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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那巨大的声浪传来,坐下的骏马受惊,息屡屡的甩起前蹄,纪纲差点要控制不住的一头栽下去,他死命的夹紧马腹,拉死马缰,可是这时候,脸已经绿了。
炮声……是炮声。
这炮声何其的巨大,仿佛有毁天灭地之能,毫无疑问,这是郝风楼的炮声。
“完了,完了……还是迟了一步。”纪纲苦笑,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的魂儿都抽空了一般。
“大人……大人……”身后的校尉打马向前。
纪纲铁青着脸,冷冷的道:“不必禀告,本官什么都知道,这书院不必去了,走吧,打道回府,回北镇府司,不,去宫中,去宫中负荆请罪,但愿……不要落个最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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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校尉如狼似虎的冲入了书院,地上趴满了生员。
有的人晃悠悠的站起来,看着这些孔武有力的校尉如潮水一般涌进来,他们的耳膜受震,只看到对方的口里一张一合,哪里听得到什么,只是那煞白的脸,还有哆嗦的嘴皮子出卖了他们,一肚子想要表现风骨的硬气言辞竟是堵在喉中,说不出来。
这些站起的人立即被人踢翻在地,地上蠕动的人被靴子狠狠的踩住,抱头痛哭的人则是被提起来,直接赏了几个耳刮子。
郝风楼顺着人潮一步步走进去,看到这书院里的一片狼藉,面无表情,这时,有人断断续续的道:“哈哈……哈哈………完了,书院完了,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你们这些锦衣卫竟是大胆张狂到这个地步,无妨……无妨……书院没了还可以重建,可是你们这些杀人之人,身上的罪恶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洗刷,书院完了,你们这些恶徒也完了……”
说话的是胡康,胡康的心智坚定,见到此情此景,见到无数的锦衣卫在此逞凶,见到所有的门生如死狗一般被这些‘恶徒’摧残,他一时膺愤,忍不住大放厥词。
郝风楼注意到了他,一步步走向胡康,看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大儒、名士。
立即有个校尉凑上来,在郝风楼的耳畔耳语:“大人,这是书院的博士,姓胡,在书院极有声望,乃是翰林侍讲胡广的兄长……”
书院里头的一些重要人物的底细早被摸了个清楚。
郝风楼听到素有声望四字,陡然就明白,强攻之时稳住阵脚,打退锦衣卫的人,怕就是此人了。
郝风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手触及到额头上的伤口时,仍能传出那种火辣辣的痛感,他看着胡康,笑了:“胡博士好,事到如今,胡博士还想靠嘴皮子来无谓顽抗吗?”
胡博士昂起头:“你待如何?”
郝风楼没有再答话,直接上前,一把抓住胡博士的散乱的头发,扬起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几声,几巴掌甩在胡博士的脸上。
胡博士满口是血,怒到了极点,夹杂不清的大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郝风楼笑了,道:“你惹到我这乱臣贼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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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被人骂得好惨,比口腔溃烂时还痛心,老虎是知错能改的好孩子,以后一定重新做人;那啥,知错能改的孩子有月票奖励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诛杀
胡康被打懵了。
他痛得咬牙切齿,固然他指使人用石头砸人的时候,并不会觉得别人会吃痛,可是当郝风楼赏了他几个耳刮子,顿时令他恼羞成怒之余,又带着几分畏惧。
郝风楼狰狞地扯住他的头发,直接将他拖走。
这一路,胡康的头皮生痛,嗷嗷大叫,有几个生员见了,奋不顾身的想要去拦截,却被其他的校尉一脚踹翻在地。
一队队的校尉各司其职,过不多久,便将朱昌搜了出来。
郝风楼则是将胡康拖到了大门外头,外头自是聚满了人。
胡康几乎是瘫在地上,大叫道:“郝风楼,我乃有功名的读书人……”
郝风楼冷笑道:“王子犯发与庶民罪同,更何况是一个读书人,你藏污纳垢,袭击亲军,罪无可赦,以为拿一个读书人的身份就可以来做挡箭牌吗?本官屡次三番给你机会,你非但不知醒悟,反而怂恿人对抗亲军,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如此胆大妄为,可还知道这王法二字怎么写吗?”
郝风楼按住了腰间的刀柄,道:“你直说了罢,这件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你若是肯说便饶你一命,否则我便宰了你!”
胡康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这种事,他自然是抵死都不能认账,几乎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道:“并无人指使,老夫只是基于义愤……”
郝风楼的脸色木然不动,语气去依然冰冷:“是吗?基于义愤?你看,本官的耐心也是有限,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是何人指使你?”
胡康忍不住道:“我的兄弟在翰林中公干,有的门生。有一个在兵……”
郝风楼的目中掠过了一丝杀机。从他下令开炮的那一刻,他已经无法回头了,他既没有心情也没有多大的兴致去和这姓胡的软磨硬缠,留给他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他冷冷一笑道:“那我奉送一句话给你,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的那些雕虫小技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郝风楼已经没有兴趣再问下去,按住刀柄的手狠狠一抽,拔刀。双手握住,狠狠下刺。
漫天的血雨洒落出来,胡康抽搐,眼中掠过不可置信,到死他都不明白。眼前这个千户到底有什么胆子胆敢拿火炮来轰书院,有什么胆子敢对自己动手。
胡康的身子疯狂摆动。最后像是抽空了一般。一下子倒在血泊之中。
那些外头看热闹的人,原本议论纷纷,纷纷斥责这些锦衣卫胆大包天,可是突然一下子,所有人安静了,几乎是所有人都是木然不动。
国子监的监生。京师中的好事者,甚至是各家府邸打探消息仆役。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谁也没有动弹一下。
随后,他们看到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押着一个个人出来。为首的一个正是朱昌,此时的朱昌,乌纱帽已被人摘下,很是狼狈,双脚软了,几乎是被人架着出来的。
还有几个生员,都是在锦衣卫杀进去时依旧试图顽抗之人,早就被打得面目全非,颧骨高高肿起,鼻血横流,早就没了此前的蛮横。
几个百户上前道:“大人,人都拿了。”
郝风楼颌首点头,道:“送去诏狱,告诉那儿的人,日夜拷打,本官怀疑他们牵涉谋反,这件事非同小可,定要水落石出不可。”
只是想要押走,却没这样容易,须知方才炮响之后,先是有人抱头鼠窜,可也有不少人聚过来瞧热闹,如今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满了人。
郝风楼倒是一身轻松,目光扫视着这些人,大喝道:“锦衣卫办事,统统滚开!”
寂静之后,随即整个街道大乱,无数人抱头鼠窜,一下子功夫,整个街道便已清空了。
“大人……”周司吏忧心重重的上前,若说其他人都只是奉命行事,并没有太多的警觉,可是周司吏却晓得其中的厉害,无论如何,在天子脚下开炮,无视孔夫子,直接冲进去对生员打杀,这都是要命的事,纵然你再有理,那些愤怒的读书人一旦闹将起来,可不是好玩的:“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郝风楼道:“我自是回千户所当值,你去北镇府司复命罢,至于其他人,想来也是乏了,弟兄们都不容易,派一队人押着钦犯去诏狱,再留一队人当值,其它人都去歇了,好生睡个好觉。”
周司吏摇摇头,事到如今,千户大人还在避重就轻,他只好苦笑一声,作揖道:“学生这就去。”
众人散去,整个文昌书院已变得门可罗雀,或者说,这里早已没了门,放眼看去,里头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真如发生了地崩一般。
紧接着,一阵阵痛哭声传来,大家各自报丧的报丧,状告的状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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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南京震动了。
这一次可不同以往,实在是太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