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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不觉得,一说起来侯爷竟得罪过这么多人,这些人里面谁都有可能是天津方隅之地的第三股势力,侯爷,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三千反贼四散而逃,散入民间麻烦可不小,特别是天津离京师不过二百里,这三千人不歼灭,将来必生祸患。李二,把锦衣卫和勇士营的人全派出去追缉反贼,我身边留几百人保护我便是,多则无益。”
“是。”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天津的白莲教大抵肃清了,目前只要将那三千反贼歼灭,便算大功告成,现在咱们动身与六卫指挥使会合,老待在外面太没安全感,还是军营里最安全……”
秦堪起身欲走,却见李二神情讷讷,似有未尽之言。
秦堪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他:“还有事?”
“有……侯爷,京师朝堂来了人,一位监察御史,名叫李腾……”
秦堪一愣:“好好的监察御史来天津做什么?”
“都察院派出来的,据说是右都御史屠滽的意思,侯爷剿天津白莲教一事京师朝堂皆知,后来听说天津三卫不稳,侯爷又请奏调三府六卫大军准备平叛,事情闹大了,朝堂里……咳,朝堂里很多人对侯爷颇有。呃,颇有那个……微词。其中以屠滽为首,整日叫嚣着要求皇上和内阁将侯爷的钦差身份收回,被皇上和内阁驳了,这姓屠的老家伙不甘心,索性以都察院的名义派了御史,挂了个‘巡按’的衔头,实则多半是来掣肘侯爷的……”
“既然陛下和内阁驳了屠滽,他怎么还敢派人来掣肘我?”
“侯爷,内阁也不是铁板一块,您别忘了,内阁里面还有个焦芳,这老家伙可是跟刘瑾穿同一条裤子的,也不怕骚得慌,都察院派人来天津,里面未尝没有焦芳和刘瑾的默许……”
秦堪深深皱起了眉,心中颇有几分悲凉。
都说国人外斗外行,内斗内行,此言果然不虚,朝堂里这些官儿别的本事没有,拖后腿的本事却是专业级的。
李二见秦堪脸色阴沉,不由小心翼翼道:“侯爷,这位名叫李腾的监察御史现在就在六卫大军的帅帐里等您呢,据六卫里的锦衣卫密探禀报,这位李大人说话阴阳怪气,与六卫指挥使闲谈之时多次含沙射影,隐隐有指责侯爷逼反三卫,并且妄动刀兵之罪……”
这就是大明的特色,小小的七品御史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人都敢参劾,什么人都敢骂,连皇帝他们都不看在眼里,更别提秦堪这个小小的山阴侯了。
而这位姓李的御史受都察院的指派来天津,自然来者不善,绝不会如天官赐福般祥和,秦堪虽没见着他的面,已经可以想象这家伙在帅帐里是怎样一副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跋扈模样了,简单的说,这家伙就是过来找碴添堵的。
秦堪眼中渐渐升起一团浓郁的杀气。
换了平日,以秦堪的脑子,起码有一千种方法令这位李大人正常死亡,然而现在却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反贼未除,战事未休,这个时候他委实不想节外生枝,再添麻烦。
“侯爷,李腾在六卫帅帐等您呢,侯爷要不要召他来见?”
秦堪摇摇头:“我们现在动身去六卫帅帐吧,外面终究不安全,现在一切以追缉反贼为要务,六卫三万大军不能没有统一的指挥,我必须去接手六卫指挥大权,否则军中令出多门,事则必败。”
“李腾那里……”
秦堪想了想,脸上露出一抹阴笑:“天津三卫指挥使谁的脾气最坏?”
“呃,天津卫指挥使梁胜。”
“梁胜最喜欢哪房妾室?”
“最小的第六房妾室,据说是三个月前从青楼赎回来的名妓,非常的风骚……”
秦堪坏笑道:“晚上你代本侯宴请三卫指挥使,宽他们的心,就说本侯保他们平安,顺便叫上李腾,席间把李腾灌醉,然后再把梁胜最喜欢的妾室从他府上偷出来,送到李腾的床上,一个时辰后制造机会,让梁胜无意中发现他们的奸情……”
李二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李大人若没被梁胜活活揍死,说明他是命大之人,也说明梁胜是个好客之人,明日我再见他,与他说说正经话。”
李二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属下觉得吧,梁胜应该不会这么好客,侯爷,如果……李腾被梁胜宰了呢?”
