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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彬依旧笑着，血里带着泡沫，“我做不了什么了。迟早都是死，这么死，起码没有那么难看。”
向彬的衬衫已经破了，韩东一眼看到他胳膊上的痕迹，“你！”那些痕迹，韩东陌生而又熟悉，韩士钊曾经的一个情人就是死于这种致命的性病，在同性恋中广为传播。
向彬笑，“照顾好我爸爸，这是你欠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韩东眼泪滴下来，再说不出一句话。
向彬的眼球已经开始涣散，“下辈子，我一定做个正常的男人，再不要这么变态…”
向彬的葬礼很简单，不过有些讽刺，来的人却是他曾经的死对头，像是梁晨，或者关怡正等人。
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向彬永远笑得那么不怀好意。对于向彬的死，大家心里都很复杂。虽然向家是罪有应得，可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手是干净的，这样就可以毫无愧疚。虽然这并不是向彬之死的主因，可是总有些关联在里面。而大家出现在这里，也大多是这个原因。
别人尚且如此，关晓琪更是唏嘘。所以回程的路上，心情也格外压抑。
从墓园出来，却不料在门口预见徐谦泽。显然，徐谦泽是来找她的，因为他径直朝着她过来。
“你怎么来了？”心情不好，连带着说话都有气无力一样。
“唔，来找你行不行？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所以来充当你的解语花啊！”徐谦泽捏了捏她的鼻尖，脸上的笑很温和。
关晓琪点点头，就要走，后面关怡正紧走两步，“晓琪，爸爸说让你晚上回家，有事要谈。”
徐谦泽冲着关怡正打了个手势，“知道了，我会准时把晓琪送回去的！”
关晓琪的心情真的是差到了极点，甚至连倾诉的欲望都没有了。现在的生活跟她以往的生活相差太多了。虽然以前的生活对于一般人来说也不简单，可是环境单纯。是，她做的一些事也不是好事，可是她就是一个技术员，她看不到那些直接的结果，只需要做好她的技术，然后单纯的活着。然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邪恶？向彬的父亲应该是邪恶的，可是经由她的手暴露出来，她还是会愧疚。甚至于连向彬如今落得这个结果，她也会难过。这不是圣母，如果不是与她有关，那么她听到向彬的死讯的时候，或许还会毫不在乎地说一句罪有应得！可是现在与她有关，她就没法那么潇洒，甚至心灵都跟着遭到桎梏。
徐谦泽看看她，出声询问，“中午了，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没胃口。”
“不吃怎么行？我知道一家川菜馆做得川菜不错，你向来喜欢吃辣，我们去试试怎么样？”
“你决定吧！”她是真的兴趣缺缺。
早就定好了包厢，啜饮着杯子里的茶，关晓琪看着桌布发呆。
“你在为向彬的死难过？”徐谦泽问。
关晓琪摇摇头，“算不上，就是有点，不舒服。”
“那还是因为他呀！”徐谦泽笑了笑，“其实，撇开其他的，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未尝不是解脱。”
“解脱？”死得那么惨！
“佛曰人生有六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韩东永远都不会接受他，这种求不得的苦，只要他想不开一天，就得受着。”
“可是，真的有那么难舍吗？难舍到连生命都可以放弃！”
“人生六苦之一了，你说苦不苦？有些东西，没有尝试过，就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一旦尝试到了，感受到了她的美好，就再难讲究。你觉得向彬是一个将就的人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开导
关晓琪想了想，摇摇头。不仅向彬，她身边这些人，哪个人又是能将就的？
徐谦泽点点头，“这就对了。将就不了，又无法想通，死就成了唯一的解脱。”
“可是，毕竟他不是因为求不得而死的。如果我当初没有取得那些资料，向家不会倒，向彬依然求不得，但是他不至于万念俱灰。”关晓琪低着头，“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他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没准现在我还在拍手称快。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当初的所作所为就是他如今的结果的催化剂！我不是完全无辜的。”
“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既然无法撇清，为什么不说服自己去面对呢？”
“我面对了呀！”关晓琪有些急，又有些懊恼，“就是因为我面对了，才像现在这样难过。”
