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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表现,这如丧考妣的表情却是少不了的。
太子和朱高煦的表情差不多,并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和受了惊吓的解缙在一起,似乎低声说着什么。
解缙站在朱高炽的身边,心里掩饰不住狂喜,可是却不得不憋住,将今日在林涧深处的谈话简要的说了一遍,解缙最后低声道:“殿下,过两日宜带圣孙入宫一趟,圣孙聪慧,陛下见了他必定大喜,不错,就以探视陛下伤情的名义,圣孙虽幼,却一定要教导他好生照料陛下,至于其他的事,殿下不必理会,外间有什么传闻,朝中有什么动静,甚至是……汉王那里如何,殿下一定不要过问,必要之时,一旦汉王殿下获罪,殿下可以到徐皇后那里去说情。”
朱高炽颌首点头,他很明白这里头的内情,心里虽是大喜过望,却是表现出淡然处之的态度,只是道:“辛苦了解先生。”
正说着,郑和从大营中走出来,扯着嗓子道:“陛下有口谕,请太子入见。”
一听太子入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朱高炽的身上,因为今日的情形很不同,大家虽然都叫朱高炽太子,便是朱棣也没有反对,可是在官面上,朱高炽的身份很尴尬,一般正式场合,该叫世子才对,因为太子并未册封。
可是今日,郑和却将太子二字咬得很重。
朱高炽一脸悲痛,却仿佛对太子二字恍若未觉,连忙进去。
大帐里,朱棣胳膊上的刀伤已上了刀药进行了包扎,几个太监和御医陪侍左右,他半光着上身,神色怡然,仿佛方才的险恶不过小菜一碟。
朱高炽入内,肥胖的身体扑倒在地,低泣道:“父皇临危,儿臣竟不能随驾左右,实在万死。”
朱棣挥挥手道:“还死不了,你坐下说话。”
郑和搬了个椅子来,朱高炽小心翼翼地侧坐,看了朱棣的伤情一眼,道:“不知是何方的贼子,竟然混入紫金山中行刺,这件事,儿臣觉得……”
朱棣压压手道:“这件事容后再说。”他沉吟一下,道:“朕叫你来,是新送来了一批奏书,通政司那边按时送来的,本来朕今日狩猎回来要批拟,眼下是不成了,你来办吧,游猎是游猎,可是国事也绝不能耽误。”
朱高炽原本以为父皇叫自己进来是商议刺客的事,谁知竟是这个,不过他心里不由狂喜,这等于是父皇让自己代政,看上去好像只是暂代,可是仔细一推敲,却是别有深意。他连忙道:“儿臣这就来办,只是儿臣毕竟不经事,到时批拟之后,还要请父皇最后定夺。”
朱高炽保持着最后一点的清醒,没有得意忘形。
朱棣唔了一声,道:“朕命人将奏书送你的帐中,你好生来办。”
朱高炽告退出去。
朱棣呆坐在榻上,陷入了深思,良久,他才道:“郑和,百官们还在不在外头?”
