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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杰作,连马如龙都不能不承认,这老太婆看来仿佛已年轻了很多。他的眼睛一直闭
着,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接受情人的爱抚。
“没有人比得上你,绝对没有人比得上你。”她声音也老了,却仍然可以听得出年
轻时的甜美爱娇。她轻轻叹息,“只要你的武功有你梳头的本事一半好,你已经天下无
故。”
俞五微笑:“幸好我并不想天下无敌。”
“为什么?”
“因为一个人如果真的无故于天下,日子过得一定很无趣。”
老太婆也笑了,大笑,“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就算你不替我梳头。
我也会替你做这件事的。”这老太婆究竟是什么人?俞五想找她做什么事?马如龙
的好奇心已被引起,大婉却偏偏把他拉了出去。
“现在你一定越来越糊涂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你还想干什么?”
“这次是去看谁?”
“看一个画在纸上的人。”大婉道,“你就算比现在更聪明一百倍,也绝对猜不出
这个人是谁。”
隔壁一间房子也点起了灯,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个相貌很忠厚、样子很平凡的
中年人。
马如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样一个人,就算见过,也很快就会忘记。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别人牢记在心,也很不容易被别人牢记在心。
“他姓张,叫张荣发,是个非常非常忠厚的老实人,在城里开了一间小杂货铺,用
了一个跟他差不多老实忠诚的伙计。”
大婉说的就是画上这个人:“今年他已经四十四岁,生肖是属猪的,十九岁时他就
已娶了亲,他的老婆叫桂枝,又会生气,又会生病,就是不会生孩子,所以越气越病。
最近已经病得根本下不了床,连吃饭都要老张喂她,所以越气越病,脾气越来越大,连
左右邻居都已受不了。”她忽然停下来,问马如龙,“你听清楚没有?”
马如龙听得很清楚,却听得莫名其妙,更想不通大婉为什么要带他来看这幅画,把
画上的这个人介绍得这么详细。他当然忍不住要问:“难道这个人跟我也有什么关
系?”
“有一点。”
“我怎么会限他也有关系?”
“因为这个人就是你。”大婉绝对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你就是他,他就是
你。”
马如龙觉得很滑稽,简直滑稽得可以让人笑掉大牙,笑破肚子。可惜他偏偏笑不
出。因为他看得出,大婉既不是开玩笑,也没有疯。他故意问道:“这个叫张荣发的
人,就是我?”
“绝对是。”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我。”
“但是你很快就会变得像他了,非常非常的像,甚至可以说完全一样。”
“可惜我不会变。”
“你不会变,有人会替你变。”
大婉忽然问他,“你知不知道俞五为什么会替那位大小姐梳头?”
马如龙道:“那位大不姐好像已经不是小姐了,好像已经是位老太婆。”
大婉居然不同意。“她不是老太婆,她是大小姐,有些人,就算活到一百八十岁,
也一样是大小姐。”
“她就是这种人?”
“绝对是。”大婉道,“如果她不是,世上就没有这种人了。”
“为什么?”