“你没有面对，鲁迅先生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可是你呢？别说人生了，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情，你就成了这个样子，这算是面对了么？说到底，你还是存着侥幸。你不去想事情发生以后的事情，反倒整天揪着如果没发生会怎么样。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要去想如果，那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关晓琪咬咬嘴唇，想要反驳，可是又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
徐谦泽笑，“有了比较，才有遗憾有懊恼。你一开始就不该去比较，不该去想如果，不该去懊恼。没有这些，你现在的烦恼也没了！”
“可是我已经想了呀！”关晓琪带着哭腔，“我总是想，如果没有那些资料，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
“那换个角度，那是出于你的本心么？你当初去攻击韩东的电脑系统，就是为了搜集那些证据然后扳倒向家吗？”
“当然不是！我当时是为了我哥哥，我怕他会被韩东报复。”
徐谦泽摊摊手，“这不就结了，那不是出于你的本心，那些资料被发现也不是你的本意。整个事件里，你也就是充当一个傻乎乎的工具而已，所有事情的发展根本就不是你在左右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关晓琪瞪他，“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傻？！”
“你不傻？你不傻还在这纠结一些没用的问题。”
关晓琪叹口气。“哎，我没事找事不成么？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舒服多了。”
“这就对了！”徐谦泽拍怕关晓琪的脑袋。“你这个脑袋瓜，虽然在计算机上超有天赋，可在其他的事情上充其量就是个小女孩，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左右那个又左右那个！所以就安安心心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想。凡事。想去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左右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怎么也落不到你头上！”
“瞧你说的，我越来越没用了！”
“没用多好？少操心！”看到关晓琪终于露出笑脸，徐谦泽也呼出一口气。这丫头，人不大。事不少。
恰好侍者上菜来，两个人也结束了话题。
徐谦泽点的菜都是她超级喜欢吃的。不过在吃之前却先上了一碗燕窝。
“先吃燕窝，再吃这些菜。”徐谦泽把燕窝放在关晓琪面前。
关晓琪皱皱鼻子。还是乖乖吃了，“老徐，你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体贴不好么？你们女孩子不就喜欢男孩子对自己体贴？”
“可是我们也很体贴的啊！”关晓琪反驳。
徐谦泽放下筷子想了想，“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你什么时候体贴过我了呀？”
关晓琪本能就想反驳他，可是张了张嘴。好像是真的没什么体贴的事哎。不由得有些囧。马上夹了一片鱼肉放到徐谦泽碗里，“这算体贴吧？”
徐谦泽皱着眉看了看碗里那片鱼肉。摇了摇头。想了想，张开嘴巴，这是要她喂他啊！
关晓琪只得重新夹起一片鱼肉放进徐谦泽的嘴里。徐谦泽一口咬住，吃得一脸满足。
“这回算体贴了吧？！”
“算！”徐谦泽笑着点头，随手也夹起一块鱼肉递到关晓琪嘴边，“来而不往非礼也！”
关晓琪张嘴吃下嘴边的鱼肉，还没吃辣椒，脸就红了。
两个人吃了午饭，又去逛街。自从上一次徐谦泽给两个人买了情侣表之后，关晓琪就老想着她也应该买点什么表示一下才行。想到徐谦泽家那冷硬的线条，关晓琪决定还是去买两个软软的抱枕好了，他家一个她家一个。
这么想着，就真的拉着徐谦泽去了商场。
关晓琪本来想买毛茸茸的娃娃的，可是想到要是放在徐谦泽的客厅，总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想了想，还是放下。
徐谦泽再她拿起那个毛茸茸的娃娃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要真是买一这个放在他家，真的是太…亏得她也觉得不合适。
挑来挑去，关晓琪最后选中了两个长条抱枕，一条糖果绿，一条糖果粉，简简单单，表面有绒毛，摸上去手感非常好。
“这个好！”关晓琪看中了这一对。
徐谦泽却皱着眉，“这个有什么好？像两条大虫子！”
“哪里像虫子了？”关晓琪不高兴地反驳，“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