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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鲤鱼精!”
我瞧一眼那块距我不到一尺的巨石,才要应声,哪知一小簇飞起的神火又朝我袭来,虽隔着衣衫,早已被打回原形的小小鱼尾登时被烫得冒出一缕“嘶嘶”的青烟。
我尖声叫着,一边伸出小手去拂,一边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着。
岂知那团火焰似有了灵性一般,即刻调转方向,绕过我身旁的九天玄女,直奔我的手心扑来。紧接着,原本冰冷的手心处,好像被火红的烙铁粘上,逃也逃不出,甩也甩不脱,整座山谷都听得见我的惨叫声。
“鲤鱼精。”
“赤霞,休得胡来!”
赤霞的指尖,只与我相隔四五步,细瘦的身形眼看就要飞过那道可恶的结界,腰间的衣衫却硬生生叫师傅的长袖卷住,丝毫动弹不得。
两行最是清亮不过的热泪,沿着那双狭长的凤目不断渗出,丝帛断裂之音,水火相接之声,一声一声,重重砸在人心内。
天地灵石猛地一个倾斜,九天玄女的身子也随之俯下,不断有水波一样的光华自她的衣衫内散出,愈来愈弱,愈来愈不支,满脸鄙夷之色地朝我啐道:“愚不可及的蠢物!”
我四下转着脑袋,根本顾不上正经瞧她一眼,眼睛只管盯着我自个面前的那圈结界,生怕哪里又莫名窜出一簇神火。
它们只冲着青痕呢。
“放心,你死不了。”
我理也不理她,眼见那些火势才刚消停,登时支起身子,一个劲地朝着结界外叫唤着:“师傅,师傅——”
“青痕不想死呢!”
“鲤鱼精——”
“青痕。”
“师傅,您不要青痕了么?”
“青痕,不是为师见死不救,师傅教过你不知多少遍,就为了这篇课业,为师硬是罚你饿了三日,青痕都忘了么?天地灵石,无影无形,无根无定,只为天谴而降,而且必定是重谴。一旦你犯下重罪,再多人救你也是徒然,因为它认得你,也只认你。”
“别说是为师这样浅薄的道行,即便是玄女那样的法力,也只能替你撑住一时。除
了二位帝尊,任何人一旦越过结界,除非他——”
九天玄女似是冷笑了一声,师傅果真不敢再吭气,一面用另一只衣袖擦着他永远也擦不尽的汗腻,一面老泪纵横地望住我,瘦削的长面上,仿佛一瞬间就老了上百岁去。
我轻轻扭过小脸,佯作去看远处的那些个面目可憎之徒,一点一点握紧满是燎泡的手心。耳畔的风声逐渐消去,整座天地间只剩下灵石挪移的响动。
我忽然觉出不对,一个飞身就扑过去,扑在那道无形的结界壁上。
铜墙铁壁一般的结界,挡不住漫山遍野四散开去的浅淡气息,好像世间最清香不过的梨蕊,却又远甚过世间任何一种花蕊之香。
只见一名全副盔甲的冥将翻身在他面前跪倒,青痕认得他,是他身前效命的莫颜呢,埋首向他回话道:“禀帝尊,天地顶已取来。”
未等他接腔,他身边白衣飘飘的玉帝帝尊已然背负着一双手臂,低头斥道:“既如此,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救人?!”
“是。”
“嗯?”
“禀帝尊……依照天则,天地顶只能救出一人性命,小的们——”
“哦?你们不说,我倒忘了。不过,这件事倒不归本尊管,生死之计,从来就归你们冥帝帝尊管,你们就照着冥帝帝尊的意思处置好了。她与玄女二人,孰生孰死,那是冥帝帝尊的职权所在。”一面说,一面还朝我斜睨了一眼,眼角带笑,比起之前更加和气呢。
我心内不免暗自得意,翘首望着自个面前那副高大的玄色身影,一双眼眸瞪得溜圆,小脸上满是殷殷的期盼。
他却瞧也不瞧我,只低头冷眼瞧着我身后的绿衣人,一张俊俏的面孔之上,瞧不出丝毫动容。
我歪过脑袋,故意再往他跟前凑了几分,一连吞了好几口口水,却硬是不敢再轻易开口唤他。
头顶的天地灵石果真往上移了数寸呢,九天玄女似也松了一口真气,这才丢了手,轻轻捂住面庞,一连咳嗽了数声。
等到再抬起头,那张苍白的素颜上,微微绽开一朵娇美的笑靥,强撑着朝他俯身叩拜道:“帝尊,灵石灭顶乃重谴,灵石落下,便再无落空之侥幸,除非是帝尊跟前的天地顶。但,即便是天地顶出世也只能救下一人,玄女自是一早就知道,所以才会闯入这结界内。”
玉帝不动声色地一笑,不疾不徐地抢先接过话茬道:“这又是为何?莫非玄女一早
与这鲤鱼精相识?”
