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女皇凝眉想了片刻,转头问磨墨的情岫:“皇儿,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情岫手上一顿,放下墨条,两手交叉覆在身前,规规矩矩地说:“回母皇的话。儿臣以为,西越百姓也是迫于生计才这般行事,应属情非得已。既然我南楚与西越一向和睦,断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开战。不如这样,让边境各城设立救济堂,接纳西越难民入内,为他们提供衣食住所。如此一来,西越百姓有了安身之所,也就不再去惊扰我国百姓了。”
张尚书听了,道:“公主殿下的提议自是好,不过……这样会耗费不少国库银饷,而且对方又是西越人,我们这样很吃亏。”
情岫道:“那就和他们定下契约,来年用一定数量的牛羊偿还。西越人素以放牧为生,养出的牛羊极好。如此我南楚就不算吃亏了,就当是做生意赊了一笔账,总能拿回来的。”
“赊账还要算利息,此事划算。”女皇发话,“就按公主说的办。不过还是要修书一封给西越王告知此事,否则西越未教化的蛮族若是不从安排执意强抢,再伤了我南楚百姓,就怪不得朕出兵了。”
说罢,女皇转过头看着情岫,眼光柔和:“朕的皇儿还是那般心软。”
情岫微微低头,诺诺道:“儿臣不才,有负母皇厚望。”
女皇摆摆手,笑言:“无事,慢慢再学。给西越王的书信就由你来写罢。”
“是。”
情岫展开一张绢帛,将就方才磨好的墨,蘸笔书写。
此时,女皇又问:“还有其他事没有?”
丞相大人出来回话:“老臣有一事启奏。公主殿下已经回宫三年,恭懋谦让人书贵重,受封皇太女之后更是为陛下分担国事,排忧解难,实在堪称克承大统的最佳人选。只是如今南楚皇室子嗣不丰,公主又是陛下唯一所出。为了南楚世代昌盛不息,老臣恳请公主尽早大婚,诞育皇嗣开枝散叶,稳固国之根基。”
滴答——
笔尖一点浓墨掉落纯白绢帛,迅速渗出一圈污痕,硬生生撕裂了白帛的美感,碍眼刺目。
作者有话要说:七点档再次回归自己鼓掌!(o)/~
60、第六十章 论驸马,腊八夜
女皇闻言,下意识转头看了情岫一眼,微微一叹,道:“翻过年皇儿就二十了,是该大婚了。只是这驸马的人选……”
胡丞相说道:“陛下,沐家公子沐乘风书性端良文武双全,相貌出众,且沐家乃是我南楚三大世家之一,论家世也是配得上公主殿下的,和殿下可谓郎才女貌,极为般配。”
情岫一听,暗地里呶呶嘴,道了一句:“我不喜欢他。脾气又怪还不爱说话,再反正他不行。”
沐乘风是左芝的心上人,她才不能抢呢!
女皇思忖片刻,道:“沐家公子确实不错,但性子实在冷了些,皇儿身边还是要个善知冷暖的人才好。还有其他人选么?”
“还有秦家公子秦飞云。”胡丞相捋着胡子,“秦家世代为将,秦公子颇有大将之风,骁勇善战性情豪爽,是个极好相与之人。”
情岫又否认:“我见过秦飞云几次,满脸大胡子不说,还壮得像头熊,粗粗鲁鲁的哪里好了?”
女皇也道:“武将难免举止粗鄙,皇儿娇柔,配这样的人委屈了。”
丞相大人为难了:“那……不如丁尚书家的小公子丁思季?听闻其满腹经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模样也生得俊俏。”
情岫没好气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还听说他喜欢男人呢。”
“……”
胡丞相词穷。他颤巍巍抹了把冷汗,磕头向女皇请罪:“老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和公主殿下分忧。”
“胡大人快请起。”情岫过去扶他,狡黠一笑,“是他们不好,不关您的事。其实大婚之事不急的,年关将近,咱们先把年过了再说,您说是吧?”
“是,是。”胡丞相诺诺应了两声,心有不甘,抬头问情岫:“敢问公主殿下,您心目中的驸马是何模样?”
