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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旁含笑看着我,却不再动作。
我又气又急,索性将自个的拳头送至齿间,用力咬下去。才使出了七八分力气,就痛得我松了口,果然,素白的肌肤之上,已经硬生生被我咬出了血痕。
可是,即便如此痛,眼眶之内,仍然没有分毫泪意。
“你在做什么?”
我没好气地应道:“告诉我,你要怎样才会哭?”如果他可以,我也可以照着一试。
他却不答。
我心内起了疑,伸出手去,想要先摸一摸他的眼睛,他莫不是也没有眼泪在这里诓我吧?
偏偏我遇到他的时候,溪内,竟连一只鲤鱼也没有。她们远比我有经验,说不定仅是看一眼,就可以识破这些男人的伎俩。
青痕在这溪内修炼的时间不算短,就曾亲眼看见有七七四十九个女子,先后自溺于溪内。我潜于溪水之中,听着她们的哭诉,好像都和这些男子的薄幸有关。
那些女子溺死之后的形状,实是丑陋无比,每一次,都是我去将她们的尸身逐入江去。她们的道行都比我深,此等脏活累活,自是由我来做。
手指,才触及他的面庞,他的大掌,就顺势擒住我的小手。就在那棵老梨树下,俯身抱住原本就跌坐在青苔地上的我,那张俊俏无比的面孔,带着我看不懂的笑意。
我刚想推开他,忽觉,袖内的珠子竟烦躁起来,我生怕它坠落,连忙用另一只手掌去攥牢它。
就在我低头忙活的须臾间,头顶,竟然有一个炸雷凌空而降,力道之劲,连带着我和他,一齐跌入溪水之内。
衣衫,叫水荡开,他的长臂紧紧揽着我的腰肢,似是害怕我被水流冲走。
我偷偷睁开眼睛,瞧一眼自个的尾巴,好在它总共不过有寻常女子的纤足般大小,藏在散乱的衣裾下,他应该尚未发觉。
可,就在那一夜,竟然所有的坏事都赶在一道,叫我和他一齐撞上了。
头顶的惊雷是一阵紧似一阵,原本繁星满天的夜空,在刹那间,又突降豪雨。
雨柱,竟足有人的手指粗细,雨点,打落了满树的花蕊,飘落于溪面之上,与我们的衣衫纠缠在一处。
溪水,越涨越高,转瞬间,竟没过了岸。再,与远处扑面而至的洪水,汇合在一起,卷起滔天的骇浪。
如此之大的洪流,青痕自出生就从未见识过。
我再看一眼浊浪之上的男子,他的长发叫水冲散开,一如最绵密的水草,飘曳在满是梨花的惊涛间,一双漆黑的眼眸,隔了素白的浪花,淡然看着扶岸而立的我。虽,眉目冷淡,却俊美得仿似天人。
他的身子虽然高大,毕竟是凡人,眼看着,就在我跟前随波而去,不过眨眼间,已和我相距了有丈余。
他为什么要如此望着我?是怨我不去救他么?
桃花溪的下游,直通到江海,最深最远处,连我都不敢轻易涉足。
又一阵足有一人高的潮涌迎面袭来,我忙俯下身子,抱紧老梨树的根。只觉,连自个的耳朵,都要叫那些霹雷,震聋了去。
等到,再直起身子,数丈之外,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如果我现在松开老梨树的树根去救他,保不准连我自个一齐都会被洪水冲走。可,如若我不救他,恐怕未等下一个惊雷击下,这些水流,就已经要了他的命。
水,越涨越高,渐渐,连天地都为之不辨。
我咬一咬牙,攥紧手心之内的珠子,借着水流之力,松了原先用作扶持的梨树根,急急朝下游潜去。
洪水,冲下了许多巨石在溪谷之内,一路,割破了我的粉色罗裙,连带着手腕和鱼尾许多处,都是深浅不一的伤痕。奋力游了足有十丈不止,才看见水下的那一副青色身影。
我张开手臂,托住他,再绕至他身前,照着他原先的样子,噙住他的唇舌。唇齿始接,腹内的气息即被他夺了去,我猝不及防,害得我呛了满满一口苦涩无比的污水。
心口处,隐隐有些痛,分明是被水呛入了心肺。但,唇齿间,却是再清甜无比的迷醉滋味。
我环紧他的身子,想要带着他浮出水面,身子,却被他的手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他的唇舌,几要将我窒息。衣衫相缠,发丝相缠,彼此的身躯交缠,随着他的力道,愈缠愈紧,愈沉愈深。
第五章 蚌珠
2010年10月16日13:19