郑和道:“汉王及随驾的文武百官人等都在外头候着,不敢擅离。”
朱棣站起来,道:“给朕穿戴好衣衫,待会请他们进来入见,他们想来不见一见朕,不看一眼朕是死是活是不甘心了,也好,索性见一见吧。”
郑和点点头,命人给朱棣换了衣衫,随即出去,高声道:“陛下口谕,请诸卿入见。”
营外的人一个个精神一振,打起了十二万的精神,鱼贯而入。他们自然心里清楚,今日的觐见是何等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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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你是乱党
一进大帐琪国公丘福拜倒在地,声音哽咽:“微臣罪该万死,微臣深受陛下重托,总揽卫戍事宜,却让这猎场混进了蟊贼,若非陛下洪福齐天,险些酿成大祸,还请陛下降罪。”
这位靖难功劳排名第三的心腹大臣,堂堂琪国公,如今深知这一次罪责难逃,倒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了自请处置。
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道:“微臣有负陛下重托,已是万死之罪,不敢恳请陛下轻饶,只求陛下以微臣无用之身,以儆效尤。”
帐中的诸多人都闷不作声了,郝风楼跟在赵王之后,赵王则紧跟汉王朱高煦身边,朱高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见自己的岳丈如此,心念一动,想要跨前一步为琪国公说几句话。
可是这时候他的袖子却被死死拉住,朱高煦不得不朝后看一眼,却见郝风楼拉住了他的袖子,微微朝他摇头。
朱高煦微愣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朱棣的眼眸如电一般射在他的身上。
这眼神锐利无比,宛如鹰隼,更像是一道闪电。
朱高煦骇的面如土色,不敢去对视父皇的眼睛,慌忙垂下头去。
朱棣的目光只是在朱高煦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平静的掠过去。
他坐在榻上,虽然臂上带伤,可是手指头依旧在敲击着榻沿的红木,每一次敲击,都极有节奏。
帐中陷入了沉寂,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无数双眼睛带着敬畏,看着眼前这位喜怒不定的九五之尊,空气仿佛凝结起来。
朱棣站了起来。走到了丘福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丘福,叹口气道:“建文密使人捉拿朕的时候,是子健与朱能、张玉一道夺得北平九门。在真定一役时,也是子健率先突入子城。白沟河之战,更是你以精兵直捣南军的中坚。至于夹河、沧州、灵璧等战,你担任军中的前锋,所过披靡。若是没有你,会有朕的今日吗?”
他突然说出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失措起来。
不少幸灾乐祸之人不由愕然。
便是丘福也是微微一愣。感动的道:“微臣……微臣……”
“站起来!”朱棣厉声道:“你见了朕固然该跪拜,可是他们都站着,朕的先锋岂能屈膝跪倒,这像什么样子,你还是朕的丘大先锋吗?”
众人一听。随即黑压压的人统统拜倒在地。
丘福站起来,身躯在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感动。眼中老泪纵横,双唇死死抿着,感激涕零的去看朱棣。
朱棣眯着眼,扫视了一眼跪倒的文武百官,道:“都免礼!”
众人齐声道:“谢吾皇恩典。”稀稀拉拉的站起,心里都感觉自己遭了无妄之灾。
朱棣已是走回了榻前。并不顾忌自己的手臂受伤,用手指地,道:“区区几个蟊贼,也伤的了朕?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朕没有吓倒。朕的大臣们倒是吓坏了?”
众人默然,郝风楼叫了一句:“其实微臣没有吓坏。”他本是老老实实有问必答,结果发现所有人都做木头人,谁都不吱声,结果自己成了出头鸟,忍不住想要泪流满面,暗怪自己做人太实在。
朱棣莞尔一笑:“对,小事而已。”他目光扫向丘福,道:“你心里不安,是吗?”
丘福忙欠身道:“微臣卫戍不严……”
朱棣叹口气,道:“偶有疏忽,也是难免,你不必惊疑,朕自然信得过你。”他负着手,目中掠过杀机,道:“不过此事蹊跷,总得追根问底,查个水落石出才好,朱爱卿。”
朱能应声而出:“微臣在。”
朱棣淡淡道:“你来彻查此事。”
朱能道:“微臣遵旨。”
听了这些话,原本许多心头落下大石的人又不由心沉下去,这件事本是锦衣卫的职责,是纪纲的差使,可是皇上没有让纪纲负责此事,而选择了五军都督府的朱能,只怕是别有深意。
若是再一琢磨,便可从中知道,纪纲和汉王过从甚密,陛下没有选择纪纲,莫非……是对汉王抱有怀疑?
朱高煦便是再蠢,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朱能一向不偏不倚,在太子和自己之间若即若离,假若这个时候,朱能偏向太子,自己只怕就彻底完了。
朱棣已是稳稳的坐回了榻上,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朕不怕区区蟊贼,可是朕想知道,是谁……”他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逡巡,目露杀机:“是谁想要将朕置之死地!此事,不但要彻查,也绝不能姑息,凡有牵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