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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狠狠踹了丁顺一脚,笑骂道:“滚!拍马屁都越来越不用心了!”
北镇抚司外,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叫骂声。
“秦堪国贼,滚出朝堂!”
“谗言媚上,误国误君!”
“区区寸功,何德何能窃居国公!荒天下之大谬也!”
“狗贼速速向内阁交还封爵圣旨,无德之人何颜位居国公!”
“……”
屋内秦堪和丁顺齐齐变色。
沉默半晌,丁顺眼中厉芒一闪,杀气迸现,左手不自觉地按住了腰侧的钢刀。
“这帮不知死活的国子监贡生,竟敢到北镇抚司门前闹事,欺我锦衣卫钢刀不利吗?”
说着便待出去召集人马镇压。
“回来!”秦堪淡淡叫住了丁顺。
“侯爷,这事忍不得啊!”丁顺跺脚。
“一帮无知学子,显然被文官们煽动,杀他们除了给咱们惹祸有何好处?只怕正合了那些文官们的意,那时我可真就死到临头了,他们就等我举起屠刀呢。”
“侯爷难道任凭这些贡生在门口闹事?只怕会令侯爷威严尽丧。”
“杀几个贡生也显摆不出我有多威风,事情要解决,须从根源处着手,外面这些贡生让他们闹吧。”秦堪此刻显得非常的云淡风轻。
丁顺睁大眼,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秦堪。
“侯爷,被人欺负成这样还隐忍,这可不像您呀……”
秦堪目光闪动,笑道:“你非要解决外面那帮学子也可以,小惩即可……”
丁顺喜道:“如何解决?”
“不能动用咱们锦衣卫的人马,否则落人话柄,这样吧,叫京中锦衣卫帮闲花银子,找那些整日闲在家没事喜欢找事的老大娘和市井中有名的泼妇恶妇,雇用她们来北镇抚司门口……”
丁顺这些年跟随秦堪干过不少坏事,早已形成了默契,闻言立马明白了,笑道:“叫她们找个由头跟外面的贡生吵架骂街,吵着吵着发展成打架,老大娘们一边打一边哭爹喊娘撒泼,这个时候五城兵马司巡城兵丁正好赶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鞭子抽过去,谁叫这些斯文败类竟敢欺负百姓呢……”
第570章 晋爵有道
晋爵本是一件喜事,对秦堪来说也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然而世事就是这么曲折,郎无情妾无意,两厢安好皆是晴天的事情,被朱厚照一道糊涂圣旨给闹大了。
秦堪知道自己被逼上了悬崖,事情闹到这一步,这个宁国公的爵位秦堪不争不行了,朱厚照的面子搭在里面,秦堪自己的面子也搭在里面,尽管表面上表现得很无所谓,但秦堪内心里却很不想看到因为妥协退让之后,文官们脸上露出来的那种得意或得逞的表情,很刺眼。
坑人的法子秦堪现在很少用了,久不坑人时日长了,连秦堪都以为自己真是正人君子了,结果剖开自己的灵魂看到自己的本质,结果很令他失望……
不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吗?不准确啊……
对于丁顺的提议,秦堪没说赞成也没说反对,只是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回府补觉去了。
丁顺面色一喜,没表态也是一种表态,他知道怎么做了。
……
大明的文人士子向来无法无天,说到底还是与皇帝的性格有关,都是被一代代皇帝惯出来的,换了太祖和永乐那样杀伐果断的皇帝,你敢闹事试试?
