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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柔冷着脸看着朱祐枫茫然的眼神,在确定秋冰月离开后,她便不动声色给他解了蛊,只是药力须三日后方才会显现,而三日后,他们之间早已是木已成舟了,而那个人也会将秋冰月带得远远的,必要时,或许她还可以再下一贴猛药,彻底解决了秋冰月,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喂喂,别跑,快抓住它。”永和宫外宫女太监乱做一团。
“出什么事了?”
朱祐枫奔出去一看,一群人正在抓秋冰月平日里照顾的那只鹰,鹰看到他,立刻飞到他面前,不停盘旋,朱祐枫取下它嘴上的簪,喃喃道:“这是秋儿之物,她出事了?”
绿帽子扑扇着翅膀,一声声不住悲鸣,咬住朱祐枫的袍角向前扯,朱祐枫猛地醒悟,喝道:“来人,调集锦衣卫,随我救人。”
“阿枫,你要去哪里?”雅柔拉住他的手急急问道。
朱祐枫却未答她,猛地甩开她,大步向前奔去,雅柔一个站立不稳,狠狠摔在台阶上,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森寒。
马车似是向城外驶去,冰月隐隐约约听到集市的喧闹声正渐渐远去。
忽听到车上之人说道:“把人送到后自会有人接应你,我还不便回去,你一切小心。”
“是,属下听令。”是那大汉低沉的声音回答。
嘱咐完,有人便下了马车。
“属下?”
秋冰月心思急转开来,生意人怎么会说属下呢,只有军中或是面对极有身份之人才会自称属下,难道他们……
冰月的额上不觉布上了一层细汗,不行,逃,一定要逃。
一路行来,车上颠簸,秋冰月在暗格里被颠得浑身酸痛,因为空间狭小,她只能平躺,时间久了,全身便麻木了起来,空气密闭,冰月渐渐呼吸困难,迷迷糊糊中,忽然马车重重一顿,突然停了下来,冰月的头也狠狠的磕上了木板,清醒过来。
只听一道凌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带着几分急迫问道:“车里装着什么?”
“是我家公子新从北边购的香粉布料,要运去南边呢。”大汉沉着答道。
“掀开来我看看!”朱祐枫沉声命令,绿帽子立在他的肩头,眼睛滴溜溜的注视着每一个进出城门的人,然而在马车前,它却未有任何动作,那是因为它看不见主人,而冰月的气息又好巧不巧的被车上的香料所遮蔽。
“这……”魁梧大汉有些犹豫。
“快点!”朱祐枫一声冷似一声。
“是,大人。”
秋冰月在狭小的空间中使劲挣扎,她听到木板上方一阵轻响,知是朱祐枫上了马车,她用尽浑身力气用头撞着上方的木板,心里一遍一遍的叫着:枫,我在下面,我在下面……
可是朱祐枫始终没能听到她的呼唤,冰月只觉朱祐枫翻翻找找后头顶上方便蓦的一轻,随后车厢向前移动,马蹄声越传越远。
她与他终还是错过了……
车轱又转,颠簸依旧,冰月耗尽心力,昏沉睡去……
直到憋闷的感觉消失,呼吸渐渐畅通起来,秋冰月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张大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昏睡的时间多长,此时早已过了掌灯时分,屋中的光线柔和明亮,发现自己的手脚还是被绳子绑着,冰月只能躺在床上大量四周。
门外想起了开锁的声音,该来的总是会来,为今之计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不意外的,开门进来的是哪个满面胡子的汉子,他上前解开了冰月身上的绳索,将两条烤羊腿摆上桌,一言不发,一手抓过羊腿自顾自吃着。
冰月看他一眼,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口撕扯起来,汉子奇怪的看看冰月,他可能是没有见过食欲这么好的肉票吧。
秋冰月也不去管他,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便没怎么吃过什么东西,尽管这羊腿又硬又膻,可不吃饱怎么会有力气逃跑呢,也不知道这里究竟离京城有多远,现在是不可能再指望着小枫能发现她了,目前这种状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此时她已然明白面前之人是个蒙古人,蒙古人进大明入贡也不奇怪,只是她不明白这之间到底是怎样一个局,与雅柔有关联么?那个元公子决不是偶然相遇,秋冰月只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早已张开,只等她傻傻往下跳。
外面的天已经快黑透,在黎明来临之前,一定要努力找机会逃出去,冰月暗暗想到,看那汉子武功不弱,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看到秋冰月眼睛滴溜溜的开始打量起四周,汉子好像洞悉了冰月的想法般道:“这里是城外林中的一处农舍,你从这里徒步到城里大约需三个时辰,就算是看到有人烟的地方至少也要走上两个时辰,而我会在你逃跑后不出一个时辰内抓到你,所以,你就别费心思省些力气吧。”
秋冰月听后也不气馁,眼睛一转笑眯眯的看向汉子问道:“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汉子头也未抬,冷声道:“去该去的地方。”
“你家公子在哪里?”
