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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招赘事你神色不定
我料你在原郡定有贤妻
到如今她母子前来寻你
为什么不相认反把她欺
…………
陈世美也真是,家中早有了老婆孩子,还另攀高枝,编圈捏弯,娶了皇姑,做了附马,就不认了结发妻,猪狗不如。我一定要把你弄到手,自从那一件事之后,你在我心中就扎下了根。他又欠了欠屁股,身子已经与叶梅挤在了一起。他感到有一团火在二人肌肤之间熊熊燃烧,一会又变成冰川,使他的身上一阵热一阵寒,热时通身水,寒时打冷战,折磨得他头晕眼花,呼吸困难。
叶梅扭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向左边瞅了瞅并欠了欠身子,可惜左边却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欠也欠不动。“别看她!”他命令自己,双眼死死地盯着舞台,却啥也看不到,啥也听不到。“你一出门我就跟上你啦,为此生意我都不做了,你坐这儿我也坐这儿。当时你还问我咋这么巧,傻瓜,想不到吧,这叫跟踪。这些年你不一直在躲我吗?今个夜里,就是改天换地的时候。你我做老婆吧,你不老我也不老,咱俩活到百儿八十还都不老。”
龙衣凤衫看看她
再看看我半幅罗群遮不掩
她好比三春牡丹鲜又艳
我比如雪里梅花耐霜寒
…………
眼看着朝思暮想千里迢迢才寻到的结发夫君,却不料已为人夫,怎不令人肝肠寸断。公堂之上,看到年轻貌美凤冠霞披的皇姑,比比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自己,想想从前子女双全恩恩爱爱的夫妻,再看看公堂之上道貌岸然负心忘义的陈世美,秦香莲悲愤交加痛哭流涕,唱腔几起几落哀婉悠长,唱出了积郁了几年的委屈和辛酸,令人无不为之落泪。他明显地感到叶梅的身子也在有节奏地抽动。凑着戏台上微弱的灯光,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她的两腮正往下坠着两颗晶莹的泪珠。秦香莲也真是,附马都快要死啦,哭也无用,再找个男人,还是一对好人家。强扭的瓜不甜,你他妈哭个屁。这是戏,待会我抓住你的手,看你是哭还是笑。你都熬了二十多年的寡啦,也该尝尝有男人的生活滋味啦。包老爷你赶紧唱,你赶紧命令张龙赵虎开铡,只要一开铡,她就会害怕,我就趁这个机会抓住她的手。戏台上,秦香莲哭唱完毕,皇姑国太又都交替互唱,陈世美也唱,包老爷也唱,也不知唱了多久,包老爷终于将一只令牌投掷于地,怒喝一声:“开铡——!”凑着这一声暴喝,他终于伸出那只剧抖的手,迅速准确而又有力地抓住她的一只手。“你终于抓住了,你吉运不是孬种。抓住了还不算,我还要搂你亲你。”他用尽平生之力,紧紧地握着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叶梅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呆了,慌忙之中,她用力去抽那只手,却越抽越紧。那种电击一样的颤抖使她发出压抑而又轻微的**。
16 '本章字数:7896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18 16:57:41。0'
16…… 三
满天的繁星给这郁闷的夜增加了少许的光亮,瘦月如女人微笑的嘴唇悬挂在西斜的天空中,泛出几许淡淡的冷白,好象随时都会坠落一样。有几条野狗在那片空场地上相互追逐嘻戏,时不时竖起耳朵谛听一阵,发出几声汪汪的吠叫。村子里和着那淡弱的灯光传出曲婉悠美的弦声,女旦的唱腔依然悦耳动听,男生的唱腔依然高吭宏亮,这一切都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包爷庙一贯沉寂的静夜。
吉运心烦意乱地躲在那间破屋子里,夏风从窗口处呼呼地灌进来,他丝毫不觉得凉爽。这是一间被人遗弃了很久的破菜园屋子,面南背北,在紧邻南北大路的东山墙处开了一个洞,象一个巨大的瞭望口,正对着村子的方向。他听到村口处传来几声廖落的狗吠,接着,这边的狗也跟着吠叫起来,遥相呼应。一定是她来了,他想。一种焦渴的欲望和幸福来临之前的激动占据他的整个心胸。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双腿却仍然时不时地抖动几下。每当想起她时,他的双腿总会不由自主地抖动几下。吉运曾有过一次短暂而又传奇的婚姻,当年,四爷任村支书时,他是一名民兵,负责看押一名女反革命,叫李大凤。本来是一名抱了一腔热血来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教育了几年,正当她兴高采烈地去公社领自己的返城通知时,不知咋的,突然就成了反革命,并由大队部商议后决定,交由吉运看押。看来押去的,两人就产生了感情,就在两个人洞房花烛之夜,刚刚完成了人生的那一次蜕变之后,突然于睡梦中被公社武装部的人砸开房门,将二人押走。经过一番审讯之后,吉运被拘留,大凤比他更惨,被脖子上挂上两只破鞋当众游街批斗。幸亏有干爹苏四的保护,才得以逃出虎口,等到吉运出来之后,大凤已没了去向。从此,这一段悲酸的婚姻便成了他一生痛苦的回忆。
