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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刘瑾党羽兵部尚书刘宇被拿入诏狱后,兵部尚书一职空缺下来,侯爷前日拜访李东阳大学士,提名兵部左侍郎严嵩升为兵部尚书,据说……被李大学士驳了?”丁顺小心翼翼道。
秦堪哼了哼,道:“不仅驳了,李东阳还把本侯教训了
一通,说什么结党是为亡国之道,刘瑾的下场即在眼前,他问我是否要当第二个刘瑾……”
丁顺等人顿时怒发冲冠:“好个不识好歹的老东西!咱们缉查刘瑾党羽侯爷还为他说过好话,让厂卫将他为刘瑾写贺寿辞一事揭过去,否则咱们拿捏着贺寿辞不放够这老东西喝一壶的,没想到他居然恩将仇报,真当咱们锦衣卫吃斋念佛的么?侯爷,属下请命,将李东阳那老家伙拿下诏狱,刘瑾犯的可是谋反罪,李东阳跟这事牵连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秦堪睨他一眼,道:“你那么激动干嘛?李东阳有他的考虑,说的也是老成谋国之言,再说严嵩今年连三十岁都不到,任兵部尚书确实有点离谱,官场上这叫幸进,李东阳驳我的提议很正常。”
丁顺一呆:“侯爷的意思是……这事儿不怪李东阳?”
秦堪哼道:“我说过不怪他吗?本侯难得张一回嘴为人求官,话刚出口就被人堵了回去,你觉得本侯心里舒服?”
丁顺不愧是跟随秦堪多年的亲信,闻言立马恶狠狠道:“侯爷想如何整治李东阳尽管吩咐,属下为侯爷分忧!”
李二和常凤连连点头应是。
秦堪逗弄着小秦乐的下巴,慢条斯理道:“话不可乱说,人家是内阁大学士,我怎敢整治他?内阁平叛人选还没出来,且先等着结果吧,……李东阳的儿子李兆先不是把保国公孙女的肚子弄大了么?后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李兆先本已娶妻,保国公自然也不能让人休了正妻娶他的孙女,否则会被士林活活骂死,然而他的孙女肚子已经大了,而且满朝文武都知道了这桩风流韵事,国公府的脸面早丢得干干净净,保国公还能怎么办,只好捏着鼻子让孙女嫁给李家做个平妻了……”
丁顺笑了笑,又道:“不过李东阳也吃了大亏,据说李兆先娶保国公孙女那天,朱老公爷一肚子火气没顺,当着许多宾客的面逼着李东阳管他叫叔,李东阳差点哭出来,可不叫还不行,从辈分来论,李东阳还真得这么叫,当时那个场景,李东阳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秦堪噗嗤一笑,脸色古怪道:“朱老公爷够损的啊……本侯听说李兆先是个风流人物,经常在青楼眠花宿柳流连忘返,娶了保国公孙女后有没有收敛一点?”
“依然如故,李兆先可不是吃素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主动勾搭保国公的孙女了,这小子成亲没闲几天又经常往青楼跑……”
秦堪眼睛眨了眨,坏主意又来了:“丁顺,你去跟东厂戴义打声招呼,让他在李兆先逛青楼时命番子冲进去逮人,就说是搜捕犯人,最好将李兆先光溜溜的堵在床上……”
丁顺立马心领神会,举一反三道:“……然后叫番子牵着光溜溜的李兆先游街,游街时顺便不小心经过保国公府……”
秦堪转身抱着小秦乐晃悠着走远,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这些叔叔们太坏了,小乐乐长大以后少跟他们接近知道不?咱们要做一个有道德的人,绝不可误交匪类……”
第534章 叛乱根源
内阁三位大学士被朱厚照召进豹房,君臣足足在豹房商议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大学士离开豹房后,一名小宦官匆匆赶往侯府,奉陛下诏命,宣秦堪入豹房。
秦堪坐在家里苦笑。
果然找上他了,躲都躲不开,看来朱厚照和内阁三位大学士们的意见达成了一致,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宣他入豹房。
换上蟒袍纱冠,秦堪乘着马车进城入豹房。
走进豹房寝宫,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洗牌声,秦堪发明的麻将又深深地吸引了朱厚照,如今朱厚照除了每天喂老虎豹子和看杂耍,剩下的最大爱好便是打麻将,叫上三名太监玩得不亦乐乎,当然,“不亦乐乎”的前提是朱厚照手风很顺,胡牌次数比较多,否则玩牌时的气氛就不是“不亦乐乎”,而是“电闪雷鸣”了。
