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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功夫,一路跑来已经微微出汗。
又跑了两圈到了秋千架边,林敬义挥挥手示意蓝草心过来休息一会儿,坐上秋千他来推她,蓝草心骇异地笑道:“姑父,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您累了就自个儿休息会儿,我从小就不像林菱那么喜欢玩,您知道的!”
林敬义看她一眼,就地坐在秋千边儿的草地上,拍拍地面让蓝草心也坐下,这才开了口:“草儿,你知不知道昨儿你奶奶在外面一个人哭了一天,晚上又一宿没睡?”
蓝草心愣了一下,咬唇垂眸:“我不知道。”昨天她变故实在太多,晚上又心情极度郁闷,神游物外发泄了半夜,还真没留意奶奶那边的动静。不过想也知道奶奶为什么那样了,一定是担心她,心疼她被雷打。
林敬义叹息一声:“草儿,我知道昨天被雷打你也是为了救人。我也知道你们都不赞成我对你师父师兄的排斥。不过草儿,你已经大了,暑假就要满16岁,在法律上要具有一定的民事行为能力了。所以今天我希望你明白,无论你做什么,都要想到如果你那么做了,有什么后果,你奶奶会怎样!”
如果是昨天以前,蓝草心听到姑父难得这么专程找她出来劝她,一定会立刻愧疚地答应下来,可是今天蓝草心抬起眼直视着姑父的眼睛,神色无比认真:“姑父,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林敬义一愣,有点猝不及防。但很快就稳定下来,佯怒道:“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
蓝草心无奈一笑:“姑父,你别骗我了。其实我被雷打了之后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至少,我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记忆……”蓝草心留心观察林敬义的神色,果然看到他神色微微一变。
“你想起了什么?”
其实蓝草心并不确定,但这个时候她必须诈一把。她用十分确定的哀伤语气说:“我想起了很多事。比如我一出生就有血光之灾,还比如我两岁的时候,被我妈扔了……姑父,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们不要我?”
林敬义万万想不到蓝草心一开口就扔出了这样的两颗炸弹,可怜一辈子当警察面对各种犯罪分子,给形形色色的人做思想工作,竟然被15岁的内侄女两句话给问得足足有好几分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蓝草心立刻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压下心头的震惊和失望,林敬义不动她也不动,就那么伤心失望地瞧着姑父。
林敬义长长地吐一口气:“算了,你已经长大了!我早两年就给你姑姑说,你这孩子心思重,不比林菱没心没肺,迟发现不如早知道。你既然已经想起来了,就让你知道个清楚也好!免得你瞎猜乱想,反而做下错事。”
随着林敬义的讲述,尘封了十一年的记忆渐渐拂去尘埃,清晰地浮现在蓝草心的脑海,连新生时的记忆都那么鲜活……
终南山脉,德村外的荒山小道边,小小的女婴被抛弃在路边的草丛中。极衰的运气让她竟然恰好被一伙专门剖尸贩卖器官的歹徒路过捡到!
歹徒刚刚作案回来,正在送“货”途中,想拿她贩卖活体,又嫌她爱哭,正准备捂死了解剖掉。奶奶恰巧赶着驴车从聃城探望怀孕的陆桃回来,听到了路边小树林里婴儿哭声和歹徒的争执!
当时歹徒有4人,奶奶心惊胆战知道自己敌不过,但为了无辜的婴儿不遭到毒手,豁出去一边冲过去一边大喊:“大牛!二虎!胖妞儿!你们快过来啊!你们家娃儿要让人给掐死啦!大伙儿快来抓坏人啊!”
奶奶急中生智把坏人吓跑了!自己抱着孩子疯赶着驴车回到家的时候却软着腿下不了车。但就那样还没忘了让陆大勇连夜通知聃城派出所的林敬义,有4个歹徒刚刚从这里经过!
几天后公安局破获了震惊全省的盗尸大案!奶奶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模范!
那时奶奶还在德村老宅跟陆大勇夫妻一起过。各种荣誉、奖励接踵而来,村里给陆家专门补分了一块山地作为蓝草心的口粮田,社会各界也纷纷捐款,汇款单雪片似地飞向陆家。
陆大勇和蔡花乐坏了!每天抱着她炫耀似的守在村委会门口等邮差,每个星期去一趟乡里邮局取钱。
☆、第10章 遗弃,第二次!
