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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舍不得,石榴姐把手拢在嘴上,做喇叭状,对着那人的背影大声喊道:“如果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记得回来找我,我叫石榴。”
那人闻言,虽没回头,却明显看到他后背一颤,然后他撑着虚弱的身体,一口气朝前狂奔。
据经过的路人说,七王府的石榴姐站在七王府的后门口,对着某个方向哭了好久。
那个奸细那么容易就把什么都招了,夏荷始终没想明白,耐不住好奇,她问迟静言用了什么办法。
迟静言没直接告诉她,而是给她说了个笑话。
有一员外见小妾愁容满面,急召大夫,大夫诊后开出处方:壮汉八条!员外外出做生意,回府,见小妾容光焕发,门前跪着八名瘦汉。
员外问了,下跪何人?
大夫回道,药渣。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迟静言不过是威胁那个奸细,如果不说实话的话,就把他送给石榴姐做丈夫。
也亏得石榴姐彪悍,只是一个晚上,就把精壮的汉子折磨成骨瘦如柴,这才会让迟静言轻而易举地就知道了想知道的事。
迟静言再三衡量,觉得端木亦元始终在想办法对付端木亦尘的现在,张翼还是回七王府做他的管家比较好。
至于红烟,如她以前说的那样,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还是七王妃,七王府的大门永远都对她敞开。
红烟听迟静言说想让张翼回七王府,陷入了沉默。
这段时间,她和张翼看似关系还是老样子,有的时候,她还会被张翼膈应几句,一到晚上,两个人像是习惯使然,根本不用开口,一直都是同床共枕。
迟静言从来没有怀疑过红烟的魅力,所以,当张翼走进来,她一直盯着他的脸看,而且还笑得前俯后仰。
张翼的皮肤哪怕再黑,也能看出随着迟静言的大笑,他的脸变黑了,“王妃,您在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啊。”迟静言抿了抿唇,一脸无害的样子,“我只是在想章太傅家的章小姐是出了名的难缠,张先生能顺利脱身,实在不容易,想必用了不少办法。”
张翼一怔,还真被迟静言说中了,原来,他只认为那位章小姐受章太傅的影响,只是与众不同了点,没想到,她哪里只是与众不同,而是太与众不同了。
明明他把布料给她送到章府,就完成任务,可以走了,她却拉着他不放,又是让下人给他倒茶,又是让下人给他捶肩。
红烟让他送布匹,他心里始终有气,也是为了故意气气她,真的坐下喝茶了。
章小姐看他不像以前那样抗拒,心头大喜,以为她终于感动他了,命厨房给他拿糕点时,又凑到他耳边诱惑他,“张先生,你要是从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章巧儿的人了,我会每个月给你十两,哦,不,我会给你二十两银子当零花钱。”
二十两银子,就现在大轩皇朝的物价来看,还是相当可以了。
看张翼眼皮一跳,不为所动的样子,章巧儿咬住下唇想了想,又做了一大步退步,“张先生,要不这样,以后啊,哪怕我嫁人了,也不会抛弃你的,你可以做我的陪嫁家丁,我爷爷说,他已经在帮我物色这底下最好的夫婿了。”
张翼彻底火了,都什么人呢?说话之前,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还让他做陪嫁家丁呢,做白日梦去吧。
张翼拉回飘远的思绪,觉得自己失态了,至少从来都善于掩饰情绪的他,情绪外泄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没回答迟静言的问题,而是问:“王妃,是不是府上出什么事了?”
“难道本王妃来找红烟聊聊天不可以啊。”迟静言一挑眉,把张翼又给噎到了。
张翼愤愤,转身朝后院走去,迟静言喊住他,也不再戏弄他,直接告诉他,他欠红烟的账已经还清,是时候回七王府了。
离开“万花楼”,回七王府,是张翼盼了有段时间的事,尤其是被红烟气到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迟静言走到他身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小说道:“张先生,一段时间没见,你的气色可比以前好多了,放心吧,为了让你的气色继续好下去,红烟……”
她转过脸朝红烟看了看,又收回目光放到他身上,“会跟着你一起回七王府。”
张翼虽然在努力控制,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还是泄露他的情绪。
因为一起回七王府,红烟回屋去收拾东西,迟静言跟她一起啊。
红烟边收拾着换洗衣服,边问迟静言,“王妃,你真的暂时不想要孩子吗?”
