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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我们分手吧。”
他依然没有松手,那窗外的天空一明一暗,交替着进行。
繁华落尽,终究是如梦无痕。
终于他松开手望着我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这样说,我却还是抱着小小的希望,是不是很傻?”
我抹去泪水,慢慢地摇了摇头。
知道吗,我曾经那么爱你,用尽全身力气地爱着你。但我们却终究没有能够携手走到最后。也许爱情本没有终点,那我们就在中途分手,留下最美丽的风景。
他微笑着松开了手,退后一步望着我说:“但是从现在起,也许我们就要成为敌人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我们永远是朋友。”
他握着桌上的一瓶香槟,笑了笑说:“那么,就当是为了最后一次朋友的聚餐,庆祝一下吧。”
我扁扁嘴道:“干吗要说是最后一次啊。”
服务生适时进来上菜,都是精致得令人不忍下口的美食。偏我的手机不争气,我刚刚抬手动筷子它就在我的背包里铃声大作。我的心情一阵激动,一只手在包里拼命地摸着电话。已经天黑了啊,美国这时候天都亮了吧,手术结束了吗?江洋一切顺利吗?
凯文微笑地看着我,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他会意地说:“你在等电话吗?”我不置可否,可是拿出电话一看,却是言晓楠的号码。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头一阵异动:“是晓楠。”我按下接听,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你是梁洛心小姐吗?”
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的脑海里跳出来,在得到了我肯定的答复后,那个男人继续说:“我是xx警署的警员,梁小姐你的公寓发生气爆,有一位言晓楠小姐受伤入院……”我不等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直接就问了医院的地址:“我现在就过去,你们要好好照顾她。”说完飞快地挂上电话。
郑凯文看到我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言晓楠怎么啦?”我站在那里有几秒钟脑子里一片空白,然而又好像有数百个念头从我脑海中滚过。言晓楠是很粗心,但是煤气爆炸这种疏忽未免太大了,她在我家怎么会煮东西呢?
凯文一直站在我面前望着我,忽然走过来扶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去。”他在电梯里拨通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楼下,一走出电梯就看到阿昆迎面走过来,他简短地吩咐了阿昆几句,然后便随我一同走到楼下。我已经手足无措。
司机把他的车开了过来,将钥匙交到他手上,他向那司机说:“我自己开车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一个女孩子,又这样精神恍惚的,开车太不安全了。这时候正好下班时间,打车也很不方便,还是我送你。”他开门让我上车,我仍然没有动,他笑了笑说:“别忘了,我和言晓楠也算是朋友,她有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车子很快开出了陆家嘴。这时候天已经黑得七七八八,夜风阵阵吹乱了我的长发,仿佛把我身体里最后一丝温度都吹散了。我感到非常的冷,可是手上却是一阵温暖。郑凯文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回眸望着他,那么熟悉的笑容,让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下。他依然看着前方路口的信号灯,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仿佛每一次我脆弱无助的时候他都是这样默默陪在我身边。
忽然间,从心底涌出许多许多的感动,我低声说:“谢谢你……”
我不知道凯文有没有听到我的那句话,因为我也没有听到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只是看到他动了一下嘴唇,表情是那样惊讶和恐慌。尔后巨大的声音淹没了我们的声音,强烈的颠簸令我失去了方向感。
与我的声音同步的,是一声巨大的响声和天翻地覆的颠簸。
我恍惚看到一辆车子亮着巨大的车灯,像是一只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从侧面截断了我们的车子来……我的世界在一片炫白的灯光中陷入了黑暗,猛烈的撞击令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疼痛千疮百孔地撕裂我的身体。
第 42 章
“痛……”
我的意识拼命地呼喊,但是并没有能够止住那疼痛,我恨不能扯碎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不能减轻那疼痛。我流下了眼泪,我说:“江洋,救救我,我很痛,很痛……”然而那阵阵彻骨的疼痛并没有因此消散,反而终于让我清醒过来。
迷离间,我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是江洋吗……我看不清楚,我抬起手试探着却被他握住了,于是我说:“江洋,我疼。”
那个人向我点了点头,我感到有颗滚烫的东西砸在我的手上,然后我看清了那个脸孔,不是江洋,是郑凯文。我的脑门子像是被人用力地弹了一下,一下子激灵到脊椎骨。昏迷前的种种历历在目,我倏地握紧了他的手说:“凯文,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死了吗?”
“没有,洛心,我们都没死。”郑凯文双手握住我的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疼?”
我抬起手,循着那疼痛触摸到了自己的小腹。犹如惊雷滚过头顶,我不能相信,我根本不相信!我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但是那疼痛是巨大的,简直像是一根巨型的铁锥,正从我的头顶一点点地锥入我的心脏。
“是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我忽然坐起来,一把抓住了郑凯文的领口。但是我甚至都没有力气抬起身子,砰地摔回到了病床上。我全身都在发抖,急切地望着他:“告诉我,他怎么了?”
郑凯文没有说话,只是非常悲伤地望着我。
“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了?”
我抓着他的胳膊,拼命地要坐起身来。他扶着我的双肩,把我按在床上,我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但是我的泪水挣扎着流出来,他的眼泪也落下来,落在我的面颊上。我看到他的身上都是血迹。
他说:“洛心,别激动,医生说你不能太激动……”
他望着我,我怎么觉得那眼神那么陌生,那么模糊,那么不真切。但是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刀的□我的身体里。那是绝望的眼神,正如那一天我离开警局时看到的郑凯文。
“没了?没了吗……你骗我,不可能的,它才只有七周啊,我才刚刚知道它的存在,才刚刚只有七周。他怎么就会死了呢……”我忽然挣扎着抓住他,拼了命地坐了起来。
“洛心……洛心!”郑凯文试图抱住我,但是自己反而跌倒在地上。原来他也受了伤啊。我挣脱了他,趿了拖鞋下床。但是脚刚一着地,立刻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病房的门就在这时候被推开,一群人飞快地走进来,其中一个二话不说地将我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还是一身笔挺犀利的黑色,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冷酷,是苏孝全。
我却疯了似的抓住他,歇斯底里地喊着:“三哥,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骗我是不是?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告诉我你是骗我,告诉我啊!”我吼叫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兽。
“洛心,你在流血。”苏孝全皱着眉头,紧紧抱住我向门外大喊:“叫医生!”
“我不要医生,我只要我的孩子,我要你把孩子还给我!”
苏孝全无声地站在那里任我捶打,任我撕扯他的衣裳,终于只是说:“对不起,这是三爷的意思。”
晴天霹雳,在我的头上炸开了。
“什么叫三爷的意思?”
“如果你不出现,江洋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同意动手术。对不起,洛心。”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利用啊……原来孟军山早就想要我死。我真是一个大傻瓜!我感到全身乏力,眼前骤然一黑,险些就要晕过去,苏孝全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大声喊道:“洛心,你坚强一点,你不能死,江洋还等着你!”
“等我?”,一行泪水从我的眼角流下来,我冷笑着:“现在江洋的手术成功了,对于孟军山而言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吗?他找回了他要的那个孟江洋。并且成功的让江洋把我给忘记了。孟军山怎么可能还让江洋等我!他要我死啊,他毁了我们的家,他甚至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死死地抓着苏孝全,近乎绝望地嘶吼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江洋的孩子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们要我离开他,我一定会离开的,我答应你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了。把孩子还给我……我只有那个孩子了,我除了它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身体颓然地倒下,而他还是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那里。
房间里安静的像是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