“那就快马传信去京师,叫锦衣卫去抄李腾的家,抄出来的银子给我,罪证给屠滽,回头问问屠滽,问他到底派了个什么货色来天津。”
“明白!一定有罪证,没有也得有!”
※※※
当六卫三万大军以狮子搏兔之势扑向三千分散逃命的反贼时,秦堪领着近千锦衣校尉和勇士营将士向二十里外的六卫帅帐开拔而去。
然而离秦堪钦差仪仗不到十里的大白镇外的官道上,两群陌生人正进行着殊死拼杀。
双方人数非常悬殊,一方五百余人,另一方只有百余人,战况呈一面倒之势。
人少的一方是东厂番子,人多的一方竟是西厂番子,西厂大档头武扈和白莲教叛徒马四赫然竟在其列。
东西二厂这一次可不是寻常的斗殴,而是真真实实的拼命。
地上已躺了数十具尸首,其中大部分皆是东厂番子。血流了满地,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在为自己挣命。
东厂为首的名叫聂高,只是一名寻常的东厂掌班,奉戴义之命查缉天津白莲教业已数月,今日三卫公然造反,白莲教由暗转明,忠奸明朗之后,正是东厂最紧张的时刻,反贼四散逃亡,聂高领着属下番子一路追踪,在大白庄这个地方由乡间小径转上官道,无意中竟发现西厂的人埋伏在官道两旁。
聂高大吃一惊,毕竟都是厂卫人马,于是上前询问究竟,谁知武扈二话不说,一个眼色使去,五百余西厂番子拔刀出鞘,跟东厂厮杀起来。
当东厂番子倒下数十人以后,聂高也渐渐明白了,这是西厂设下的圈套,一个与白莲教无关的圈套!
拼杀之时聂高微微失神,一道刀光无情向他劈来,聂高一惊,来不及做出反应,忽然身前被一道魁梧的身影挡住,却是他在东厂里交情最深的袍泽属下。
为他挡刀的番子胸前被劈开了一道深深的刀口,鲜血如喷泉一般疯狂往外喷涌,聂高瞋目裂眦,手中钢刀一翻,便待与西厂拼命,挡刀的属下却忽然转过身,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将他一推,嘴里大口大口涌出鲜血,张开嘴力竭声嘶地朝他大吼:“掌班快跑!快跑!快去禀报督公,禀报秦……”
话没说完,一道雪亮的刀光一闪,说话的番子那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然后重重跌落尘土,至死圆睁双眼,死不瞑目。
聂高踉跄后退,双目赤红,牙齿深深咬住颤抖的下唇,深深瞥了一眼正在豁命相拼的残余袍泽属下们,然后毫不迟疑地扭头便跑。
嗖嗖嗖!
三支弩箭无情射向聂高的后背……
第434章 平定天津(三)
三支弩箭疾若流星,眨眼间便深深地射入了聂高的背脊,聂高浑身一颤,重重扑倒在地。
此时周围的战况也接近尾声,百余名东厂已被如狼似虎的西厂番子们尽数屠戮。
马四阴笑数声,手一挥便待命人打扫战场,顺便给没死的人补刀,武扈看了看天色,沉声道:“秦堪离我们不到五里,来不及了,赶紧把失手全搬到丘陵后,消除一切打斗痕迹和血迹,然后准备火油罐和机弩,所有人埋伏官道两旁……”
看了看官道西面的尽头,武扈忽然扭头瞪着马四:“那些冲出重围的白莲教官兵什么时候到?”
马四一滞,神情惶然道:“武大人,约好了申时一刻到这里,突出重围后他们往北逃了四五十里,六卫大军追得太紧,一时不好摆脱,而且三千人四散而逃,集结起来也需要时间……”
武扈冷冷道:“这个局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此刻,你最好别让我失望,现在未时三刻,再过半个时辰他们若还没到,今日伏击取消,但是你,马四,你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可就不怎么安稳了。”
马四汗如雨下,急忙点头:“一定会到的,武大人放心,绝不耽误刺杀秦堪。”
武扈重重一哼,眼中鄙夷之色愈浓。这马四除了白莲教使这个身份之外可以说毫无是处,做事也很不靠谱,白莲教妖女唐子禾苦心经营多年的天津局面,马四接手以后便一天不如一天。其中虽不乏刘公公指示的故意为之的因素,但武扈相信,就算这人没投朝廷,让他主持天津香堂也好不到哪里去,典型的无能小人。
“把东厂番子的尸首全部抬到小山包上去,别让锦衣卫发现,秦堪是个精明人,万不可小觑。”
百余具尸首被西厂番子们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