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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笛儿低语。
格里斯凝神望着笛儿,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格里斯,河水倒流了,跟我来。”就在两人目光相触难以分开时,一直留意河边情况的巨石拖着格里斯一路狂奔跳上了皮筏,冲手下狂喝道:“出发,掌舵,划浆,拼命的划……”
“划,划……”
兽人震耳欲聋的吼声中,格里斯全然未在意,他的心随着笛儿的眼神,飞往了过去,在麦加小镇上发生的事情,在记忆的最深处一一涌现,一时难以自已,忍不住低吟道:“如果我没接那个任务的话,命运会否改变呢?”
“别提什么命运了,主人,现在还是快想办法过河吧。”艾亚急道。
“什么?”格里斯奇道。
“我们被困在河里了,快想办法。”艾亚道。
格里斯这才将目光移向筏外,心中猛得一惊,不知何时,平缓的河面竟又汹涌起来,浪花拍打中,上下颠簸的皮筏已经变形,发出剌耳的尖鸣声,几欲倾覆碎裂,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水流突然变了,兄弟们快划呀……”
一个巨浪打来,巨石的声音便隐没了,然后便感觉皮筏随着浪头向水底沉去,又在水压的托举下复升上水面,这个可怕的过程,让兽人引以为傲的皮筏不堪重负,固定筏身的粗索首先寸寸断裂,‘砰’的一声中,筏子从中而分。
“糟糕……”格里斯心中暗叫不好,刚想有所行动,突然感觉有只大手将自己抓起,接着便被抛了出去。
“格里斯,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巨石狂吼中,跌落在汹涌如潮有河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巨石……”格里斯心中一痛,知道巨石完了。
一支箭影尖啸着,剌入巨石消失的水面上,爆起一团绿意,将若大一片水域都笼罩起来,伴随着河水的轰鸣,一个无比巨大由藤状枝条纽结而成的球体从水中跃出。显而易见,那一定是笛儿或是奥蕾射出的魔法箭,目的是想将落水的兽人救起,可是随着水流急泄而逝的藤球,真的能挽救在自然面前微不足道的生命吗?
“见鬼,如果不是因为我分心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望着消失的绿影,从岸边砾石中爬起的格里斯,一个劲的自责,眼睛模糊了。
“主人,你也别难过了,相信他们会吉人天相的。”艾亚无力道。
“但愿如此吧,否则我真的愧对兽人的目光。”格里斯压下心中的悔意,苦笑着,将手中的魔杖插入脚下的碎石中,感觉着生命的渺小,感觉着命运的波折,他叹了口气,举起了双手,开始了魔法的吟喝。
次日,天光大亮,河两边,两个高台遥相呼应,从晨曦中浮现,令人称奇。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因为巨石等人的不幸,伤感不已。那一刻,没有了种族隔阂,没有了彼此成见,恩怨,有的只是对蒙难者最后一掷的敬仰,就连与之决斗过的山地巨人,对兽人颇有微词的板斧,都为这位兽人勇士的行为钦佩不已。
看着远处草原上万千露珠映射起的阳光,格里斯长叹一声,勉力挥去心头的阴晦,向对面打出一切妥当的手势,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这个计划继续下去,不仅是出于对兽人的宽容,也是对巨石信任的回报,只有这样,他的内心才会好过一点。
笛儿首先做出了回应,只见她取出魔杖,放出自然系小精灵,借助她的力量,笛儿完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魔法,一枚种子从她的指间滑下,跌落在高台新鲜的泥土上,消失不见了,片刻后,一片曲卷的叶挣扎着从泥土中钻出,飞快的生长着,瞬间眼绿意覆盖了高台,开始向河边延伸而去。
这时,一直没有举动的奥蕾缓缓拉开了弓,一支生机昂然的魔法箭出现在轻颤的弦上,向空怒放中,划过一道奇异的绿色虹桥,精准的命中高台的中心点,爆起一团绿意,无数藤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着,眨眼间便深入河中。
当两边延伸的藤枝,贴着河底艰难前进,并且相触在一起时,笛儿与奥蕾两人同时一颤,那是魔法能量在碰撞中的颤抖,可是随之而来的交融,却是异彩纷呈,整个河道都在魔法的融会贯通中被渲染的极富诗意,一度汹涌不可渡的河水竟自静下来,让缓缓由水中抬升的‘桥身’如出水芙蓉般高贵。
