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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痕并不认识他们,但,一瞧见那位低头不停忙着翻阅生死簿的家伙,不用猜就已知道他必是判官无疑。
只见他又一连翻了数遍,突然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朝着座上的阎君怪叫道:“属下在这地府内掌管生死簿至今,还??还从未见过——”
宝座之上,那个面目可怖的老家伙这才慢慢从胸前抬起硕大的脑袋,先是漫不经心地瞟我一眼,再淡淡地应道:“何事惊慌?”
判官居然也开始擦汗了呢。
我瞧着如此眼熟,心内不觉有些好笑,小脸上也渐渐得意起来。
但见那判官将面前的生死簿转交给阎君,两人对着其中一页,仿似不认识一般,来来回回瞧了数遍不止。
这一回,就连阎君自个也开始拭汗了呢。
我再也忍不住,不觉间竟忘了自个身上的痛,格格笑了几声。
可他二人只顾忙着擦汗,忙着来回翻他们面前的生死簿,压根没有闲暇抬头看我一眼。
那判官一面擦汗,一面还低低耳语道:“阎君,这该如何是好?属下还从未见过天地间有鲤鱼精能生出轮回,还居然是三生三世!”
“将一个鲤鱼精打入轮回道,天则中根本没有记载过如何做,小的,小的不会啊!”
“你看她,你看她,非但有三世,而且她这三世的由来,居然是和两位帝尊不无关系!接下来,依着规矩,她若要问小的有关她前一世的咎因,小的,小的??”
“阎君,您赶紧救救小的啊!小的实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小的人轻言微,万一不小心讲错了话,一下就得罪了两位帝尊,那小的的脑袋岂不是——”
“去去去,没用的家伙,你就不能稍微做些弊?!”
“作弊?”
“万万不可啊,阎君!这鲤鱼精神通广大,拼死不肯饮下忘川水。万一让她出去走漏了消息,别说是传到下界的耳朵里面,就是传到帝尊??耳中,小的岂不是更吃不了兜着走?万万不可哇,阎君!”
那位面孔奇黑无比的阎君不耐烦地一拍惊堂木,低低喝道:“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你要本阎王亲自为你当差不成?!”
判官抱着自个的脑袋,躲在书桌下,呜呜应道:“总之,总而言之,这桩奇事原本就不关小的之事。小的今日只当没看见,阎君您自个瞧着办!”
“咳咳咳,这样,你先把这鲤鱼精带到偏殿,随便糊弄她几句不就成了?剩下的那些个转世投胎的,就由本君代你应对。”
“小的——”
“嗯?”
阎君猛地一拍自个面前的条案,那判官被逼无奈地再看我一眼,犹自在自个的位置上又磨蹭了半天,这才老大不情愿地走至我跟前,扭头向我道:“你,跟我来!”
我已经站了半日,要在从前,青痕早就不耐。
不知为何,我竟不曾发作,只呆呆地望着身后的大殿之外。彼此,黑压压站着的,俱是急不可待等着转世的凡人们。
看了这半日,此处,却始终没有青痕想要望见的身影。
我慢慢跟随他来至一间偏殿内,他这才敛了眉目间的胆怯,强作镇定向我道:“鲤鱼精,你果真叫青痕?”
他真是明知故问,我故意扭头去看面前那堵高墙之上的画卷,只当听不见。
眼角余光瞧见他依旧在不停翻着手中的生死簿,好像生怕漏了点什么,一双贼溜溜的眼角却始终在偷偷打量我。
我眼见他翻得起劲,趁他不备,冷不丁地吓唬他道:“有鬼呢!”
他吓得一个闪身,我登时乐不可支,拍着自个的小手,在距他数步之外处怪叫几声,格格笑着。
我笑了片刻,猛然想起什么,连忙伸手去取自个怀内的木匣。有谁知道地府的判官也会怕鬼呢?青痕一定要将它记上一笔,免得下一世竟忘了如此好笑之事。
摸了半日,怀内竟空空如也。
我这才想起,青痕临死之前,竟将自个的札记交给那些个虾兵蟹将了,此刻,它并不在我身上。
我转动下眼眸,用力记着眼前这一幕,生怕自个一不小心就忘了它。
他环顾下周遭,这才静下心神,换了正色向我叹息一声道:“鲤鱼精,本官在这地府内当差这么久,还真是头一遭看见一个转世投胎的魂魄在阴曹地府内笑成这样!尔,就没有伤心事么?”