永乐以后天下承平,久无大战事,每一代皇帝和太子都生长在和平年代,难免有些柔弱娇气,于是脾气性格也变得温和宽容,皇帝性格太好不一定是好事,大臣们为了权力和利益。不会跟皇帝太客气,皇帝一弱,大臣便强,文人是史上最阴险的一类人,他们善于制造舆论和制定规则,久而久之,规则由“君治天下”慢慢演化成了“君臣共治天下”,待到皇帝赫然惊觉臣权过大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万般无奈的皇帝只好把家奴太监推出来制衡……
朱厚照的脾气不算温和,但他却无力撼动形成了近百年的臣权制度。性格里具备的善良因子决定了他无法对越来越过分的大臣们痛下杀手,于是只好以一种荒唐叛逆的生活方式间接表示他对生活的抗争。
这些东西剖析起来算是一个颇具悲剧色彩的故事,但是朱厚照干出来的事情却令秦堪很想抽他几耳光。
北镇抚司外聚集的国子监贡生越来越多,百姓也越来越多。贡生们人人高举双臂愤怒高呼,百姓们则眼露惊异之色啧啧称奇。
横冲直闯佛挡杀佛的锦衣卫竟被人堵到家门口,一个多时辰了居然还没有任何反应,委实是文明执法单位,就不知衙门里端坐着的那位年轻侯爷能忍到什么时候。
世人总有蹬鼻子上脸的劣根性,读书人也不例外。
见锦衣卫毫无反应,连大门都紧紧关闭上了,贡生们愈发得意忘形,口号喊得愈发慷慨激昂,骂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秦堪是国贼,这是自秦堪入朝为官以来朝堂上下达成的共识,这种共识显然有一代一代传下去的趋势,如今这些还没参加科考的贡生们也继承了老一辈文官们的看法,年轻人热血澎湃,爱憎分明,而且天不怕地怕,锦衣卫的大门都敢堵。
这些人当然不是没脑子,只因他们知道法不责众,也知道自己的贡生身份有多大分量,更别说今日堵在北镇抚司门口的有一百多名贡生,这些人里面至少有一半是未来大明朝堂的中流砥柱,锦衣卫再是张狂跋扈,秦堪再是心狠手辣,他敢动国子监贡生吗?
……
秦堪确实不敢动贡生,锦衣卫也不敢,这些都是金贵人,比豆腐还脆弱,碰一下就碎,谁动了他们一根毫毛都担不起责任。
厂卫不敢动,官府不敢动,不代表天下人都不敢动,国子监贡生还远远没到天下无敌的地步,东方不败都算不上。
锦衣卫和贡生们僵持了一个多时辰后,事态终于有了转机,对看热闹的人来说,故事掀起了更大的高潮。
门口群情激愤之时,一位老迈龙钟的老太婆杵着拐杖蹒跚地朝贡生们缓缓挪动着,她都得很慢,每迈出一步仿佛都很舍不得,好像计算这一步耗费了自己多少余生一般。
老太婆虽然老迈,但很执拗,对北镇抚司门前闹事的贡生们视而不见,步履虽蹒跚,但坚定不移地打算从闹事的人群中横穿过去。
年轻气盛的贡生们此刻激奋澎湃,而且一个个眼高于顶,哪会将这个行将就木的市井老太婆看在眼里?少数尊老的贡生小心让开了一条道,大部分人则根本就没看见她。
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振臂高呼的贡生们情绪太激动,高举的双臂刚一落下,手肘便无意中狠狠击中了老太婆的肩膀,风烛残年一阵微风便能撂倒的老太婆哪里受得起这一记重击,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扑通栽倒在地。
周围的贡生们都愣住了,他们亲眼见到老太婆接近,也亲眼见到老太婆被某位贡生的手肘放倒,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
贡生们全都愣了,口号也不喊了,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百姓们也一片寂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围观百姓人群里忽然爆出一道高亢愤怒的声音。
“国子监贡生殴打老人,天理难容!”
轰!
围观百姓炸锅了。
贡生们再也不复刚才的慷慨激昂,人人面色惶恐左顾右盼,闹事人群里一阵骚动。
如同约好了似的,很快围观的百姓人群中冲杀出一群膀大腰圆一脸横肉,一看便知绝非善类的中年壮妇,为首一名壮妇凄厉痛呼道:“婆婆,你怎么了?谁向你下的毒手?”
“毒……毒手……”贡生们脸色愈发难看,这个字眼蛮横地对刚才的事件定了性。贡生们有口难辩,肇事的那个贡生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两腿发软。
口中叫着“婆婆”的壮妇冲到老太婆面前,也不说先看看老人家的伤势,二话不说便将大脚上的鞋子一甩,瘫坐在地上,一边双手不停拍地一边杀猪似的哭嚎撒泼。
“我那命苦的……婆婆哇——,被这些读书人活活打死了哇——”
贡生们高高在上,关门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经历过如此浓郁地道的市井特色?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不少人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百姓们太高兴了,终于可以从一个围观者变成参与者,这是人生的升华啊。
于是一只只正义的手指指向贡生们,一时间谩骂指责不绝于耳,贡生们吓得节节败退,最后人群被百姓们逼得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文人士子们惯用的武器便是百姓,平素口口声声将“百姓”二字挂在嘴上,一说起什么事都是一副正义的嘴脸,美其名曰“为民请命”,贡生们此刻怎敢对百姓呵斥?
笨拙的解释无济于事,一切言语都那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