屋子的前面是一大片空场地。当年,他受伤的时候。吉庆就是将土一车车地拉到这里,靠着河堤堆成一个丘陵,又挤成砖坯,烧窑盖楼的。他还记得抽水浸土的那一天,他在家中憋闷得难受,就让吉庆用架子车拉他到这里,一边感受着秋风的悲壮,一边看那山一样的土堆,梦想着未来。中午的时候,叶梅受吉庆所托来送饭,一大碗猪肉炖粉条,还特意带了一瓶老白干。吉庆却不喝,说老白干劲大,受不了,没啤酒好喝。当时,他的心中就有些不满,不就出去混了几年吗?学洋气啦,还喝啤酒,一股子马尿味,哪能和这老白干比,香辣爽口。他一边想着一边闷头喝,一瓶子老白干不知不觉就全进了肚里。也就一会的功夫,酒精便在他体内迅速升华,满身的伤也不在疼痛,血脉条条暴涨,那匹隐藏于体内的野马不知从哪处旮旯里蹄了出来,用坚硬的蹄甲踩踏他的胸膛,并从鼻孔中喷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着他的喉咙。他无法遏制地张开了口,一变腔走调的嘶嚎声便倾泻而出/王老七我出了张寡妇的门呦/一路走来笑嘻嘻/……
叶梅正在收拾他们吃过的碗筷,听了吉运的唱词,顿时满脸绯红。吉庆也觉得大哥太过分、就赶忙跑过来拉住他的一只胳膊说:“大哥,你喝多啦,胡唱啥嘞。”
“我没喝多,唱着玩嘞,我高兴,”吉运抬起一只胳膊在半空中划了一下,身子坐立不稳,一个踉跄就从凳子上摔倒下来,凳子也被带反,砸在他那一条受过伤的腿上却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来吉庆告诉他的,“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当着俺娘的面寡妇长寡妇短的,多伤人心呀。”吉庆埋怨到说。他也非常后悔,总想找个机会向叶梅道个歉,但真的走到了对面却又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该怎样张口。
那已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楼房盖好了……生意也很快就做了起来,偌大的一个家业却又只有他一个人守着,白天还好一些,可以一边守着生意一边陪人说些闲话来解闷,可是每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楼上楼下的瞎转悠,心中就免不了一番冷落和凄凉。这么些年来,随着死子的渐渐富余,提亲说媒的也曾光顾造访,可都被他一一据绝了。面对全村人异样的目光,他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心中只坚信着一个美好的幻想——如果有叶梅来做伴那将是何等的幸福!并且,这样的幻想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日渐强烈,终于使他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不远处,果然就有人影在晃动,他全身的神经顿时就绷紧了,手心里攥得粘合乎乎的。那期盼的黑影越来越近,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又一个“嗯咳”的用力咳嗽声,那黑影一直朝着他走过来,一点红红的苍蝇头大的火点旺闪了一下,划了一个弧形停留在半空中。吉运赶紧缩回头,躲进屋子里。咚咚的脚步声在屋外停住,他的额头上立即沁出汗水来,心中狂跳不已。一阵哗哗的洒水声过后脚步声又咚咚远去。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抹去脸上的汗水,浑身就又有种虚脱的感觉。一种巨大的失望将刚才的喜悦冲到九霄云外。他感到这小屋内奇臭无比,令人恶心欲呕,杂乱无章的锣鼓声和暗弱嘶哑的唱腔以及聒噪的虫鸣狗吠混合在一起,搅扰得他心神不宁头昏脑胀。一颗流星在夜空中闪了一下,拖出一条明亮的尾巴消失在繁星之中;一架飞机忽闪着红红的眼睛游走在星光闪烁的天幕上;一棵棵高大的杨树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