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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功则赏、有过责罚……敕郝政为平西王,加九锡,假节钺,开府建牙,署域外军政……”
这……
彻底的颠覆。
所谓的加九锡,假节钺,其实到了宋时就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概念,因为这既代表了最高的礼遇,同时也给予了别人代表天子的名义,这九锡和节钺,历朝历代,但凡是被授予之人,往往都是权臣中的权臣,不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是具有与天子抗衡的实力。
这朱高燧,倒是什么都肯舍得,为了争取时间,也什么都肯拿出来。
至于开府,意义也是不同,比如在大明朝,除了朝廷,任何官员都是朝廷任免,理论上那东宫,也有自己的属官,可是这些属官,其实还是受到朝廷干涉。可是这开府建牙就不同了,这等于是告诉郝家,你可以自行任命官员,而人事,往往是重中之重,否则吏部又岂会成为天官?郝家有了授乌纱帽的权利,便有了四处封官许愿的本钱,有了这个本钱,要收揽人才,岂不是更加事半功倍。
只是这圣旨,却还没有念完,接着,便是敕郝风楼袭定南王,郝风楼子郝勤民为桂王,郝风楼子郝勤政为湘王。
次子郝勤政本为荆王,只是郡王爵,如今直接升了格调,一跃成为亲王,而长子郝勤民却成了桂王,封地桂林,这就等于,在名义上,郝家的这位长子,如今已是就藩于桂林了,只是年纪还小,也不可能就藩,最多享受朝廷一些俸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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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章:钝刀子割肉
纵观这份圣旨,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句话,那便是许诺了一个极好的未来,一门四王,听上去自是诱人无比,多少宗室,眼红耳热。这等于是告诉郝家,只要你们肯安份,生生世世,都有无穷无尽的富贵,有大明的国柞一日,郝家的富贵就可延续。
只不过,另外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天子许以如此重禄,等于是在这谅山,另立了一个天子,虽没有给郝家天子之名,但是却等于在这两京十三省之外,让郝家有了天子之实。无论是郝政还是郝风楼,都明白,没有人愿意将这些拿出来与人分享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朱高燧这个人,也绝不可能拿这些出来分享,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朱高燧越是如此毫无保留的封官许愿,只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他这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是要拖延时间,也就是说,这些高帽子,这些所谓的王爵,只不过是暂时寄放在了郝家父子手上,等到这位天子缓过了劲来,就不免要磨刀霍霍,准备动手了。
到了那时,莫说什么一门四王,不说什么荣华富贵,到时这一家十几口,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两说的事。
只是……这当然是后话,郝政不会因为这份圣旨就感激涕零,郝风楼也绝不可能因为朱高燧的便放下屠刀,他们能凭借的,只有手里的刀剑,也只有它们。才是郝家立足的及时,左手持刀,右手经商。这是郝家安生立命的基石。
马钰念完了圣旨,却是颇为紧张的看着拜在地上听旨的郝家父子,他心里有些紧张,其实这圣旨虽然是层层加码,可是他心里清楚,表面上看,圣旨所敕。非同凡响,其实这些东西,说到底都是虚的。真正的好处,天子是绝不可能让出一分半点,只是单凭这些看上去不得了的恩赐,实则对郝家却是一毛不拔。因而他很怕郝家这边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而勃然大怒。
其实一开始。马钰是有分析判断的,他虽然忐忑不安,可是毕竟还认为郝家对朝廷多少会有忌惮,或许,不至于太过丧心病狂,可是经历了今日,他算是明白,这一对父子不是省油的灯。这个世上,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乱臣贼子,怎么能用常理度之?
