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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拐进黑魆魆的街道,果然店铺都打烊了。司徒青却完全不管,车子直接开到最大一家门面外面,上前,开锁,进门。
蓝草心坐在车上嘴角一抽。天龙会的当家哎!开门撬锁的技术果然一流!
神识中,蓝草心清楚地看到他家帅帅的男人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丝毫不怕麻烦地打开店铺里所有的储物柜,仔细地一样一样从中挑出自己中意的祭品来。挑完了,全部拿袋子整整齐齐装好,把所有的锁重新锁上,然后从皮夹里拿出钱来放在柜台上最显眼的地方,拎着袋子走了出来。
看着司徒青把那硕大无朋的黑袋子装入后备箱,蓝草心抽搐地提醒他:“貌似,你拿多了!”这么一大袋子祭品,是要祭奠她祖宗十八代吗?
司徒青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拜见,怎么能少?”
好吧,她承认,她忽然有点被沙子迷了眼了。
车子离开城区,轻快地向郊区驶去,蓝草心忽然指着一条岔路口:“先去一下这边。”
司徒青的心情显然极好,车子拐出一道漂亮的痕迹:“这条路通向哪里?为什么先来这边?”
“这条路,直通聃城公墓。”蓝草心轻轻吐一口气,“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车子静静地停在公墓门口不远处,车灯熄灭,寂静的气氛中,蓝草心讲完了两岁时发生在公墓里的故事。
曾经折磨了她那么多年的梦魇,原来有一天也可以这么简单地讲出来。直到亲口把它说出来的这一刻,她才忽然发现,曾经深深扎在心口上的那隐痛,竟然似乎随着自己的讲述,轻轻地飘散在风里。
心,其实早已经不再那么痛了吧?只不过那伤口,直到今天自己终于能够直面这个地方,才能真正愈合。
“陪我进去看看吧。我要彻底战胜这个梦魇,今晚之后,我再也不让它成为我的心魔。”她伸手向他,从她开始讲述,他一直沉默,她有些不喜欢他这样的沉默,她想他陪她一起。她知道,他不会拒绝。
黑暗中,她的手被捉住,按在他的脸颊,她意外地触摸到他眼角一点微微的湿意。他的声音也忽然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味道,长臂陡然一伸将她拽过来搂在了怀里:“这辈子,我都陪你!”
蓝草心不疑有它,牵着司徒青的手缓缓地走进公墓。那个多年前的公共厕所竟然还在,只是厚重的木门年久失修,歪斜地支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再也合拢不了。
蓝草心一个人在那道破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身冲着司徒青张开双臂:“青虫,那个男孩子我没找到,你抱抱我!”
他没有横抱起她,而是像她刚才所说的小男孩抱小女孩那样正面把她抱起,慢慢地往外走。她修长的双腿盘在他柔韧有力的腰上,他一手环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臀,将她的身体紧紧地护在自己怀里。她的头靠在他肩上,闭起眼睛:“青虫,如果以后能找到那个男孩子,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他的声音低沉而晦涩:“不用。”
“一定要!”怎么可以不用?一定要的!如果没有那个男孩子,她可能在两岁的时候就疯了,或者,跌进厕所淹死在粪坑里。
“好。”他没再逆她的意,只更紧更牢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
车子继续行驶在夜色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上风起云散,夜空中升起一轮圆圆的月亮。
蓝草心惊讶地看着这轮月亮:“青虫,我们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怎么刚刚好在这个时候守得云开见月明?”
司徒青脸上之前的兴奋紧张和怜惜压抑都已经平和,眼神中取而代之一抹明朗的执着,闻言也看了夜空一眼:“寓意很好是吗?”
“何止是寓意很好这么简单!”蓝草心降下玻璃窗,惊叹地看着月亮:“今夜月亮的光辉很是不同呢,你觉不觉得巫力都被月光牵引在波动?说起来,这样的月亮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看见呢!”
“哦?”司徒青又仔细看了月亮一眼,貌似今晚的月亮的确有些不同,身体里也有些奇怪的感觉,像是什么力量在隐隐地生发。“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就是沙漠上那天晚上啊!那天月亮也是这么大这么圆这么奇怪,那天我在月亮下结阵做法,你的微巫血脉就是那天晚上觉醒的,你忘了吗?”
