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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痛心地俯下身,抚着我的发丝,痛惜道:“青痕,你可知自个闯下了大祸?”
“师傅,你不要和她罗嗦,她根本听不进,也听不明白!徒儿一早就说过,总有一天她一人必定会连累我们整个九仙山都跟着她倒霉!赤霞说得果真没错!”
“赤霞,不许再浑说!”
我强忍着痛,皱紧小脸在那些人的手中回头向师傅道:“青痕可以见到他了么?师傅,他果真是冥帝帝尊么?”
“是。青痕,你还记得为师在九仙山上教你的课业么?”
开辟鸿蒙,二分天地,始为三界。
妖为下,人居中,仙为上。
人妖殊途,天人永隔。
贵贱有别,尊卑有分。
天有则,地有法,所谓法则、天则。
天网虽疏,疏而不漏。
??
那些占满了三面墙壁的课业,青痕并不是真的忘性大,也并非天生愚钝至此,青痕每每佯作不识,只不过是青痕不肯认。
“青痕,帝尊若肯见你,你也断不可再浑说。你记下了么,青痕?”
“若,帝尊不肯再见你,你也无须难过。你毕竟不同于绮霞等妖精,所幸你比他们多了三世的轮回,这一世去了,你还有下一世。”
我忍着痛楚,朝他绽开一抹笑靥,志得意满地回头应道:“师傅,青痕不会死呢。岐华他一定会救我!”
自从青痕与他有了交集之日起,他已经救过我许多次呢,他连大水中的一只鸾鸟都会去救,更何况他说他也喜欢青痕。
这一次,他又岂会眼见这些人欺负我而坐视不理?他可是天地间与天地齐寿,法力无边无往不摧的帝尊之一呢!等到了幽冥殿,等他救下青痕,青痕一定要将这些先前欺侮过我的家伙们一一收拾齐整。
可是师傅就像没听见我方才的话,犹在那里唠叨个不停。
“青痕,无须怕,人死之际,并不会觉出太痛。”
我朝那几个对我行凶的虾兵蟹将恶狠狠地瞪了数眼,咬紧嘴巴就是不吭气,青痕从记事那一刻起,就从不会轻易呼痛,这些人想要让我轻易服软,真是妄想呢。
一面回头再瞧一眼师傅,他也实在是罗嗦得紧,他既然都能说服老怪物派人送我去见岐华,自是知道他一定会出手救我。这个道理连青痕自个都懂,只不过那些蠢笨无比的家伙们尚且不知道罢了,师傅他自个怎么反倒糊涂了?
“缘池仙翁,你敢出手救她?!”
“老龙王,此去幽冥殿天遥路远,方才她受了二位仙友的重击,小仙若不输些真气给她,怕她才走到半途,已然就送了小命。”
“识时务的,赶紧给本龙王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们一个个都给本龙王听好了,速将这个小妖精给我送到冥帝帝尊的幽冥殿前!如若帝尊不肯见她,就赶紧按我东海龙宫的规矩处置,赶紧送她归西去!听清楚没?!”
“小的们遵命!”
“等等,回来——”
那老怪物又像见不得人般,附在其中一个喽啰的耳边嘱咐道:“大公主他们此刻怕已经先行到了幽冥殿,记得千万别让大公主瞧见她,如果正好赶上瑶英醒来,记得,一定要等她不在场时才去禀报给帝尊??”
他斜睨着师傅与我,越说声音越低,仿似还有更见不得人的勾当,竟不敢当众言明。
说到最后一句,这才提高了音调喝道:“听见没有?”
那些猥琐不堪的家伙们连连叩头不止,仿似吓破胆一般连声应着:“是是是,小的们都记下了!”
我有些奇怪,为何非要等到那白水神女不在场时才去通知岐华?青痕并不笨呢,我骨碌碌转下眼眸,莫非他是怕瑶英看见我会心软,反而会去向岐华求情不成?
我气得不行,拼尽全身力气昂起自个的脖颈,青痕岂会要你们这些人的怜悯,即便没有白水神女的好言,岐华也一定会救我。
“青痕,青痕??”