替心爱的人生个孩子,从此以后,一家人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这可是她做梦都希望的事啊。
一提到这个话题,迟静言就很惆怅,坐在床边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而是时机没成熟。”
端木亦元以为端木亦尘有宝藏,既想动他,冒冒然地又不敢动他,而端木亦尘,他这么多年一直想找到他的母妃。
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解决,如果她这个时候怀孕,只会增加他的危险,徒增他的烦恼。
红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迟静言,“王妃,这是我这里最后的一点避子药,等吃完,我希望你已经改变注意了。”
迟静言摩挲着光滑的瓶身,没说话,心里却暗暗涌出五个字,“但愿如此吧。”
……
回去的路上,迟静言走了另外一条相对来说要远一点的路,她是故意走过“碧玉春”。
张翼这段时间的店小二也不是白做的,至少他知道这家新开的茶楼,异常火爆。
他也是很聪明人,看迟静言故意走到这里,又一直盯着看,当即就想到了什么,“王妃,这家茶楼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迟静言朝后看了看,红烟正在胭脂摊上买胭脂,语速飞快地对张翼说道:“这家茶楼幕后的真正老板可能和你的玉姐姐有那么点关系。”
张翼怔愣住了,他的玉姐姐,这是他藏在心里,从来没让人知道的秘密,为什么王妃会知道。
迟静言看出他的疑惑,揉了揉鼻子,压低声音解开他的疑惑,“男人这东西,不管是再明知,一到床上没几个能藏住话的。”
红烟买好胭脂过来,就看到张翼的脸通红通红,就连脖子都红了,她关切道:“张翼,你怎么了?”
从张翼到她那里“还债”起,她就只叫他的名字张翼。
她喜欢这样叫,而张翼虽从没说过什么,从他的反应却也看得出来,他喜欢听红烟那样叫他。
张翼闷着头,声音也是嗡嗡的,“我没事。”
红烟悄悄问迟静言,“王妃,他怎么了?”
她不过是买盒胭脂的工夫,怎么张翼的脸红成这样。
迟静言望着张翼的背影,大声说道:“没事,估计是想起了点和你有关的什么事,有点难为情吧。”
走得好端端的张翼,忽然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摔了一跤。
这王妃,哪怕有点时间没见了,说话还是这么的直接。
……
直到迟种马再一次到七王府找她,迟静言才豁然想起,要光明正大的回迟府,不仅有探望迟延庭这一个借口,这不,迟家还有位二公子吗?
想想也不能太怪她,实在是最近迟家二公子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差点忽视了他。
迟种马满脸春光,这么冷的天,整个人却如同沐浴在春风里。
他能不高兴吗?
自从听了迟静言的话,把小说名字定为《菊花台》,销量不是很好,而是太好了。
齐约海不仅一次性把钱给了他,还把他才写了个开头的那本小说的钱给了他。
如果说迟种马以前连买厕纸的钱也是问老爹要的,那么现在的他,彻底扬眉吐气了。
他有出息了,不仅上茅厕不需要用他老爹的钱了,就连最近买内裤的钱都是自己出的。
他很惧怕自己那个整天冷着张脸的六妹夫,每次来找迟静言,总是要先问一下端木亦尘在不在。
上次来,端木亦尘上早朝去了,刚好不在,这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看大门的守卫告诉他,王爷在,王妃却不在。
想他堂堂迟家二公子,虽说只是庶出,却是被当成嫡子一样养大的,又自诩风流,从来都没有等过人。
我呸,迟种马把自己想得那么骄傲时,就没想起,也就三四天以前,他无意中看到一个美人,为了再次看到她,再城门那里苦苦蹲守了整整三天的事。
迟静言大老远的就看到有人蹲在大门的石狮子那里,定睛一看,居然是迟延森。
迟种马看到迟静言回来了,猛地站起来,朝她小跑而来。
如果不是张翼已经知道他们改善的关系,在迟种马出现在迟静言眼前,就会一脚把他踢飞。
迟静言问迟种马,“二哥,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去等我啊?”
迟种马挠挠头,朝后看了看,抬起手一指那个石狮子,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六妹,我挺喜欢你们家门口的这个石狮子的,边等你边欣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