“因为她姓玉。”
马如龙终想起了一个人:“她和六十年前的那位玉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大婉道:“她就是那位玉大小姐,她就是‘玲珑玉手’玉玲珑。”
第十五章 玲珑玉手
玉玲珑六十年前,江湖中有三双最有名的手,无情铁手、神偷妙手、玲珑玉手。铁
手无情,手下从未放过任何一个不该放过的人。妙手神偷,任何人偷不到的,他都能偷
得到。玉手玲珑,神奇巧妙,谁也不知道她的一双手能做出多少巧妙神奇的事。可是每
个人都知道,无论谁在她这双手下,半个时辰内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马如龙总算明白了。“俞五替他梳头,就因为要请她替我易容改扮,把我变成张荣
发。”
“对。”
“你们选择了这个地方,就因为这种地方是江湖人绝不会未的。”
“对。”
“那些官差,全都看不见我们.只因为他们都有求于俞五,不能不放个交情给
他。”
“对。”
“因为我已被认定了是个心狠手辣的恶徒,已被逼得无路可走,所以你们才替我出
了这法子,让我可以多活些日子。”
“不对。”
大婉的态度诚恳而沉重:“俞五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是被人陷害
的,我们也知道你绝不会躲在一个小杂货铺里苟且偷生。”
马如龙很久没有开口。他的血已热了,他的咽喉仿佛已被热血堵塞,过了很久,才
嘎声问:“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因为我相信一个刚杀了人的凶手,在自己逃命的时
候,绝不会冒险停下米,从雪地里救起一个快要被冻死的女人。”
马如龙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的感觉,已经不是言语所能表达得出。
大婉道:“可是你自己一定也要相信,人世间还是有正义公道存在的,邪恶迟早必
将灭亡,阴谋迟早必将败露,你受到的冤枉迟早有一天会洗清。”她轻轻握住他的手,
又道:“只要你能有这种信心,暂时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马如龙沉默着,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那个杂货铺在哪里?”
“就在西城的一条窄巷里,你的主顾,都是些善良穷苦的小百姓,能吃饱饭,已经
很不容易,所以,很少会管别人的闲事。”
她又补充:“你的伙汁也姓张,别人都叫他老土,除了偶尔喜欢偷偷地喝杯烧酒
外,绝对是个可靠的人。”
马如龙道:“他认不出他的老板已经换了个人?”大婉道:“他的眼睛一向不好,
耳朵也有点毛病。”
马如龙道:“就算他认不出来,别人呢?”
大婉道:“别人?”她忽然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说他那个多病的老婆?”马如
龙苦笑,却还是忍不住要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婉又笑了笑,道:“其实你自
己应该看得出的。”
马如龙道:“我看得出?我几时看见过她?”
大惋道:“刚才你还看见过她。”
马如龙怔住。“难道刚才我看见的那个好像已经死了的女人,就是我的……”他忽
然发觉自己的说法不对,立刻又改口,“难道她就是张荣发的老婆?”大婉道:“本来
不是的,现在却快要是的了,就好像你本来不是张荣发,现在却快要变成张荣发一
样。”
马如龙道:“她本来是谁?”
大婉在考虑,看起来并没有回答这句话的意思,这次马如龙却不肯放过她,又问
道:“她本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你难道还是连这一点都不肯告诉我?”
大婉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如果还是不肯告诉你,好像就未免有点不近人情
了。”马如龙完全同意。
大婉道:“她姓谢,叫谢玉仑,谢谢你的谢,宝玉的玉,昆仑山的仑。”
马如龙道:“我知道这三个字,你用不着说得这么详细。”
大婉道:“她是个女人。”
马如龙道:“你以为我连她是男是女都看不出?”
大婉苦笑,道:“你一定也看得出我只不过是在故意拖延而已,因为我实在不知道
究竟应该告诉你多少事。”
马如龙道:“你能告诉我多少?”大婉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告诉你,今年她十
九岁,大概还没有碰过男人,也没有被男人碰过。”
马如龙道:“她真的只有十丸岁?”大婉道:“难道,你觉得她已经很老了?”
马如龙道:“她的人虽然不老,武功却很老,她穿过那道高墙时就好像穿过张薄纸
一样,那种武功连九十岁的人都未必能练到。”
大婉道:“我的功力也不比她差,你是不是认为我也很老了?”马如龙闭上了嘴。
大婉道:“武功不是死练出来的,一个人功力的深浅,跟他的年龄大小没有多大关
系。”
马如龙道:“我懂。”
大婉道:“她的武功的确很高,你们知道的那些英雄大侠们,能胜过她的绝对不会
超过十个,因为她不但有个好师父,而且几乎是一出娘胎就开始练武了。”
马如龙道:“她的师父是谁?”
大婉道:“我只答应告诉你有关她的事,不是她师父的事。”
马如龙苦笑,说道:“那么,我就不问。”
大婉道:“她的脾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