“在该在的地方。”
这算什么回答,跟佛家禅语似的,答了等于没答。
秋冰月压抑住心中的不快,展颜一笑,小心翼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日后我们还要相处多日,总该有个称呼吧?”
汉子沉默了一会,像是思考了一下,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释哲。”
冰月闻言呵呵一笑道:“原来是蒙古人,你的汉话说得真好,元公子命你一人看守着我,看来释哲将军在蒙古的声望一定很高。”
释哲听了秋冰月的话没有做声,只静静地坐着,一点儿也不接受她的吹捧。可是冰月却从这简短的对话中猜出了一些玄机,其一此人并未如那个元公子般狡诈,反倒十分耿直,应该比较好骗。其二对方并未否认将军一说,那便是默认,一个将军能对别人恭敬倍至,俯首称臣,那么那个人便只能是地位最高之人,而在蒙古地位最高之人便是——可汗!
可汗?鞑靼小王子?朱祐枫曾对她说过的话如惊雷般在脑子里炸响。
“想要布阵图的人有很多,可最想要之人便是鞑靼小王子。”
布阵图,布阵图,难道他抓她是冲这个来的么?当年莫名失踪的神秘人,还有暗中向小枫下毒手之人都是他们么?他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么?秋冰月双手抱头,心中惊惧不已,头开始疼了,情毒发作了,猛然想到雅柔是知晓朱祐枫身份的,如果那个妖女也是他们的人,那不只是小枫,还有皇上都会身处危险之中了,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时间不多了……
“你还好吧?”释哲注意到冰月脸上的表情变化,沉声问道。
冰月双手环膝,轻轻说道:“释哲将军有最爱的人么?如果有一天你彻底忘了她,她会难过么?”
“既是最爱之人必是刻骨铭心,又怎会轻易相忘?”释哲依旧面无表情。
“我听说在大漠和西域有一个传说,一个情人劫的传说。”冰月悠悠道。
“情人劫?”
释哲闻言抓过她的手,只见白嫩的掌心中赫然一粒红痣,触目惊心。
“你竟然中了情人劫?”
“你会解么?”
“除了下蛊之人,没人能解。”释哲冷漠答道。
冰月点头,她也就是随口一问,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了,只要能博到他的同情,自己便还有希望,秋冰月一咬牙,另一只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脸色立时疼得煞白,泪点点落下,开始半真半假的编故事,从儿时遭的罪说到被皇室权贵强抢,再到青梅竹马的恋人从此天各一方生死不明,说道动情处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释哲看了看眼前这个汉人女子,不停的搓着手,这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呢,这还真是个特别的人,再仔细看她,虽然肮脏狼狈,可眼中依然透着一股灵秀之气,清澈的双眸泛着隐隐泪光,就像西湖的水,一碧深幽,楚楚动人……
释哲并不知晓劫走秋冰月这是雅柔与拍彦蒙之间达成的交易,他只是一个忠实的手下,主上的事自是不会多嘴去打听的,冰月的哭诉,出动了这个汉子的心底,释哲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我也爱过一个女子,她是草原上最美丽的白雕,是雪山顶上最纯洁的雪莲,每当我闭上眼睛时,总能想起与她一起策马奔驰在大漠里的情景,她的骑术与箭术都是我教的,那些年我东征西战,勇立战功,满以为有一天她会下嫁于我,没想到,四年前,她却被赐婚给了一个她最讨厌的人,她在我面前哭了一整夜,可惜我太懦弱,竟不敢去向大汗争取她,我真恨我自己,她至今也不知道,我是那么那么的爱她。”
秋冰月心中一喜,有戏。
轻叹道:“有时候,情字便是一个缘字,无缘之人即便朝夕相处也是形同陌路,有