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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老弟真了不起。”
“鲁兄夸赞。”
“像这种金城汤池,进去百十条好汉也是枉然,即使没有人袭击,想找一处进人地
底的门户也得费半天工夫。找到门户并不等于能进去,每一条地道皆可以封死的,除非
能把整个地面挖空。”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退绝笔生花走极端。”永旭语气坚决地说。
“你又有何妙策?”北丐问。
永旭盯着鬼见愁笑,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鬼见愁苦笑,摇手说:“你别盯着我,我也没有主意。”
“真的?”
“这……你知道,我这人从不假公济私。”
永旭大笑说:“你得小心,我可以控告你窝藏匪类。”
鬼见愁无可奈何地说:“我的人在南京,远水救不了近火。”
永旭向县城方向一指,大声说:“用不着你派一兵一卒,只要在刚才那位张巡捕身
上下功夫,如此这般一说,那位管户政的小吏,自会十万火急派人返报。”
鬼见愁欣然鼓掌称善,兴奋地说:“对呀!你戚老兄在此,来个火上加油,大事便
定矣!五城兵马司可调动兵马,甚至可调动江淮、兴武二卫的官兵,加上各地的巡捕,
与出动地方的民壮,绝笔生花不逃命才怪。”
北丐盯着眉飞色舞的永旭,惑然问:“你们都在大声鬼叫,是给县城的人听呢?抑
或是认为我老花子耳背了?”
永旭向路左的树林一指,说:“给那位仁兄听。不大声恐怕他记不牢。”
威报应拍拍胸膛说:“在下戚样,如假包换的北城副指挥使,南京的歹徒恶棍,谁
不认识我威报应?调动兵马该是咸某的事。”
北丐吐出一口长气,拍拍脑门,叹息着说:“我老要饭的真老了,人是不能不服老
的。”
枝叶簌簌而动,钻出一条腿的独脚魈端木扬,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好恶毒的主意
啊!”
永旭冷哼一声说:“这可是绝笔生花的主意,咱们只不过学他的样而已,你还有什
么好埋怨的?”
独脚魈狞笑道:“等官兵赶到,已是四五天后的事了。”
鬼见愁接口说:“要不了半个时辰,本县的民壮便可以先包围瑞桑庄了,等候官兵
前来攻庄,信不信由你。咱们走!”
北丐却向独脚魈走去,说:“不能让这个老残鬼回去通风报信。”
永旭却伸手虚拦,似笑非笑地说:“不,让他走,让绝笔生花好好地权衡一下利害
得失。”
戚报应也接口说:“周老弟有道理,绝笔生花不糊涂,不会为了一个毒无常,断送
了一生心血所建的瑞桑庄。”
独脚魈已飞退人林,悄然溜走。
北丐怪眼一翻,向戚报应说:“威报应,你大概昏了头,你以为绝笔生花会为了保
全瑞桑庄,而将毒无常乖乖交出来。”
威报应泰然地说:“当然不会,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不管他是否将毒无常交出,瑞
桑庄同样保不住,早晚不被官府所封,也会被江湖朋友所毁,这点他该明白。”
“那你的意思……”
“他会立即派人带了珍宝,溜之大吉,庄中不留下罪证,官府又能怎样?谁有真凭
实据能证明他是大盗绝笔生花?你能吗?”
“哦!对……”
“所以我们得赶快到竹山出口去等他们出来。”永旭说。
鬼见愁眉心紧锁,迟疑地说:“咱们的实力太单薄……”
永旭不愿多浪费时刻,急急地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诸位如果不来,我一
个人也要去的。咱们分头行事,官府方面两位多费心,到县衙放出风声,便可令绝笔生
花坚定去志。当然不必真的调动民壮,民壮前往死伤在所难免,何必坑了他们?”
北丐轻拂着打狗棍,拍拍胸膛说:“对,老要饭的与周老弟走一趟,有周老弟壮胆,
老要饭的何所惧哉!走!”
官府方面的一步棋必须下,不然便无法逼绝笔生花铤而走险,因此鬼见愁不得不与
威报应进城,把鲁怀仁也带走,分头行事。
威报应所料不差,绝笔生花已知情势险恶,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瑞桑庄对付小股的盗匪与自命不凡的江湖高手,可说绰有余裕,但如对付官兵,却
嫌不足。
在矢石如雨、兵马如潮的攻击下,连城池也保不住,何况小小一座瑞桑庄?不走才
是傻爪呢!