秦堪走到寝宫门前,守在门口的值日宦官自然熟识秦堪,于是朝他友善地笑了笑,微微躬身伸手请他入内。
走进寝宫,秦堪便感到一股低气压迎面而来,殿内很安静,只有偶尔的麻将与桌子的碰撞声,朱厚照龙袍的前襟完全松开,一脸通红地注视着桌子,眼中喷出骇人的杀气,张永,谷大用,戴义三人坐在一起,跟朱厚照杀气腾腾的模样完全相反的是,三人一头冷汗,面色苍白,摸牌的手都仿佛在微微发抖,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样子。
秦堪暗暗叹了口气。
很显然,今日朱厚照手风不顺,烂到极点的牌品开始发威了。
殿内四人的注意力全在牌桌上,浑然不觉秦堪走了进来,秦堪也不吱声儿,一直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出牌啊!年纪大了抬不起手了是吗?”朱厚照凶神恶煞瞪着张永。
张永如今虽已继刘瑾之后当上了司礼监掌印,然而在朱厚照面前却还是天家家奴,朱厚照一出声张永便吓得浑身一颤,也不看自己手里什么牌,战战兢兢随手抽了一张牌出来,一边打一边小心瞧着朱厚照的脸色,目光充满了惊恐。
“八……八万……”
“嗯?”朱厚照眼睛瞪得更圆了,目露凶光,显然这张牌很不合他的意。
张永立马将那张牌抽回来,颤声道:“老奴,老奴打错了,应该是……是,二筒?”
朱厚照脸上的怒色瞬间化为喜色:“碰了!”
张永仿佛劫后余生般,僵硬的肩膀很明显地一垮,半瘫软在椅子上,然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然后……殿内又是一片寂静。
戴义和谷大用面如土色,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张永。
良久……
“你傻掉了吗?该你摸牌了!”朱厚照不耐烦地瞪着张永。
“啊?又……又是老奴?”张永又开始冒汗。
“废话,碰下家,轮下家,当然又是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秦堪教你玩牌规矩时你耳朵里面灌水银了吗?”
“老奴……老奴……”张永快哭了,抖抖索索摸了张牌,继续忐忑不安打出去:“六……六筒……可以,还是不可以呢?”
“这个必须可以,胡了!”朱厚照哈哈大笑,将手上的牌推倒后猛地跳到椅子上手舞足蹈。
张永三人长出一口气,非常自觉地掏银子。
秦堪看不下去了,站在不远处幽幽叹了口气。
众人同时扭头,张永三人看到秦堪的目光仿佛陕甘老农盼来了红军,那叫一个东方红太阳升……
“哈,秦堪你终于来了,好好的你叹什么气?”朱厚照赢了一把心情很不错。
秦堪叹道:“臣在可怜张永三位公公,这三位的先祖上辈子一定刨过很多人的祖坟,不行善不积德才落得跟陛下同坐一张牌桌的报应……”
张永的目光顿时如同伯牙遇到了子期,小心地看了朱厚照一眼,低声咕哝道:“这个真有可能……”
朱厚照不满道:“什么话,跟朕打牌不挺好的么?”
扭头瞪着张永三人,朱厚照满面煞气恶狠狠道:“说!跟朕打牌是不是如沐春风?”
“是,是是……”三人忙不迭点头。
秦堪叹道:“陛下直接抄刀抢他们多好,既简单又有效,打牌多浪费光阴……”
张永三人继续点头,显然他们宁愿被朱厚照打劫也不愿陪他打牌。
下了牌桌的朱厚照脾气显然好多了,指着张永三人笑骂道:“都给朕滚蛋吧,朕跟秦堪有事要说。”
张永三人如蒙大赦,忙不迭躬身告退。
※※※
殿内只剩朱厚照和秦堪,朱厚照的脸色渐渐有些阴沉。
“朕今日收到霸州军报,许泰兵败了!”
秦堪抿了抿唇,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败了,咱们再遣精兵良将平叛便是。”
朱厚照冷笑道:“自朕登基以来,打仗从来都是只败不胜,这可不是兵家常事了,真不知道朕的朝廷都养了些什么废物,那个许泰出征前在朕面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定为朕平了霸州之乱,还一脸自信地立了军令状,结果九万京营将士殆亡两万余,被反贼杀得落花流水,他自己也落荒而逃,朕倒要瞧瞧他回京后有何脸面见朕!”
“陛下,现在重要的不是生气,而是冷静下来好好总结一下教训,认真审视反贼的真正实力,下令兵部调集精兵,户部准备粮草,以图再战反贼,君臣同心,将士用命,何愁反贼不平?”
朱厚照泄气道:“你说得倒容易,瞧瞧如今朝中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