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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抿嘴一笑,摸摸她的头道:“放心,有你少爷在呢。”
安抚了多心事的小香香几句,才去用了些糕点,那边就有人来禀告,说是老爷刚刚回来,正在书房。
郝风楼连忙去了,书房里头,郝政也是一脸的疲惫,道:“今日你在宫中的所为,为父也看到了,为父也在场。”
郝风楼愣道:“为何我没有看到父亲。”
郝政道:“这么多人,闹哄哄的,为父也懒得去和你打招呼,罢,你前些日子去炼刀了?”
郝风楼点头称是。
郝政莞尔一笑道:“说来也奇怪,从前你总是惹是生非,总是惹出祸端,可是现在呢,却是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郝风楼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此时郝政继续道:“看来真的是长大了啊,为父已经没有什么可教训你的了,往后家里的事为父来做主,你在外头不必顾念着家里,好生生的为天子办差吧。”
郝风楼放宽心,微笑道:“谢父亲大人。”
郝政欣慰地道:“你是有出息了,为父该谢你才是,你是三代单传啊,我就怕咱们郝家这一脉最后断在你的手里,好,很好,你也累了,好生去歇息吧。”
郝风楼歇息了两天,日子过得惬意,因为到了夏日,索性也起了玩心,带着小香香到后院去粘知了,到了第三天,圣旨果然来了。
郝政恰好在家,带着郝风楼一同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臣子靖共之谊,勇战即为敬官;朝廷敷锡之恩,作忠乃以教孝。集贤伯郝政:锦衣卫千户郝风楼之父,令德克敦,义方有训。敕禄州侯,世袭罔替,封禄州南百里之地,以示恩荣,钦此,制告天下,咸使闻之。”
郝政听得一头雾水,圣旨中的大意无非是说自己教子有方,所以加官进爵,直接敕封侯爵,这倒也罢了,后头居然还封百里之地,大明朝可没有这样的规矩,这是什么道理?
他一时想不明白,稀里糊涂的接了旨意,待站起身,看着郝风楼道:“禄州在什么地方?”
郝风楼一摊手道:“儿子不知道啊,正想问爹呢。”心里说,你好歹是土著,我是半路出家的穿越者,凭什么你问我来哉。
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郝风楼便看向那太监:“敢问公公,禄州在哪里?”
这太监觉得自己似乎很有必要做一个,毕竟圣旨是他传来的,没理由不讲清楚,于是歪着头想了老半天,最后道:“咱家有点印象,就是想不起来。所以,不知道。”
郝风楼不禁苦笑,打发了太监,随后对郝政道:“恭喜父亲,如今封侯了。”
郝政笑得满是苦涩:“圣旨不是说了吗?这是为父教子有方的功劳,说到底,倒是我这做爹的仗着你这儿子才得以封侯。都说祖宗荫庇,从未听说过儿子荫庇的……”郝政又悲又喜,喜的是郝家发迹了,悲的是自己似乎很没有用。
“得查一查禄州在哪里。”郝政的脸色凝重起来,道:“否则如何入宫谢恩?”
郝风楼点点头道:“不必查,儿子拿着圣旨去礼部看看,正好要去那儿换玉牌,他们肯定知道。”
郝政道:“为父和你一道去。”
郝风楼摇头道:“还是儿子去,待会儿肯定有人来道贺,父亲不在,道理上说不过去。”
一对父子商量之后,各自忙活去了。
郝风楼让郝武备了车,往礼部去。
这圣旨口称是制曰,就必定在礼部有存档,所以郝风楼进了礼部的大堂,自有堂官接待。
郝风楼拿出圣旨道:“大人,请帮忙查一查,咱们大明的封土是怎样的?”