刚开始他们还顾着面子,取钱时抱的都是蓝草心,取了钱总要买点什么蓝草心吃的用的东西,大张旗鼓地带回来。后来见大家也不怎么注意他们了,就换成了亲生儿子陆家雄,买够了自家用的东西,才给蓝草心带包奶粉啥的。再后来,两口子完全不觉得这钱跟蓝草心有什么关系了,那就是大家伙儿捐助给他们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个月,陆大勇不但在村里置下了山林和鱼塘,还在乡里盘下了一家百货铺子,两口子带着儿子女儿搬去了乡里做生意。
走的时候蔡花不想带着捡来的蓝草心,弃婴虽养在他们名下,其实从来家那天起就是陆老太太在照顾。蔡花年轻爱俏,不是自己的孩子到底疼不起来,奶奶抱蓝草心回来那天她就跟陆大勇闹,嫌孩子屎尿脏,丫头养大了又是赔钱货,让陆大勇把孩子送走。后来见了各种东西和钱,才眉开眼笑不说把丫头送人的话了。
有了钱要搬家去城里,蔡花早不想跟婆婆过了,就撺掇陆大勇留下陆老太太看家。毕竟家里也得人照管不是?谁知陆大勇却不顾老人舍不得,非要把女儿带上。
蔡花不乐意,回房里又闹,陆大勇骂她:“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咱们铺子才开,有多少手续要办?抱着这捡来的丫头,哪个部门不给咱们开绿灯?这就省下多少钱?”蔡花这才转怒为喜,直夸自家男人有主意。
奶奶正走到窗外听见,心里难过极了。
可是蓝草心跟着他们进城才第一天夜里,就把所有人都吓着了!
还在襁褓中的蓝草心,整晚上不睡,直着嗓子哭。
蓝草心一个劲地哭闹,吵得3岁的陆家雄也哭了起来。蔡花赶紧扔下蓝草心去抱着儿子哄,瞪着眼睛骂蓝草心是个小祸害。陆大勇被闹得也睡不着,没奈何起来抱蓝草心,这一抱发现女儿一边哭,眼神直盯着窗外黑处,顿时吓了他一身冷汗。想起买房子时打听过,这屋子之所以又大又便宜,就是因为刚死了人。
乡下人都听说过,三岁以内的小孩子常常有人能够看见鬼,鬼也喜欢吸食幼小的孩子的魂魄。陆大勇一说,蔡花尖叫着就夺过蓝草心丢到了外间黑暗的大屋,自己抱着儿子扑进了陆大勇怀里。夫妻两个抱着儿子哆哆嗦嗦了一夜,任蓝草心在外间怎么哭也不管。蔡花还不断地念叨着,恶鬼要吸食孩子魂魄,那就把捡来的这个吸了去吧,说啥也不能伤着自己家宝贝儿子陆家雄!
第二天,陆大勇就连夜把蓝草心这“祸害”送回了德村奶奶身边,才买的新房子也坚决卖了,换了一座好房子,请了道士念过经,再也不让养女登门。
蓝草心百天的时候,陆大勇一家没人记得。奶奶自己在家里摆了一桌喜宴,请了村长、族长、几个老姐妹和村里小学的老师,让大家帮着给丫头起个名儿。
大家看看席上就老太太一个家人,暗自叹息一声。村长说:“这丫头才百天就遭这么多难,恐怕命相不好。咱们乡下人讲究贱名儿好养活,丫头又是你打草窠里抱起来的,要不乳名就叫‘草儿’?”
族长也说:“这名儿好啊!树大了风吹,花香了人采,富贵不长命啊!只有地上的青草根拔了还生,籽落了还长,不争不竞的,最是有长性和韧劲。”
陆老太太挺满意,又请老师帮着取个学名。老师想了想说:“姓陆,又带个草,就叫‘陆草心’好不好?草心草心,既合了族长所说的坚韧和淡然,又合了那句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老太太没文化,一时没听懂,村长解释说:“老师这是说,你老人家待这孩子恩深义重,这份情义,这丫头还不清!”
老太太笑着亲亲草儿娇嫩的小脸蛋儿:“丫头好就行,不要她还,累!”……
蓝草心一岁以后,陆家渐渐地不再收到汇款了。陆大勇和蔡花生意忙,也很少回德村来。又过了一年,蓝草心两岁了。有一天误食了毒草自己不知道,肚子疼得满地打滚儿。家里的驴车前一天刚被陆大勇拉山货赶去了乡里,奶奶背着她一路跑到乡卫生所,累倒在了门口。
陆大勇赶忙来照顾老娘,蔡花也不得不跟来带着蓝草心看病。这一看看出了大事!医生怀疑蓝草心吞食了异物或者腹部扎进去了什么,给开了腹部B超,结果意外地发现蓝草心小小的子宫里似乎有一枚铜钱大的异物!
2岁的女孩子被人捅了下体!还塞了东西进子宫!卫生所里一下子炸了锅,没有人顾上进一步检查确认,所有人都拿怪异的眼光看着母女俩,让蔡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