他紧张的盯着郝风楼,又看看郝政,而这时,郝政起身,笑了:“微臣接旨。”
马钰长长松了口气,忙将圣旨递给郝政,道:“王爷,恭喜,恭喜,国朝如王爷者,空前绝后,郝家的恩荣,实在羡煞旁人。”
郝政笑吟吟的道:“哪里的话,托了陛下鸿福而已,老夫本是山野樵夫,如今闻达于诸侯,皆赖陛下所赐,钦差大人远道而来,实在辛苦,且先入府,吃几杯清茶。”
一行人入了王府,大家各自落座,郝家父子的态度,自是好了许多,马钰这才放下心,郝政又命人在王府收拾了住处,将就着布置了个钦差的行辕,让马钰安心且住一些时日,一番安排下来,已是过了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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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的油灯冉冉,那马钰自是被送去了下榻之处,可是郝家父子,却都不曾入睡,父子两个在这殿中,郝政不由哂然一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郝家,竟也有今日,一门四王,呵……”
郝风楼却是脸色凝重,道:“父王何故沾沾自喜,这只是权宜之计,那朱高燧不过是暂时稳住我们罢了,所谓一门四王,终究是虚的东西,没有一丁点实在好处。”
郝政却是摇头:“实在好处却也是有的,比如有了这个,至少能告诉天下人,咱们郝家不是省油的灯,若非如此,那朝廷为何要屡屡恩抚?眼下人心思动,许多人,尤其是在这谅山还有交趾、定南,甚至于西洋各个藩国,其实也有不少反对派,他们对咱们郝家,终究是没有信心,觉得这朝廷带甲两百万,郝家与朝廷对着干,这是鸡蛋碰石头,而如今,却等于是告诉大家,咱们郝家的实力,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大,否则朝廷,为何会舍得下如此多的本钱,进行安抚?”
郝风楼颌首点头,对父亲的看法倒是认同,话说回来,这道圣旨虽然没有给实在的好处,可是从合法性还有信心方面,却可提振不少。
郝风楼想了想,却似是突然有了那么丁点儿想法,他突然笑了,道:“父王觉得,沐晟此人如何?”
说到沐晟,郝政是再熟悉不过了,此人出自云南沐家,南征北战,也算是一员虎将,虽然被郝风楼的光芒掩盖,可是他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最重要的是,广西、云南一线,陈列的军马,如今都归他节制,此人已成为谅山的心腹大患,事实上,关于沐晟的一切,郝家这边已经经过多次的研究和讨论,早已将他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研究的清清楚楚了。
郝政以为郝风楼想要拉拢沐晟,便不由皱眉,道:“沐晟此人,虽然未必心里向着朱高燧,可是老夫却是知道,作为黔宁王次子,此人恪守家训,无论那朝中坐的是哪一个天子,他也绝不会有二心,只要朱高燧下了旨意,他也会毫不犹豫,立即下令麾下将士,踏平谅山。否则朱高燧岂会将这数十万军马,托付在他的身上?此人绝不会叛降,也绝不可能,与我们有丝毫瓜葛。”
郝风楼笑了,颌首点头,道:“这倒是没错,可是话说回来,此人到底忠心的,乃是朱高燧呢,还是朝廷呢?”
郝政犹豫片刻:“自然是朝廷,这一点,沐家非常清楚,他们是十分规矩的人家,据闻沐家的家训之中,便是如此写的。”
关乎于这一点,郝风楼对沐家还是敬佩的,难怪沐家在终明一代,能够长盛不衰,其中最大的理由,只怕就是他们极少与天子有什么太多的瓜葛,可是他们镇守云南,却又对朝廷唯命是从,无论换上来哪个皇帝,无论是什么旨意,他们都会踏实的执行,这便是所谓谁坐在金銮殿便拥护谁,看上去似乎带着狡猾的成分,却又是安生立命之道。
郝风楼慢悠悠的道:“现在马钰那儿,显然透着一股意思,便是朱高燧那儿,急于要稳住我们谅山,否则朱高燧的旨意,又怎肯如此下本钱,甚至把国朝的规矩,也都坏了。异姓不封王,他倒是好,一次封了四个。所以,只要我们郝家不反,任何事,都在朝廷的容忍范围之内。父王,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郝政道:“不错,只要我们不扯起反旗,朝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