封土本是封土,大明朝有完备的制度,不过按理来说,亲王郡王才有封土的资格,现在郝家也封了土,郝风楼总要明白规矩才是。
圣旨给了这堂官,堂官看了看,之乎者也的道:“岂有此理,这封圣旨于理不合,错矣、错矣,大错特错矣。”
郝风楼火了:“错不错,与你何干?这是白纸黑字,是文渊阁制的,在你们礼部有存档,还能错在哪里?这封土到底什么意思?你得讲明白。”
堂官便道:“所谓封土建藩,按照太祖皇帝的大诰,即是裂土封疆,宜设府邸,食邑本地百姓,需设长史,是了,还需按规矩设立护卫,嗯,亲王是三卫,郡王是一卫,不对,你这算什么建藩,你只是个侯爷,嗯,封地百里,也不算小,有半个郡王的封地了,可是朝廷没这样的规矩,所以本官……”他一摊手,无奈的道:“也不知道。”
郝风楼真是欲哭无泪,说了半天,也没见说出个实际,最后道:“那么敢问大人,这禄州以南百里之地又是哪里,请大人查一查。”
“禄州啊……”堂官显得有些不耐烦,最后还是道:“等着,本官给你查一查。”
“谢大人。”郝风楼倒还晓得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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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封地
“查出来了。”
礼部的堂官一通鼓捣之后,从一处藏诰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册,嗯,还有一幅地图。
郝风楼充满期待,倒是客气了许多,彬彬有礼地道:“还请大人指教。”
这堂官古怪的看了郝风楼一眼,道:“这封地的事,本官要和你说明白。”
郝风楼道:“大人尽管说就是。”
堂官淡淡地道:“事情是这样的,大明朝虽然没有给公侯敕封的规矩,不过也有例外,黔国公沐英,你是知晓的吧?虽说黔国公死后追封成了黔宁王,不过沐家的世系却还是公爵,世镇云南。所以也不算完全没有先例。”
郝风楼道:“意思是说,我父亲这禄州侯和黔国公其实是一个意思?”
堂官含糊地道:“大致差不多吧,就是让你们郝家世镇禄州,食邑禄州以南百里三千户百姓。”
三千户,规模确实不小了,有些藩王,食邑的人口也就这么多,郝风楼精神一振,道:“那敢情好啊,不过大人,这禄州到底在哪里?”
堂官压压手道:“别忙嘛,此中原由得慢慢的说,不急的,不急的。本官查了一下,问题又出来了,虽说食邑三千户,不过嘛,整个禄州较为贫瘠,总计的人口也不过一千九百三十二户……”
禄州是府的编制,可是人口只有一千九百三十二户……郝风楼的眼睛都瞪大了,说得难听一些,近两千户也就是人口万人,即便是下县,人口也差不多是这么多啊。那么这个禄州到底是什么穷乡僻岭。
郝风楼已经感觉到,自己被坑了。这几乎等同于流放和发配啊!
“况且又是禄州以南,因此呢,那儿的户册人口只怕连五百户都不到,至于这食邑三千户,呵呵……再有,建文元年,因为广西几府贫瘠,朝廷下了旨意,下旨免了几个府的赋税,而这禄州恰好也在免征的范畴之内。因此,虽然大人封去了禄州,即便只有五百户,可是几乎也没什么税赋。”
广西……
郝风楼已经想杀人了,原来这是空头支票。被人耍了。
堂官同情的看向郝风楼,道:“还有一件事。必须要说明。事情呢,是这样的,大人请看。”
堂官拿出地图,居然对郝风楼颇为殷情,不知是对郝风楼抱以同情,还是怕郝风楼暴起伤人。热络地道:“你看,禄州就在这里。”
“这里……”郝风楼震惊了。
堂官所指的地方乃是西南边陲之地,距离桂林也有数百里之远,紧邻安南。不对……应该不是紧邻安南才是,郝风楼仔细一琢磨,发现了一个更坑的地方,那就是按理来说,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后世的谅山。没有错,至少有一部分就是后世的越南谅山,而所谓的禄州以南不就是谅山县吗?也即是说,谅山现在是属于明朝的领土,而自己的封地恰恰就在这里。
堂官悲剧地解释道:“事情呢,是这样的,建文三年,安南趁陛下靖难之机派兵占了这谅山县,所以……所以现在令尊虽然封在这里,可是呢,地已经是安南人的了,不过你放心,陛下已经遣使讨要,依我之见,安南人想必是会还的,当然,老夫也不敢打包票,这种事毕竟说不准啊。还有一件事须得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