“那天我没注意月亮。”他看了她兴奋惊讶的小脸一眼。他怎么会忘?那是他曾经用雕刻永久铭记的一天。就在那一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想要怀里的这个女孩。
☆、第158章 月圆人圆,一切有我
一直到车子来到德村外那片小树林外,蓝草心也没有参透今晚的月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根据道门术数掐算了很多可能性都不对,今晚不是任何一个天象生异的日子。
算不透便不算了,蓝草心也不纠结,牵着司徒青的手走入了月光下的小树林,停在一个低低的草坑旁边。
“就是这里,奶奶捡到我的地方。”蓝草心蹲下来,拾起地上的枯枝将草丛里隐藏的碎石拨开,附近打理一下,“其实,我的生日应该是今天。奶奶捡到我的时候,我出生大概已经有一两天了,生日登记的是奶奶收养我的日子,真正算起来,十八年的今天,应该才是我出生的日子。”
蓝草心扭头浅浅一笑:“其实我不知道我父母还在不在世。不过据说,我出生的时候,有血光之灾。所以大约他们已经都不在了。所以我每年就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对着月亮拜一拜,算是祭拜了父母。”
司徒青深邃幽黑的眼眸就在她身旁看着她,此时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她的唇上,顺着唇角轻轻一抚:“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今后,一切有我。”
温热的液体在蓝草心眼眶里打转,司徒青凝眸看了她一会儿,牵着她将祭品一样样摆好点燃,在火堆前对着月亮,双膝着地跪下去,俊美的面颊映着月光,一字一字立誓般言道:“叔叔阿姨,在下衣小虫。此生愿倾我所有善待蓝儿,永不相弃,愿二老在天之灵见证!”
两颗泪珠啪地落下来,砸在手背上,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覆上去,连她纤细的手和灼热的泪一起握在手心,面朝着翻卷的火舌和皎皎的明月,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无比自然的事实:“今后,你有我。”
祭拜完毕上了车,有短暂的沉默。他轻声问:“还去哪里?”
她将手指轻轻地钻进他的掌心:“想不想,去我的小木屋坐坐?”
德村不是她的,养父母家不是她的,姑姑姑父家不是她的,只有这里,是属于她的山,属于她的木屋,属于她的领地,从小到大记忆中唯一让她感觉完全安全的、不会有人轻易来打扰的地方。
站在小木屋前,她对他说:“这是我的小木屋。”
他牵着她的手,眼眸深邃明亮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放开他的手,双手掐起奇异的印诀,木屋周围的空气漾起轻轻的波动,消散无痕。
“这是一个隔绝法印,有它在,什么时候我回来,屋子里都跟我离开时一样。连灰尘都不会多一颗。”她有点紧张,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比平常低一些,也比平常好听:“不是说,要请我进去坐坐?”
她的脸忽然红了几分,低了头,怕烫似地轻轻牵了他的手指往屋里走。小屋其实只有一间,主功能算是卧室。
她牵着他手指的力度那样羞涩那样轻,但他反手紧紧地握住了她,十指交叉,不容松脱。
走到门口,蓝草心停住,整个身子挡在门口无论如何迈不开步,和他绞扭着的手指却下意识地握紧。纠结了半天,尴尬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嘴巴张了几次,最后冒出来一句:“刚才祭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真名,而说你是衣小虫呢?”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忽闪,眼底一丝了然,就是这个原因让她心里又生了疑虑,横亘在门口不肯迈出多一步?
“因为,那才是我的真名。”他就站在她的侧面,低低的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胸膛挨着她的肩膀。说话的时候他微微俯首,气息喷在她的耳尖,从耳朵往下烧红了一片。她本就紧张的心跳就停了那么一秒,脑子晕乎了一下,大脑当机地忽略了这句话古怪的地方,直接把这个答案和刚才自己提出的问题配了对,哦,原来如此,问题完美解决!
至于他为什么说衣小虫才是他的真名,而司徒青不是,她现在完全没有想到。大约潜意识里她还是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她真正要搞清楚的是什么,以及不论他告诉她多少或者不告诉,他都不会骗她的。
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决了,她站在那里,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他低笑一声,抽出了两人交叉的手指,下一刻已经将她横抱而起,大踏步地向房间里最显眼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