师傅犹在我身后念叨不停,而那些得了令的水族们岂容他再耽搁,不等他再多言,已然在那老怪物的连声怒喝下,拖起我的身子腾云驾雾而去。
第二十八章 一口忘川水
2010年11月29日12:17
天上云舒云卷,足下的云朵带着青痕飞越过山川,飞越过一道又一道的人烟,也飞越过四季更迭的景致变换。
原来,幽冥殿竟然和玉帝帝尊的宫殿一样是在云间。
原来,它距洞庭府,竟有如此之远。
不知是因着那些道行浅薄的水族脚力极差的缘故,又或是青痕自个的体力不支,记不清经历了几番的日月更迭,竟好比有数月那么久,不过才行到半途。青痕先前的伤势加上金蝉丝的功力,剩下的路途,竟再也强撑不住,硬是被这些喽啰半拖着前行。
眼前,已经可以看见那些高耸入云的宫阙,直插入云端,在镶着金边的云层内,闪着耀目的霞光。一重又一重,一眼竟望不到尽头,就这样绵延着,从我的面前一直往后铺展,仿佛一张极大的画卷,又远比青痕在九仙山上见过的任何一幅画卷还要寥廓。
除了那些宫阙,在那些琼楼玉宇之间,青痕甚至可以望见一个又一个来往穿梭不停的仙娥和手持兵刃的冥将。
原来,他果真是天地间至尊无比的冥帝帝尊。
身后的虾兵见我看得入神,手中再一用力,金蝉丝登时又将我捆紧了数寸,一个失足,跌在那些人脚下。
我强忍着痛,遥望着宫殿的琼楼处。
耳畔,传出断喝。
“鲤鱼精,小爷已经陪你一路奔波至冥殿之外了,你若真有本事,赶紧求冥帝救你,要没本事,赶紧受刑,免得爷等白费时日!”
“爷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乖乖喝了这碗望川呢,还是甘愿身受剥鳞之刑?”
一路上,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告诉我所谓东海龙宫的规矩。
如果我愿意和世间同样有轮回的众生一样死法,临死前,则必须要饮下忘川水。如此这般,在下一世才不会再记得这一生的肃杀报应,免得那些冤死屈死的生灵,下一世还要苦苦纠缠住这一世的仇家和行刑之人,再抑或图谋报复。据说,喝下忘川水之后,便不会再记得今生今世的任何人与事,也自不会再记得自个死前曾有多么痛。而且据这几个虾兵蟹将假惺惺的劝说,喝下忘川之后,非但来世记不起这一世的痛楚,就连这一世赴死之时也不会再觉得多么痛。
而如果我不肯喝下忘川水,则必须要生生忍受剥鳞之刑。
之于鲤鱼而言,一旦,被生剥了鱼鳞,非但痛不欲生,更是必死无疑。非但痛,而这种蚀心之痛更会伴随至下一世,直至三世结束之时,直至三魂七魄亦随着我的肉身灰飞烟灭。
可,青痕若要喝了这一碗望川水,三生三世之约,也止于今日。来世,青痕将再也记不起与他的过往,就好像在奈何桥前蓄意要忘记绮霞的张瑞文。
不,青痕宁愿这一世死,也不要忘记他。
青痕虽从不肯当着师傅和赤霞等人的面承认,青痕甚至还跟赤霞说,说我喜欢玄蛇精呢。其实青痕心内,没有一天不想他。
虽然他不是凡人,不能轻易给我一滴眼泪,可我还是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香气,喜欢他抱着我,喜欢他亲我的滋味。
更何况,他说他也喜欢青痕呢。
他若知道我来找他,他若知道我已然知晓了他的身份,就一定不会再对我避而不见,必定会和以往一样,将我抱在他怀内,低头冲我笑。
他笑起来,真是好看。
我愈想心内愈欢喜,金蝉缚身之痛,竟也不觉得十分难忍了。
再往前爬了几步,仰起小脸,向殿门之前的那几位冥将好生求道:“青痕,要见岐——”
我忽然打住,想起自个那些堆积如山的课业,眼角余光瞄一眼我身后那些凶恶无比的虾兵蟹将们,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才强抑着自个心头的嫌恶改口道:“青痕,想要求见冥帝帝尊。”
此刻,还是青痕的性命要紧,只要能够尽快见到他,青痕权且佯作屈服状也不甚打紧呢。反正师傅和赤霞都不在眼前,那些面目可憎的仙众们,更是听不见我此刻的言语,而眼前这些喽啰和冥将们,天生也不认识青痕。
岂知那几位冥将冷声应道:“你不过是一个逆鳞而生的鲤鱼精,你以为你是何方神圣,要见冥帝,即时就可以见?”
我强抑着心头的计较,绽开笑脸,脆生生应道:“可是,他一定会见我的。”
另外一个年长些的冥将上前一步,俯身向蜷在他脚下的我劝道:“这位小姑娘,我看你确实有几分可怜,就实话告诉你吧。今日,是冥帝与东海龙女的大喜之日,此刻,别说帝尊没空见你,就连玉皇大帝来了,他也未必有空见他老人家。而且,帝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