“按着规矩,在你轮回至下一世之前,我和阎君须要答复你几件前世的咎因。你想一想,自个想要知道什么?”
青痕想要知道什么?
我翘着自个的脑袋,不理他。
青痕的心内当然也难过,此刻,剥鳞之痛,宛如仍在。但,青痕并没有父母家人,自记事起,除了绮霞和??他,并没有一个人对我好过。
青痕才不要让他们眼见我难过而得意呢。
“小鲤鱼,你想要知道什么?”
“你只能拣最紧要的问,按着规矩,本官也只能回答你三次。”
我望住他,他也一眨不眨地低头望住我,我刚想朝他摇头,耳畔,却传来一把青痕再熟识不过的嗓音。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眼前,是判官大人叩头如捣蒜般筛糠的身影。我悄悄握紧手心,小脸登时失了颜色,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
第三十章 咎因
2010年11月29日13:25
他淡淡看着眼前抱头鼠窜的属下,慢慢收回视线,移向我。
“小鲤鱼,我在这。”
小鲤鱼。
他又叫我小鲤鱼。
我垂下脑袋,只顾看着自个裙裾下那只小小丑丑的尾巴,佯作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并不搭理他呢。
他见我不应,再加重了语气向我道:“小鲤鱼,我在跟你讲话。”
我抬起小脸,脆生生地应道:“我不叫小鲤鱼,我有名字,我叫青痕。”
他笑:“是么?”
“小鲤鱼,由我来送你入轮回道,你还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答复你。”
青痕,并不想再知道什么。
此刻,这偏殿内并无太多火烛,但他的模样,竟然还是如此俊俏。一身同样青色的袍衫,织着隐约的同色纹饰,比之先前,是青痕从过见过的高贵与华美。
他玉立在数步之外,低头看着他面前的小小身影,俊美的容颜之上,渐渐又添了一丝痕迹。这丝痕迹,青痕曾不止一次在他面上看见过,却始终不懂是何意。
我被他瞧得有些难过,却不想叫他认出,只假装皱下小脸,满不在乎地往外便走。
既然他是来送我入轮回道,青痕应该往那边去才对。
才走了半步,却见面前一道极强的光束落下,就在我面前硬生生画了一个溜圆的结界,将我牢牢箍于那个圆圈当中。我试着再往前走半步,却不想撞上一道坚硬无比无形无形的高墙,一连试了数次,每一次,都撞得青痕生疼。
他上前几步,在距我一步之遥处驻足,叹口气道:“小鲤鱼,你看着我。”
我正因走不脱而气极,强按着心头的怒火,只将自个的后脑勺对着他,就是不看他一眼。
“自有三界始,只有我和玉帝二人可以与天地同寿。”
“其余诸仙,即便法力再高强,到了一定寿数,也须要灰飞烟灭,更遑论是那些凡人与妖众。非但如此,即便是在三界之首的上界,也分为三六九等。能够修炼至上神的神仙,更是少而有少。只有修炼成上神,才能拥有超过百万年的寿命。但,最长也不过百万年,便一样要和那些下界的凡人妖众一般灰飞烟灭。而那些想要成为上神的,不仅需修行数万年、数十万年之久,更需要历经三次重劫。”
“人人都知玉帝早早婚配有西王母,而我风岐华性子清冷,千百万年来,一直尚不曾婚配。”
“直至我遇见瑶英。”
“但她却不是上神,所以我并不能娶她。”
“我的妻室,必须是上神。”
“小鲤鱼,你懂了么?”
我恶狠狠地向他道:“不要再喊我小鲤鱼!”青痕虽忘了一些事,但他的意思,我听得再分明不过。
可他对我的恶言就好像看不见也听不见一样,自顾自接着再道:“她第一次的重劫,便是那五百年前的天火。”
“我为了助她渡过此劫,便用自己的一滴血将她的魂魄包裹起来。而我身为天地间的至尊,自是不可能随身带着她的魂魄,我需要一个有灵气的活物为我供养她的魂魄,再以我血内的精气慢慢修复她的人形。”
“我身为帝尊,自是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伤及天地间任何生灵,无奈之下,我只得用桃花溪边的青泥亲自造了你,并为你起名青痕。因着匆忙,我不曾发现那块青泥中尚混有黑色的杂质,故你生来,尾部一端便始终有一处洗不去的黑斑。”
“五百年来,我用那枚你以为的蚌珠一直暗中保护着你,而你身内的气血,则是瑶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