艾亚,见证了桥从无到有,万分惊奇,道:“天啊,桥!想不到真的成功了。”
望着‘水光致致’的桥,格里斯无言的苦笑,他不在乎创造了魔法世界的奇迹,不在乎事迹流传下去成为不朽的传说,他在乎的是问心无愧,只有让巨石的部族安然渡过洪河,可以在南岸定居下来,他便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桥,在魔法中继续以奇异的生长方式加固着,无数枝条纽结在一起,承托起沉重的桥身,也承托起兽人们的希望,他们眼中无不射出了对新生活向往的渴望,纷纷涌向桥头,爬上高台,想第一个到达南岸。
望着一路从桥上飞奔而过的兽人,还有跟随而来的伙伴,听着他们的呼喊声,格里斯迎了上去,面带微笑,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庆贺的。
“我们成功了,成功了。”大山雀跃道。
“是啊,成功了。”想起消失在河水中的巨石,格里斯苦笑道。
“我就知道能行,现在就看那些兽人能不能尽早赶来了。”板斧道。
“他们会来的,我相信……”格里斯无力道。
就在格里斯情绪不佳,敷衍着伙伴的话语时,几个高大的兽人无声的走近,当先一人,沉吟着将怀中抱着的巨型狼牙棒递向了格里斯,道:“你好,人类魔法师,请接受它吧,这是巨石上筏前交待下来的。”
兽人的出现,举动,决定,令众人面面相觑。
格里斯皱眉道:“我不明白,为什么?”
“这是巨石的决定,也是我们的决定,虽然你与格林都是人类,可是在你身上,我们却看到了久远的希望,我们渴望平淡的生活,现在只有你可以给予我们,别再推辞了,你受之无愧。”
格里斯摇头道:“不,我不能做你们的首领,这太牵强了,也太不理智了。”
众人这才明白,兽人将巨石的武器交给格里斯的含义,那是想让做部落的首领,带着无数兽人在这里定居,指引,保护他们,不为外族欺凌,不受内战折磨,在平淡中繁衍下去。
“对不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接受的。”格里斯轻叹着,道:“我不想将我的意志强加给兽人,也不想让兽人听从我的命令,我要做的只是将你们带过河而已,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其他,我想还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好,只有一个众望所归的首领,才有可能得到最大支持。”
兽人咄咄目光落在格里斯的脸上,眼中,可是他仍没改变初衷的意思,令他们颇感为难,在互视交流之后,他们齐齐点头。
“你让我们感动,好吧,我们收回刚才的话,如果巨石不能活着回来,我们会选出一个新的首领的,秉承他的遗愿在这里定居,将种族壮大,可是对于你的帮助,我们不会忘记,请拿着这个,如果有什么难事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的。”
一枚狼齿,从棒上被取下,塞入格里斯的手中。
三百八十七章河边激战
狼齿的含义,便是信任,绝无虚假的信任。对于这种方式的‘报答’,格里斯无从拒绝,因为那会激怒面前的兽人,关系立时由朋友转变成敌人,所以,他只能收下。
看着格里斯收好狼齿,兽人脸上终于表了笑意,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的族人很快便可以到达了,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去接应一下。”
格里斯心知兽人担心族人遇到危 3ǔωω。cōm险,忙点头同意,看着他们高大的身影又复折转对岸,总算松了口气,只要能得到兽人的认可,就可以在某些方面影响他们,一旦兽人与人类发生争持时,他也好从中周旋。
“格里斯,我们要走了,祝福我们吧。”山地巨人突然道。
“走?这么急?”格里斯奇道。
山地巨人笑道:“是,我有些迫不急待想看看巨人山谷的变化了。”
笛儿插话道:“放心吧,‘果王’的种子,在我的自然系魔法下,一定可以茁壮生长的,相信你重返山谷时会大吃一惊的,说不定那时你们会因为如何储存果实而发愁呢。”
山地巨人闻言,巨目中隐隐有泪水涌动,却出奇的没有开口说话。
“我也想看看巨人山谷的变化,之后我们会一起去找嘟噜,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还想回去看看我的朋友们,希望不会错过对付格林的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