情岫一怔,很快垂下眼帘,唇边凄然:“我……没想过。”
她当然没想过。
那个人他英俊风趣可又骄傲自大,潇洒率真却又满嘴胡言,甚至口口声声说深情不移,到头来又一走了之,绝情至极。他好起来极好,狠起来又极狠,就像仙者与妖魔的结合,半边完美,半边丑恶。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喜欢他,这么久了也一直一直喜欢着他,想忘都忘不掉。
她不想要驸马,她就想能回到以前就好了。在山谷的时候,她不是公主,他不是世子。他们只是一对新婚小夫妻,闲来无事采采茶养养蚕,打打闹闹的日子细水长流过一辈子,这样就心满意足。
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选择一辈子困在那个山谷,永远也不出来。
“罢了,大婚的事就暂且搁一搁。你们退下,朕和皇儿说说话。”
女皇见情岫神色不对,便出口遣退了几个大臣,然后起身去看她写的文书,最后落印封起,交给宫人拿下去送到文书阁。
“咻咻过来。”
四下无人,女皇亲昵唤情岫小名,笑着朝她招招手。情岫过去,被她拉住柔荑,带到香榻上一同坐下。
情岫也卸掉方才伪装出来的傲然气势,撒娇般把头枕在女皇肩上,喊道:“母亲。”
回来之后一切都比想象得要好,女皇很疼爱她,宫里的人也好相与,柳逸辛晴也能常常见到,古篱甚至还专门差人把谷中一群动物搬了出来安置在她府里,一切都很周到很细心。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只是好像心里还是缺了块什么,空落落的。
女皇爱怜地摸着她的头,问:“刚才怎么了?为娘见你好像不高兴。”
“没什么。这群老头子真烦人,成日多管闲事瞎操心。”情岫抱怨道:“隔三差五就来念叨什么驸马、大婚……我娶不娶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话了?聒噪。”
女皇笑道:“胡丞相是自打先帝时就在朝的,年纪大了是唠叨。他说这些也是为你好,你不爱听就等他说,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情岫呵呵一笑:“左耳进右耳出,我知道了!”
“咻咻,”女皇凤目隐去严厉与威仪,疼惜地看着情岫,手指轻轻抚着她的眉角,道:“只是胡丞相所言也不无道理,我南楚女子十六当嫁,你已是桃李之年,再留在母亲身边终是不妥。”
情岫不觉背脊一僵,须臾抬头问女皇:“母亲不喜欢我留在您身边么?”
“你多心了,为娘怎会不喜你相伴左右?只是身为女子就比不得男儿,就算你是储君,也不能久久独身呐……”
情岫委屈地瘪了瘪嘴,鼻腔酸酸的:“男人有什么好,还没家里的松松斑斑知我心意讨我喜欢。我才不要驸马,我愿意一世都陪着母亲您。”
女皇搂住她,拍着她背无奈笑语:“傻孩子……”
温情片刻,情岫抬起头来,抿着唇想说又不敢开头的样子,迟疑半晌方才吞吞吐吐对女皇道:“母亲,我想咕咕,还有叔叔婶婶……可不可以?”
女皇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别样目光,嘴唇微张欲言又止,终于颔首应允:“去吧,早些回来陪朕用晚膳。”
“多谢母亲!儿臣告退。”
得到允许情岫雀跃不已,赶紧跪了安退出大殿,急急忙忙坐上辇轿出宫,催着宫人赶快去往国师府。
国师府坐落在南楚大都方小说面,离皇宫略有些远,但是四周清流纵横绿柳萦绕,景色倒是极为曼丽怡人。以前古篱独居此地,后来柳逸辛晴也住进了这里,倒添上了几许热闹气氛。
到了国师府的大门,四辔马车刚刚挺稳,情岫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
“公主当心!”
旁边宫人赶紧伸手去扶,情岫却一股脑儿跳下车来,提着长曳拖地的裙裾就急不可耐跑进了大门。
她轻车熟路地绕过前厅穿过花园,走通千步长廊,终于在尽头的梅花树下看到古篱湛然若神的身姿。以及,一个精致如玉的三岁小女娃。
“团圆!”
情岫喊了一声,兴冲冲跑过去蹲下,拉着女孩儿左看右看:“好像又长高了呀!来给我抱抱,看看胖了没?”
叫团圆的女孩儿见到情岫嘻嘻笑着扑进她怀里,甜甜喊道:“姐姐!”
从来人间端的处,最是云月小团圆。
方小说晋,上京。
左虓回府已有小半月,冻伤的脚也养得七七八八,本来家中人还担心他又要跑出去,可他就像脱胎换骨一般,竟然安心在家住了下来。每日读书练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