玄女摇一摇头,朝着玉帝盈盈再拜道:“禀玉帝帝尊,玄女与她并不相识。”
“哦?那我就更不解了。”
玄女转下眼眸,忽闪着两道幽深的长睫,宛如两汪春水般拂过人眼前,含笑向他软声应着:“玄女虽说与她素昧平生,不过,玄女自个愿意救她一命。”
“玄女,心甘情愿。”
“冥帝帝尊,玄女在这天地间活了五十万年,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早就觉得厌倦。长生未必是喜,短寿未必是悲,在玄女看来,生与死,不过是人的执念罢了。”
“帝尊,再过片刻,即便是天地顶也抵不住灵石的分量。玄女想,左右横竖不过都是一个‘死’字,此时死与五十万年之后再灰飞烟灭,老死倒不如早死来得解脱些,就算平白便宜了这只贪生怕死的鲤鱼精也不错。”
“有些担待,总不能总让一些原本柔弱之人去担待,玄女既身为上神,就该有些上神的样子。”
她咬住嘴唇,狡黠地侧过小脸,瞧一眼远处的人群。眸光在某处刻意多停留了一会,突然间冷下一张俏脸,掉头向身旁那些冥将喝道:“诸位冥将,还愣着为何?还不赶快将这只妖孽拖出结界去?!”
我乐不可支地在她身后瞧着热闹,就连身上原先那些伤处,竟也不十分疼了呢。
只见他傲然玉立在原处,一副高大的身形纹丝不动。
一双眼眸内虽深不见底,面色却是再浅淡寻常不过,嘴角的痕迹也好像是若有若无的笑意呢,从头至尾,好像压根就没瞧见过青痕。
可是他面前的那些个冥将见了,登时吓得跪倒了一大片,好像满地的蝼蚁,一个个低头敛目,大气也不敢出。
荒野之上,只除了他和玉帝帝尊二人外,其余人等,没有一个人敢再立足,就在我眼前,跪成了五色斑斓的人山人海。
第二十八章 推波助澜
2011年01月29日22:09
天幕渐渐暗沉了下来,暮野四合,远处的苍穹之上开始有闪烁的星子隐隐浮现。
这一次,依旧是玉帝帝尊率先发的话,眸光淡淡睨一眼自个身侧之人,这才点头笑道:“都起来吧。”
他只不置可否地一笑,满山的众人瞧了,有一些才刚起了一半,待瞧见他的笑容,登时吓得赶紧再弓下身子,一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狼狈模样。
有始终不敢起身的,埋头佯作没听见玉帝之言继续跪拜;有听了玉帝之言才要起身,瞧见他的笑意赶紧再跪回地上的;也有一些,低头一面拭汗,一面仍颤颤巍巍咬牙立着。
原先整齐异常的人海中,顷刻间乱成一锅粥。
山风拂过人的衣袂,他纵声大笑,随意挥一下广袖,示意那些人起身。
眸光掠过我,移目看向远处那些手执法器的冥将,我顺着他的眼光扭头去瞧——只见那些人的铠甲之下,不知何时竟然已叫汗水浸湿,有许多,脸上甚至已经变了色。
天地顶,分明已经抵不过灵石的下堕之势。
他收了笑意,看向莫颜的眼色蓦然间深了一层下去。果不其然,耳内随即传来一声怒喝,向我厉声喝道:“鲤鱼精,你知罪么?”
我心内虽然也“砰砰“直跳,一张小脸却是绷得再紧不过,瞧也不瞧面前的莫颜,只管歪头望着他。
歧华,我已经知道你心内其实也喜欢我呢。
头顶的阴影在一点点加重,发丝叫风鼓起,拂满了我小小的身形。
就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中,又听见玉帝帝尊低低轻咳了一声,然后是莫颜的沉声紧接着再传来。
“鲤鱼精,你胆敢于创世盛典之上犯上忤逆,要不是九天玄女为你抵住灵石,你早已——”
“咳咳咳。”
“冥帝,我知道你一向执法森严,按说天地万物也确实该依循天则法则裁夺,不可有一念徇私妄度。这件事原本也不该我多言,不过,我与这鲤鱼精倒是有几分眼缘,也算是旧交。如今,既然九天玄女都愿意替她抵罪,也算是她前世的造化,与其在这里和一个冥顽不灵的妖孽浪费口水,不如就照玄女的意思便宜行事?玄女……你可曾反悔?”
“禀帝尊,玄女岂会反悔?”
“嗯,只不知冥帝帝尊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