走,必须将赃物在民壮合围之前撤出,愈快愈好,没有赃物,一切好办。
独脚魈先前接近偷听,来得太晚,只听到永旭说出逼绝笔生花走极端的办法。就因
为来得太晚,被永旭发现了。
如果独脚魈听到了前一些话,知道瑞桑庄里里外外皆被永旭摸清了,绝笔生花怎敢
从竹山地道口逃走?
五人先向县城走,半途永旭偕同北丐悄然开溜,越野而走,绕道赶赴西南三里外的
竹山。
永旭曾在此地捉了老赵老张两个绝笔生花的党羽。老赵是内庄派出的人,知道不少
不为外人所知的消息。在永旭的安神丹控制下,说出瑞桑庄不少机秘,所以永旭知道地
道有两处出口。
两人隐起身形,藉草木掩身,悄然接近了山西南麓的一座竹林,留意竹林外缘一处
山沟。
瑞桑庄位于竹山的东北两里外,他两人却在山西南麓等候,这处地道出口果然隐秘,
工程也相当浩大。
掘开后加覆掩的长地道,距地面绝不至于太深。北丐是个老江湖,他伏在地面,以
耳贴地凝神倾听。
不久,他向不远处的永旭打出已有发现的手式。
地层下陷,形成一座五尺见方的大洞。
首先钻出两个青衣人,飞快地两面一分,占住了沟两面竹林前缘的土丘,伏在草上
监视着四周。
四周毫无动静,隐伏在竹林内的永旭和北丐,从革隙中监视穴口附近的动静。对伏
在土丘上的两个青衣人,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接着,又钻出两个青衣人,开始向外围搜索,不久便会合了先出穴的两个人,发出
一声信号。
穴口人影鱼贯而出,共有十余名男女,有八名男女背了大背囊。最后出来的四个人,
每两人挟了一个不良于行,被拖架着走的男女。
两男女可能受伤不轻,脚已无法移步,头上被一只黑布袋罩住,定然是防止他们看
到外界的景物。
先后共出来了十九个人,连两个俘虏共是二十一人。
二十一个人中,没有桑三爷在内。
男俘虏穿的是肮脏的灰袍,已变成黑褐色斑块的血清怵目惊心,看身材穿章,定然
是大难不死的毒无常。
女俘虏穿的是墨绿色衣裙,也脏得可以,但衣裙上不见留有血渍,大概不曾受过损
伤皮肉的刑罚。
两俘虏的前面,走着手握上了弦的弓,英俊魁伟的桑世杰,桑三爷的儿子。接着是
一身黛绿劲装,貌美如花,手上圈着乌光闪亮丈八长鞭的桑玉燕,桑三爷的次女,本地
有名的母老虎。
众人离开穴口,迅速地分散在四周,藉草木花身隐起身形。
穴口恢复原状,不再有人外出。
桑世伟挟着弓,向最先出来的一名大汉问:“柴叔,附近毫无动静?”
柴叔走近桑世伟,欠身说:“毫无动静,附近百步内鬼影俱无。少庄主,这就动身
吗?”
“好,这就动身赶往石臼湖。”
桑世伟说着,高举右手左右挥动数次。
在附近隐伏的人纷纷现身,这次不再小心地提防意外,毫无顾忌地聚集在一起,片
刻便动身南行。
片刻间,人便消失在南面的草木深处。
永旭一直蛰伏不动,对这些人的来去也似乎毫不在意,可把在一旁趴伏的北丐弄糊
涂了。
等众人已经去远,北丐方低声惑然问:“小老弟,为何不留下他们?”
永旭的目光,仍落在穴口附近,不动声色地说:“让他们走,等一等再说。”
“等?再等下去,他们恐怕已经到了石臼湖了。”北丐不安地说。
“不会的。”
“不会?人都走得不见形影啦!那八个大背囊内,定是价值连城的……”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永旭微笑着打断北丐的话。
“什么?那里面……”
“背囊内是空的。”
“老弟,你说来玩的?”北丐问。
“真的,背囊是空的。”永旭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说……”
“绝笔生花老谋深算,他不会冒险。派在竹山的两个人失了踪,他知道我曾经在竹
山和小茅山逗留过,疑心失踪的人可能招供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