只觉,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息涌进我的四肢百骸,源源不断,浑厚无比。那是青痕修炼了五百年都不曾得到过的境界。莫非,这就是与凡间男子亲近的奇效?怪不得那些鲤鱼一个个夜不归宿,乐此不疲。
我既得了其中的妙处,自是竭尽所能缠住他,妄图从他身内,再多得一些修为。
为了不让他闭气而死,一面任由他在我的唇齿间纠缠着,再,悄悄将自个腹内的气息,偷偷回哺给他。
平素里,我也曾试着潜至水底,窥视过周遭的沟壑。水底,好黑好冷,还有青痕不识的凶兽不时出没。
可是,此刻,我竟然丝毫不觉得害怕,恨不能就这样缠着他,在这溪内一百年,一千年。
水流越来越猛了,即便,身在这溪流的最深处,也听得见头顶上凌空劈下的响雷之声。接着,是山石断裂之响,轰隆隆,转瞬就将溪水逼至绝境。
被断壁乍然拦截的溪水,随即卷起数丈高的浪头,席卷着我和他,直冲向天际。
他松了我的唇舌,长臂,却更紧地揽住我的身子,许是怕水冲散了我。
我顾不得再去遮掩我的鱼尾,就着水势看去,只见,眼前赫然多了一座大山,仿佛自天而降,山上,则有更多的洪流奔涌而来。触目所及处,俱是漫无边际的大水,黄水,再也看不见那片雪白的梨树林。
水中,不断有各色的物什冒出来。
有四角兽,有黑蟒,有青鸟,还有许多青痕从没有见过的鸟兽。要想活命,或许,只能逆流而上,攀上眼前这座突如其来的山峰。
我刚想开口,却见他正低头盯着我的尾巴瞧,我有些不高兴,故意脱了他的手掌道:“信不信我吃了你?!”其实我从不吃人,我最喜欢的不过是那些梨花而已,但我不喜欢他瞧着我尾巴的神情。
他抬眸一笑,手臂猛地再一捞,抱紧我的腰肢,附在我耳畔低道:“姑娘的鱼尾,实乃在下见过最娇媚的一只。”
我有些似懂非懂,但看见他笑,就知道他定是在夸赞我,不由心花怒放,甜笑应道:“你当真不嫌弃我是一只鲤鱼么?”
他含笑点头。
“那好,那我就再救你一次。不过,你须得喜欢我,还要再给我一滴眼泪!”
“你懂得如何让一个男人为你掉眼泪么?”
我瞪他一眼,再,换了笑靥,软声道:“你教我可好?”我确实不懂,此时再去寻那些鲤鱼,怕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暂且委曲求全,和他说些好话。
他但笑不语,一只大掌紧紧握住我的,奋力朝岸边游去。
才游至岸边,水位,竟又涨了半人高。我尽力稳了心力,心内默念了数遍咒语,借着法术,拽着他的胳膊,跃出水面。
刚,勉强落在山之巅,又累又乏,伏在地上,口中竟吐出一些血沫来。想是方才,用了太多的气力和精血,再使出法力,一时不济所致。
袖中,咕噜噜滚出一个闪烁的圆球,通身发出耀目的红光,竟是我一直贴身珍藏的宝物——那枚蚌珠。
我强撑着,想要去捡拾,却见那枚珠子竟直奔他的手心而去,稳稳地落于他的大掌之中。
第六章 蠢货
2010年10月12日23:05
我自记事起,这枚珠子就与我形影相随,那些鲤鱼精们虽也眼馋,可,这珠子仿似有灵性,从不轻易随了人去。有几回,险些被他们偷了去,却又从那些做贼之人的衣袖中自个滑落出来,叫我发现。
眼前这一桩,却是头一回见到。
我没有力气与他厉色,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珠子,指尖在袖内暗暗发力。才提了一口气,竟又吐了几丝血来。我顾不得其他,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自他手中一把夺过珠子,死死攥于自个的手心内。
他看一眼我的形容,脸上淡淡一笑,扭头去看山下的洪水。
雨柱,铺天盖地而下,仿似天缺了一角。
一只瘸腿的五彩鸾鸟,淋得好像一只落汤鸡,自水中挣扎着想要爬上山崖。一连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最后一次,眼看着就要振翅跃上高处,几乎就要触到他的襟袍,一个失足,又跌入断壁之下。
洪水,越来越浑浊,水势,也越来越高涨。
它哀哀地悲鸣着,随波逐浪,上下飘浮,眼睛,却只望着崖上的他。我看了纳闷,他虽生得俊,难道竟连鸾鸟也懂得凡间男子的妙处不成?
就在我心思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