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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一旁的偏殿里,朱棣脸色铁青,看着尾随而来的郝风楼。
他缓缓坐下,吃了口热茶,待将茶盏放下,便冷冰冰的道:“说罢,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哼,郝风楼,你莫非以为,朕是瞎子聋子,会看不清你的小伎俩么?”
郝风楼道:“微臣万死。”
原以为郝风楼会狡辩,谁知郝风楼一句微臣万死,竟是很光棍的将此事认了,这个家伙在耍小阴谋,没想到认起罪来倒是如此干脆。
朱棣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身为天子,素来乾坤独断,臣子若是爱财,若是有什么小私心,对朱棣来说,其实都可以容忍,可是一旦在自己面前耍什么花招,即便只是小小的花招,也绝不能容忍。
若换做这个人是别人,朱棣早已龙颜震怒,将此人碎尸万段,之所以现在还在质问,也算是对郝风楼的优待。
眼下郝风楼认了错,朱棣态度自然缓和了不少,他深深看郝风楼一眼,道:“郝风楼,你这是故意设计朕么?”
郝风楼深吸口气,他心里明白,最至关重要的时候到了。
郝风楼道:“陛下,这陈学兴于谅山,因而微臣与他们多少有些交道,读书人的事,其实微臣并不懂,可是陈学的一些话,倒是有些道理,微臣与那陈夫子有些交涉,多有沟通,他听了微臣天子守国门的话,也是颇为认同,是以在著书立说时,不免对其有些影响。微臣和陈学有私交,若说没有私心那是微臣蒙蔽陛下,这陈学毕竟起于谅山,况且微臣对他们的一些话有些认同,微臣算起来,却也是那陈夫子的门下走狗。这陈学不过说著书立说,又有什么危害,这朝中诸公,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朱棣听了,微微点头:“如此看来。这姓陈的夫子倒是懂事。”
“只是……只是这些人未免惊世骇俗,而且还胆大包天,竟是鼓动生员兹事。这件事,朕岂能容忍他们,哼,你不需包庇他们,及早抽身才好,朕的旨意颁发出来也就在近日,到时少不得要诛连出许多人来。”
朱棣随后。带有警告意味的看了郝风楼一眼:“朕不希望,郝家和陈学还有什么关系,你明白了么?”
郝风楼并没有立即回答。其实郝家和陈学,早已捆绑在一起,关系之深切,远比朱棣所认为的要深的多。而郝风楼也深知自己已经不可能与陈学撇清关系。他决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深吸一口气,郝风楼正色道:“微臣有一件事,倒是想要禀告,只是兹事体大,却不知眼下当说不当说。”
朱棣听罢,眼睛沉下来,道:“你但说无妨罢。”
郝风楼道:“微臣上次提及过,关于宫中与宫外牵涉之事。陛下可还记得么?”
朱棣徐徐点头:“朕当然记得。”
郝风楼道:“微臣拿问了一些人,这才知道。此事牵涉之人,实在不小。”
郝风楼卖了个关子,见朱棣很是关注的样子,才徐徐道:“之前那个换茶的太监,趁机去了一趟司礼监。”
朱棣皱眉:“他去司礼监,所为何事?”
郝风楼道:“他自是打死不肯招供,倒是司礼监那儿有个看门的太监,却是指认他去见了赵忠。”
朱棣对赵忠早有怀疑,此时眉头皱的更深,赵忠居然在打探自己,他素来知道赵忠是个谨慎的人,万万想不到如此大胆,冷笑道:“他们在司礼监说了什么?”
郝风楼道:“换茶的太监宁死不说,诏狱那儿严刑拷打,他也是咬紧牙关,宁死不言,锦衣卫这边,急于求成,下手重了些,不曾想,竟是坏聊天的性命。”
“宁死也不肯说么?”朱棣森然笑了。
郝风楼一见朱棣的表情,便知道这赵忠完了。其实那换茶太监和赵忠说了什么,郝风楼并不想知道,有没有阴谋,郝风楼也没兴趣。一开始那太监不肯说,郝风楼毫不犹豫的命人下了重手,早就打定了教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主意。
这是个花招,因为这太监招了,未必有什么真正致命的东西,可是他“宁死不言”,如今已是死无对证皇上会怎样想呢?皇上想到的是,此人和赵忠一定说了非常大逆不道的话,甚至可能是在酝酿什么巨大的阴谋,这太监知道说了必死,说不准还要凌迟而死,与其这样,还不如索性被活活打死。
赵忠到底在玩什么阴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真相已经随着那太监的死永远不可能让人得知了,即便赵忠肯招认,反正对方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说任何话,也没有人相信。越是如此,皇上心里就越觉得惊恐,这些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敢做这样的事,竟然……
皇上只需要这样想,那么郝风楼便知道,赵忠已经必死无疑,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因为他百口莫辩,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
所以,一个死了的太监,其杀伤力远远比他活着要有用的多,这等把戏,对于锦衣卫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而郝风楼也深谙此道。
朱棣脸色冷峻,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样一个人,从前对朕忠心耿耿,朕实在想不到,哼……你为何欲言又止,莫不是还查到了什么?”
郝风楼深深看朱棣一眼,道:“陛下,还有一件事,就是那那赵公公差遣换茶太监打探的同时,还命了人,专门去了一趟内阁。”
内阁……朱棣目中掠过了一丝杀机。
没有错了,那赵忠是自己跟前的人,这个人打探自己,难道只因为想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赵忠只是个太监,能有什么图谋,那么这背后,必定有人指使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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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老虎的书的都知道,这两年老虎的身体真的不好,不但在身体上,还有心理上,但是老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本职,为了写书,老虎很真切的说一句,老虎牺牲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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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帝心难测
朱棣在表情极为丰富,当郝风楼说到内阁的时候,就更加的精彩了。
“内阁,那人奉赵忠之命前去内阁做什么?”
“陛下,去内阁,寻了内阁学士解缙。”
听到解缙的名字时,朱棣嘴角浮出了冷笑。
果不其然。
在此之前,朱棣就曾怀疑,这朝中有那么一股子暗流,现在终于验证,让他既是心寒,又是恍然大悟。
解缙……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朱棣熟知,他和太子关系很好,对太子照拂有加,不只是如此,太子将解缙,一直当做是恩师一样对待。
解缙的背后,是太子么?
假若只是解缙和太子走得近,朱棣倒是并不介意,毕竟太子是储君,还曾监国金陵,平时朱棣也会拿一些政务交给太子去做,与内阁学士走近一些,其实也没什么。
可问题在于,他为何要结交赵忠。
此前,郝风楼对朱棣就有所暗示,所以朱棣对赵忠开始有些疏远,不过没有实据,因而只是怀疑。
可是现在,虽然不是证据确凿,可是事情的面目,却是大体看清了。
朱棣冷冷看着郝风楼:“你可有证据?”
郝风楼点头,信誓旦旦的道:“牵涉此事的宫人,如今多在诏狱,除此之外,内阁也有个司吏可以证明,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审问,他们的供状,微臣也可在廷议之后送呈御览。此事到底有什么内情,微臣不能慧眼如炬,未必能理清本来的面目。微臣所能提供的,无非是当时的真实情况罢了,至于这些人是忠是奸,微臣不敢定论,唯请陛下圣裁。”
这句话,倒是没有丝毫的破绽。
朱棣颌首点头,脸色却变得无比平静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