难说了,老爷,先不说七王爷当年是何等的聪慧,单说七王妃,就她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有妻如此,七王爷是如虎添翼,我们这一大家子,不求大富大贵,只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孙远看着夫人的眼睛,脸上的表情闪过挣扎,最后,他只说:“夫人,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谁也不知道,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夫人没有再说什么,把孙远捏的更舒服了。
孙远虽然看似没有被她说动,但是他的态度,还有说话的口气,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由此可见,他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孙夫人手在灵活的动着,脑子也在飞快转动着。
就在前几天,七王妃忽然到访,她很惊讶,她虽说也是夫人,但只是个太医院院正的夫人,和其他大臣的夫人还是有很大落差。
七王妃亲自上门,她受宠若惊,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七王妃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了,“孙夫人,本王妃上次送你的那支发簪,可还满意?”
“妾身很喜欢。”孙夫人点头如捣蒜,“多谢七王妃,您送妾身这么贵重的东西,妾身都没什么好东西送给您。”
迟静言笑了,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孙夫人,据本王妃所知,孙大人为人很正直,为官很清廉,这样是好,但是,正直和清廉用在官场上有的时候可不一定是好事。”
这个道理,没有比孙夫人更深有体会的,看着和孙远一样级别的大臣,人家那么多年的官做下来,早赚的盆满钵满。
孙远呢?看着是太医院一把手了,拿的俸禄和担的风险根本不成正比。
七王妃没有许诺她什么,但是她的意思,她已经很清楚,也的确是时候让孙远不再愚忠下去了。
十多年前因为宸妃,而被无辜牵连的太医一事,孙夫人是亲眼看到的,她比府里其他女人更知道在宫中当差的风险。
也正是因为亲眼看到过,她才会带着其他三房妾侍效仿那个太医的四方妻妾,为的就是先让孙远失望,接着给他意外的惊喜,这样的话,她说话的效果也会好很多。
至于其他三方小妾,也拿到过迟静言送来的礼物,根本不用迟静言开口,她们也都会站在她这边。
由此可见,这世上有各种方向出来的风,也有台风,都没有枕头风的风劲大。
话说迟静言,她在大声骂过端木亦元是个贱人后,还不解气,又骂了几句其他难听的话。
接到端木亦尘和迟静言遇刺消息的董大山,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过来,原本他还担心端木亦尘和迟静言会出什么意外,大老远的就听到迟静言中气十足的声音,他放下心来。
负责京城大案要案的刑部尚书到了,端木亦尘和迟静言也可以走了。
端木亦尘没对董大山说什么,迟静言却有话和他说:“董大人,看样子啊,这又会是起毫无头绪的案子。”
董大山额头上冷汗连连,“王妃请放心,下官一定努力调查清楚的。”
迟静言拍怕他的肩膀,语带喟叹,“不要把话说那么满,有些事,就算你掘地三尺,你调查不清楚的。”
董大山额头上冷汗更多了。
端木亦尘和迟静言走了,走到一半,迟静言摸了摸肚子,说:“王爷,我饿了,你饿了吗?”
端木亦尘笑着问她,“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沈大成那里的酒酿小汤圆。”
端木亦尘把她拦腰抱起来,还是老样子的公主抱,“想吃,我们就去吃呗。”
沈大成听店小二说王爷和王妃来了,打了个激灵,把刚看到精彩地方的小说扔到一边,从茅厕跑出来,是边提裤子边朝前堂跑去。
这么晚了,王爷和王妃怎么来了?
话说王妃好久没来了,他最近真的有点松懈,难道是知道他的松懈,这才会在这么晚突击检查了。
七王妃真是如神一样的人物啊。
他边系裤腰带,边问边上的店小二,“好好想行,七王妃大概是什么样的表情?”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面的人更在乎迟静言对他们的态度和看法。
店小二挠挠头,如实回道:“小的没敢看。”
沈大成气不打一出来,对着他的脑门狠狠拍了下,“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重要的细节都不好好观察。”
跑到前堂,看到迟静言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